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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眷侣(中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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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嘈杂声吵醒已是第二日早晨的事儿了,我睁开眼,浅笙不在枕边,最近真是越来越嗜睡了,而且睡得特别沉,我摇摇头,细细听过去。
嘈杂声是从门外传来的,依稀分得清有个是叶南风的声音:“我还是不放心,光娘医术好,还是让她去看看小九儿。”还有个则是浅笙:“不劳叶郎君费心了,九川现在还在休息呢,不过是吃坏了肚子,昨晚就好了。”
叶南风仍旧在争论,甚至还带了些严肃:“我和小九儿从小相识,就算她如你所言现在已经好了,让光娘看一下又有什么要紧?”
“叶兄这是何意?”顾秋山的声音传来,有些剑拔弩张。
“好啦,”一个娇媚的声音打断,“我知道小妹妹担心打扰九川妹子休息,只是我从小在苗疆学得些草药之术,让我去看看也能让你们安心。难道,“她顿了顿,”九川妹子根本不像小妹妹所说的,已经大好?”
伏光这话一出,浅笙明显无法反驳,门外安静了会儿,然后浅笙说道:“那你进去时小声些,别惊醒了她,男女有别,叶郎君你和秋山还是在门外等着吧。”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我连忙闭上双眼佯作未醒,心下焦急盘算着该如何是好,这伏光可是不问青红皂白就给我下毒的人!听见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我不由越发紧张起来。
“伏娘子。”浅笙突然打断。
“哦?”伏光的声音听来离我很近。
“刚才听说姐姐在苗疆从小学习医术,不知是和谁学的?”浅笙问道。
“都是和阿爹阿娘学的,怎么,小妹妹也有兴趣?”伏光不紧不慢的回答。
浅笙笑道:“是有兴趣呢,只是我对乐器更有兴趣,昨儿我就听见有人在吹笛,只是吹得实在糟糕,污了我的耳朵。”
伏光愣住:“你也听见了?”自觉说的不对,连忙岔开话题:“怕是个初学笛子的。”
“我想着也是,”浅笙说的认真:“只是离我们太近,听来实在太过清晰。”
“离你们很近?”伏光自言自语道,转而一笑:“瞧我,正经事儿都快忘了,还是先给九川妹子看看再说~”
听得此言,我心中愤懑,看来浅笙的故布疑云也没起到效果,这伏光是真的咬定了我!不管是我现在跳起来说自己没事儿还是浅笙出面再次制止,都会暴露浅笙的身份,可这伏光还不知道她到底是哪边的人,一旦动起手来,我铁定是受伤最重的那个。
正当我大脑飞速运转之际,伏光也已经走到了床边,我正憋着气想着不如就拼一把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一个重物扑地的声音,然后就是叶南风的一声痛呼。
“叶郎!”伏光惊呼一声立刻夺门而出。
我劫后余生的大喘几口气,眯着眼紧盯着门外。只见叶南风倒在地上,伏光蹲在他的身边,正紧张的在做些什么。
“道长这是做什么?!”伏光的语气听来很是严厉。
“方才我们在切磋剑招,我一时未控制好...”顾秋山一脸歉意的解释,说完还转向叶南风:“叶兄,实在是抱歉。”
叶南风咳嗽了几声,忍痛道:“无碍,切磋而已。”
“叶郎,我先扶你回去。”伏光心疼的说道。
我在床上又假寐了会儿,听得外面没了动静,连忙掀开被子跑下床,刚准备去屋外看看怎么情况,却被浅笙拦住,然后她又将顾秋山领了进来,将门关好,转身一脸赞许的看着顾秋山道:“秋山啊秋山,你变了。”
“变什么?”我懵道。
顾秋山一边摇头,一边说:“近墨者黑。”
“什么跟什么啊?”我听得云里雾里,只能先问:“叶南风没事儿吧?你们怎么好端端的在外面切磋起来了?”
顾秋山气定神闲的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条斯理道:“无碍,我只用了三分力道。”
“???这位道长,人家学的可是商贾之道,您这三分力道还不够?”我无语。
顾秋山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浅笙本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俩,见顾秋山这样连忙出来打圆场,将昨日和我说的内容原原本本分析给顾秋山听。
“所以啊,”浅笙总结道,“方才幸亏你将伏光支开,否则真不知会怎么样。”
顾秋山正了神色:“原来如此,我起初只是见你昨晚举止古怪,再加上刚才又千方百计想阻止伏光进屋,这才借口和叶南风探讨剑招,没想到还有这番缘由。”
“正是,”浅笙点点头,然后指着我煞有介事的对顾秋山说道:“只是那伏光实在是多虑了,九川和叶南风可是半点暧昧之情都没有。”
“哦”顾秋山敷衍的应了声,“还需多久可确定伏光身份?”
“今晚,”浅笙冷笑,“我倒要看看,这伏光是人是鬼。”
是夜,原本想去拜访叶南风,却被伏光闭门不见,想是气还未消,倒也方便了我们。三人坐定后,浅笙拿出那笛子,熟悉的尖锐笛声后,小呱凭空出现,浅笙以昨日相同的手法从胸前取出一滴鲜血喂了小呱,坠血的笛子闪现出幽幽紫光,小呱连忙吞下血珠,然后嘹亮的呱叫一声,刹时从窗外窜进一条青色闪电,小呱又是一声躁鸣,周身现出金光,如同一个金钟罩一般将我们三人牢牢护住。
“去!”身旁的顾秋山一声低喝,长剑出手,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待我反应过来,只见雪名剑已将一条双头蛇牢牢钉在地上,小呱虚弱的趴在一旁,花纹较之昨日初见时更显黯淡,浅笙连忙吹起虫笛,小呱眷恋的蹭了蹭浅笙的手,然后消失在房间中。
浅笙几步上前,只见那双头蛇一白一青,三角扁头颅,身上鳞片绘着些古怪图案,挣扎着想要逃开,奈何顾秋山那剑钉住蛇尾,它们怎么也逃脱不开。“离远些!”浅笙喝止住我,自己却又上前一步。
“阿浅小心。”顾秋山在一旁脱口而出,眉目间都是担忧神色。我看看他,心下不知涌动出什么奇怪感觉,只默默退后了一步。
双头蛇见浅笙上前,连忙警觉的将身子盘起,三角头颅高昂,鳞片张开,细细看去都带着倒刺,浅笙拿出笛子放于唇边,默吹了几个音符,只见那双头蛇身上的花纹开始逐渐变浓,蛇腹处的图案颜色更是鲜艳欲滴红色甚至转为了紫黑色,“嘶!”一声凄厉的蛇鸣后,那双头蛇瘫软在地,像一截古怪的绳子。
浅笙示意顾秋山收起长剑后,又从身上掏出一个墨色竹筒,小心翼翼的将那双头蛇装进竹筒里。我大气不敢出的等到她做完这一切,这才张口问道:“需要我做什么么?”
浅笙点点头:“你去将那伏娘子请来。”我看看窗外:“这么迟了,我现下过去会不会不方便?”浅笙一边打开房门,一边回答我道:“我只能暂时压制这灵蛇,迟则生变,快去。”
“咚咚”我轻叩房门。
“谁?”伏光的声音传来,听来有些虚弱。
“呃,伏娘子,是我,莫九川。”
房门打开条缝,伏光冷冰冰道:“这么晚了,有事儿明日再说罢。”
“哎别别别!”我连忙挡住门,“我..我...我肚子又不舒服了!想着白天你要照顾叶南风,我晚上才敢来找你,伏娘子能帮我看看么?”
伏光有些诧异的看着我,刚欲说话就被屋内的叶南风抢先道:“光娘,你帮小九儿看看吧,白日里因我的缘故都未能帮上她。”伏光恨恨的剜了我一眼,我只能讪讪赔笑,心里暗求叶南风赶紧闭嘴,不然可保不齐伏光一生气,再突然给我下个什么蛊。
“走吧。”伏光不情愿的打开屋门,随我走开。
一进门,只见浅笙坐在桌旁,正玩弄着手中的竹筒,竹筒处耷拉着双头蛇的脑袋,伏光大吃一惊,立刻单手扣在我脖子处,另一手牢牢抓住我右臂:“你们这是何意?!”
浅笙不紧不慢道:“伏娘子莫急,不过是亲朋好友之间叙叙旧。”顾秋山走出房门,从屋外将房门关上,一时屋内只剩下我们三人。
“你们是什么人!”伏光冷笑一声,扣在我脖上的手指更加用力。
“我劝你手上收点力,”浅笙握住双头蛇的七寸,“否则我可能也掌握不好这力道。”
“呸!”伏光狠狠啐了一口,一改妩媚形象,破口骂道:“算计到你姑奶□□上了!”
“按辈分,”浅笙牢牢盯住伏光:“你不过只是我的师姐罢了。”
“什么?!”我和伏光异口同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