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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第 112 章 ...

  •   岑珩没把车停下,但也下了车,远远看见亓官过来还想说话,被他一抬手堵了回去。
      “看好了?”
      “没东西在。”亓官又朝后看了一眼,“真够奇怪的,就跟报复找错了仇家似的。”
      岑珩没出声,几人怕不妥,又在车上看了一阵才走,最后一家离得不远,却跟前头老人家彻底掉了个个儿,非得从外绕路过去才成,等到了目的地人都没了精神,凑合眯了一阵这才算醒。
      若剑大抵还是不习惯坐车,靠在椅背上腰后还空着一块,等下了车怎么都不舒服,亓官看他别扭的姿势实在发笑,可惜还没出声就从源头夭折,立马换了副‘我闭嘴’的乖巧神色。
      后边来的这铺子和之前的不同,绕了好几趟也没见着门牌,最后还得回车里,村里旁边晒太阳的看不下去了,敲敲车玻璃问他们到底要干嘛,来来回回好半天了。
      亓官给他看了地址,没成想村民一看到地址却是神色古怪,半天才出声“他家只在晚上开。”
      “晚上?”岑珩把前面车窗也降下来了,“天黑了才开?”
      “过了午夜才开。”村民说着朝他们摆摆手,“做的不是活人生意,你们还是快点儿走吧。”
      车里两人面面相觑,“这闹得是哪一出?之前电话里说过?”
      亓官摇摇头,“要是说了我才懒得这么早过来。”
      这人生地不熟的,说是等着,一时也不知道该去哪儿等。平常回自己村,要是没房子还没熟人,那连落脚地方都没有,更别提现在三个陌生人过来。村子面积小,除了种地的地方就是房子,偶尔有一两个小卖铺,饭馆压根没有,更别提旅店了。
      亓官一行人压根没回县城的打算,只能在车里窝着,进村人来来往往看辆车停在这儿都要多瞧一眼,好容易挨到晚上,岑珩却忽然想起个关键问题来。
      “白天那人说晚上才开,问题是也没给咱们指个路的,那不还是睁眼瞎?”
      亓官指了指外头,“到晚上想认不出他家在哪儿,恐怕也比较困难。”
      大概是村子人太少的缘故,道旁没安路灯,每家外头也不照亮,只有屋里透着灯光,这其中远处一家很是乍眼,隔着极远也能看到两个红点,像是蛰伏在村里一头猛兽的眼睛,亮度压根不受距离影响。
      亓官朝亮光的地方指了指,顺手定了个十二点的闹钟,三人这就下车朝那边走。
      村里人少,亮灯的都不多,就更别提人声了,地上除了几人走路的声音,就是刮风。亓官照例和若剑并排,留岑珩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后头。村里路七拐八拐的,偶尔还会遇着断头,直接去到别人荒废的院里,土泥墙都塌了一半,往前还得翻墙。
      “村里屋子就是得住人。”亓官边给若剑充当扶手边感慨,“没人在就榻的快。”
      若剑是真不想跟他走这破路,奈何目之所及也没第二条能过去的,只好凑合着跟着。
      绕过破屋又走一阵,几间屋稀稀拉拉的立在旁边,头前的红光才渐渐变得清晰可见。那是两只红灯笼,但泛红的不是灯笼,而是里头的烛心,蜡油在底盘积了一层,却并未凝固,只映着一片红光打在地上,亮度和从远处看并无区别。
      亓官抬眼看去,这路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走回了村里,也不知是在哪个角落。灯笼挂的不高,亓官伸手查探,几人却在他碰到灯笼的瞬间看到一道残影,面目狰狞的女人猛地扑向几人,岑珩先是一退,左右看看他俩都没挪地儿,赶紧抬起手干咳一声掩饰尴尬。
      “薄纸灯。”亓官开口道,“有些年头没见了。”
      他说着专朝岑珩展示了一下,“当时还是白天那家讲究,现在看来这才是个真讲究的。”
      点灯驱邪,呵人煞,在房门口一样不落。亓官推了推门,里头还别着锁,于是又退了回来。
      若剑开口道,“不敲门?”
      “这门不能敲。”亓官指了指上边的灯笼,“门口挂了这玩意,就只能等屋主人自己开。”
      岑珩看了眼时间,分针离十二还有段距离,“那估计真得等到十二点。”
      在外头站着也是站着,闲着没事亓官便打量起四周来,这屋子离村近,正对着四方的几户却都塌了房,他在掌心画了个十字,正思索着回去的路,脚边冷不丁碰着个毛茸茸的东西,一缩脚顿时朝下看去,居然是只黑狗。
      眼前的小狗通体皆黑,身上没一撮杂毛,耳朵高高竖起,贴在亓官腿边儿朝屋门的方向张望。
      亓官来的时候注意力全在灯笼上,这会儿把视线往下一防,才发现门口还放着个狗窝,窝里是近似椭圆的构造,上头铺着块遮雨的塑料布。这结构亓官怎么看怎么眼熟,在确认黑狗不会突然咬自己一口后伸手揭开窝布,风吹着一阵哗啦啦响声,这窝棚根本就是个三面糊纸的纸扎人头!
      亓官眉头一皱,才把东西恢复原样,身旁的黑狗却忽然夹起尾巴,呜呜叫着缩进狗窝去了。
      人言道黑狗血辟邪,其实养狗也是一样的道理,但做死人生意的绝不会在自家屋里养着,难保哪位没送走,人再跟着回了屋,那才是得不偿失。但眼下这家非得反着来,不单反着,甚至送上门的死人生意也做,实在叫亓官好奇。
      手机的嗡嗡声把亓官拉回现实,十二点刚到,门头的红灯笼忽然暗了下去,几人的视线范围顿时缩小,亓官赶紧把三人拉到一起,就听一阵微弱的抽泣声从屋里传来出来。
      那是个女人在哭,吚吚呜呜的听不大清,先前紧闭的房门被从里推开,似乎在邀请几人进入。
      亓官只扫了一眼就觉出不对,“这屋里怎么和之前西屋那间布局一模一样?”
      左右是两间对称的屋子,正对门的房空间最大,门板却被预先卸了,直直看去就见一口通体乌黑的棺材悬在半空。
      亓官瞳孔一缩,“空悬棺!”
      他说着就朝后退,奈何三人已经进来,门直接关死在里头。面前棺木内传出一阵细微的划动声,带着整口棺材朝一侧倾斜,亓官暗道不好,立即上前稳住在半空。
      悬棺用两条铁锁吊在半空,棺材扣合的缝隙处还灌了银铅,摆明不想让里头的东西出来。若剑停顿片刻后走进了屋,不过不是正对的那间,亓官才将棺材扶稳,若剑便从侧屋走了出来。
      “里面也是一样的布置。”
      岑珩忍不住了:“这么大屋子就没个活人?”
      亓官没说话,视线往悬棺上挪了挪,岑珩顿时一滞,“人在棺材里啊?”
      “不是——”亓官真是恨铁不成钢,有时候真分不清这家伙是故意装傻还是真傻,“你扶着点儿!”
      岑珩不情不愿的伸出手,亓官这在得空,从包里取出一沓黄纸,直接点在了棺材下方,烧纸冒出的白烟在棺下朝前拐了个弯,从半截处便消失不见,屋内女人的哭声忽然一滞,旋即愈发清晰起来,同时夹杂着争吵声音,四周的墙壁上忽然浮现出数个拖拽的血印,半空的悬棺猛地晃动起来,那里头像是有人在挠墙,撑着想要将棺盖推开,却又被封边死死的扣在了里面。
      亓官把烧到一半的纸踩灭在地上,“这算什么,专拿东西来探底,现在扎纸铺子都挑人做生意了?”
      面前的悬棺更像是见面前的解谜题,破不开就别想见着店主人影,亓官除了‘故弄玄虚’四个字实在找不出更合适的词。不过他自个儿也不是愿意让别人牵着鼻子走的主,眼皮朝上一抬,把方才没烧完的纸钱按在了棺材上。
      岑珩看出他的意图,嘴角抽抽也没阻止,只是转头看向若剑,“还是站远点儿,省的一会殃及池鱼。”
      亓官将黄纸按在封边上,指尖使力在中嵌出一个凹印,棺中的东西似乎受到刺激,半空中剧烈晃动起来。悬棺放的东西,再和门口那玩意结合起来,根本就是想试试来人的水平,要是亓官猜的没错,这棺材里头也不是什么难对付的东西,等把它镇压住解决了,幕后之人自会现身。但这世上哪儿有什么好的事?只许你探虚实不叫别人验明真假?
      亓官现下非但不想解决,还要给他添把火,刚巧他给院中的邪祟烧了纸,一半的贡品压根没法安抚午夜的精怪,更别提棺材里这一个。他伸手扥了扥吊起棺材的铁链,翻身直接踩在了上边儿,封边的银铅逐渐融化,化作血水刻蚀在棺壁上,几枚封起的铁钉直接被撬开,棺盖一侧从里掀起,里头伸出一只干瘪的人手来。
      里头的东西挣扎着出来,亓官却踩在上头抑制了他的行动。岑珩见没什么大动静,步子一迈就要上前,不想被若剑一把拎了回来,夜中只听咔嚓一声,两只玻璃罐直直从头顶掉下,摔碎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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