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戏》Q版吊人

16、第14章

　　窗外暗地没有一丝光线射入屋内，屋内也仅仅开了一盏昏黄的壁灯。

　　聂浩源和王综文两人各自靠在一个床角，安静地吸着手中的香烟。淡淡的烟雾升起，在屋内缓缓飘荡，然后消散不见。

　　终于吸进最后一口烟，王综文熄灭烟头，翻了个身，看向聂浩源，“喂，你这是失恋了吗？”

　　聂浩源瞥了他一眼，冷哼，“你哪里看出来我失恋了？”

　　“切，不失恋还有别的原因这么守身如玉么？”王综文冷嘲，抬手扒了扒自己凌乱的头发，“真扫兴，做到一半就做不下去，让你压你还这么多毛病。”

　　“……只不过是突然没兴趣了而已。”聂浩源有些烦躁地摁灭香烟，紧紧抿着嘴唇。明明原本兴致高昂，但是不知为何梁子夜那张脸就莫名其妙地跑到脑海中，然后他就兴致全无了……

　　妈的！

　　这是什么世道？！

　　聂浩源愤愤不平地皱眉，觉得自己这辈子真是太背了，几次心动不是被横刀夺爱就是被人耍，还偏偏都栽在同一个人上面。

　　梁子夜，史遥……这两个人简直是他命中的克星！

　　“鬼才信你突然没兴致。”王综文冷哼，支起身子，挪了几挪，然后狠狠地压在了聂浩源身上，压得他一个闷哼，翻了个白眼差点背过气去，引得王综文一阵的闷笑，“喂，别糊弄我，跟我说说，憋在心里多难受。”

　　“有什么好说的，被人耍了而已。”聂浩源将趴在自己身上的王综文掀到一边，拉起被子将自己埋起来，闷闷地说着，“我懒得提他，越提越心烦，睡觉睡觉！”

　　“别逃避……喂！”推了聂浩源几下，却再也不见他反应，王综文叹了口气，也只得关上灯，自己窝回被窝，“原本以为今晚能有肉吃呢，不跟我做我可算住宿费给你！”

　　“算就算，老子现在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钱！”聂浩源咬牙切齿。

　　有钱的感觉怎么样？一个字，爽，两个字，很爽，三个字，太爽了。爽得聂浩源都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坐在办公室对着电脑却丝毫没有想要工作的念头。

　　聂浩源觉得，自己进入颓废期了。

　　以前拼命工作为了什么？钱。现在有钱了，为何还要工作呢？大概他的思想开始趋于偏激了……

　　直到肚子里传来震动，聂浩源才从走神中回过神来，发现已经是午饭时间了。对着屏幕上只字未动的稿子，聂浩源扬起一丝苦笑，他可不能继续这么颓废下去了，坐吃山空不是他的性格。

　　其实，说白了这一开始就是一场你情我愿的游戏，梁子夜为了什么，聂浩源拿不准，但是他聂浩源为的就是那些钱。现在钱拿到了，他根本不吃亏，觉得被欺骗被玩弄只是因为他不专业没有管好自己，也怨不得别人。

　　如此想着，心里似乎好受了些，聂浩源摸摸下巴，深吸了一口气，带着难得轻松地心情站起身，下楼，准备填饱自己的五脏庙。

　　只不过，这份难得的轻松在看到那张令他熟悉无比的脸的时候烟消云散，聂浩源冷冽地看着梁子夜面带微笑走近他，语调温柔，“终于等到你……浩源。”

　　呵，连称呼都改了。

　　聂浩源挑眉，“梁总还有什么事情？不会是来给我送合约上的房子和车的吧？”

　　“你想要，我会给你。”一声“梁总”让梁子夜的笑容凝了一下，“这个一会儿再说，我们一起吃个饭，聊一聊如何？”

　　“还有什么好聊的吗？”聂浩源后撤一步，与他拉开距离，冷漠回应，“既然合约结束了，我也没有义务陪您玩什么游戏了吧？”

　　从小到大，梁子夜从未在自己笑脸相迎的时候得到过如此冷淡的回应，聂浩源有脾气，梁子夜的大少爷脾气也是不小的，只不过隐藏的深一点罢了。

　　昨天心情很好的结束会议，正在思索今晚如何跟聂浩源缠绵，就被一桶冷水当头浇下——自己东窗事发了。

　　来不及应付自己的妹妹和那个该死的妹夫，梁子夜一边想着说辞一边往家里赶，结果发现人去楼空，只留下一张措辞有礼而简短的告别信。

　　梁子夜知道，事情真的麻烦了。相处了这么久，他当然知道聂浩源的性格。聂浩源大大咧咧，什么都不怎么放在心上，就是急了也会直接跟你说，摊开来讲明白了就没事了。

　　梁子夜一直很羡慕他的这种性格，相处起来容易且舒心，正好与他相反。他喜欢把事情憋在心里，一旦敢招惹他，表面上仍旧和和气气，但是心底里记下帐来，非要十倍百倍地报复回来不可。

　　聂浩源的性格好是好，但是这种性格的人一旦真的认真起来，跟你划清界限，连解释也不想要让你解释，那就真的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了。

　　当务之急，是先把人找到。打电话，关机是想当然的，派人查宾馆旅店的入住，询问一切他知道的与聂浩源有关系的人，却丝毫没有任何消息，就让梁子夜坐立不安了。

　　倒不是担心他会委屈自己，既然都带走了那张他冲了钱的存折，他自然不会委屈了自己，梁子夜害怕，如果他真的一时抽了，带着那笔钱远走天涯，来个音讯全无，那他可就头大了。

　　虽然……这并非聂浩源的性格，这种冲动没大脑的事情也只有无聊的小说主角才能做得出来，但是梁子夜……就是担心。

　　辗转反侧一晚上愣是没有合眼，忐忑的心情直到得到消息聂浩源准时去打卡上班才逐渐平息。心里庆幸聂浩源真的没有一时神经抽筋，梁子夜立即赶到他的办公室楼下眼巴巴的守了一个上午，还怕擅自上去会给聂浩源惹什么麻烦而很体贴的没有直接冲上去抓人，梁子夜觉得自己实在是仁至义尽了。

　　人找到了，一切的担忧忐忑焦急就在漫长的等待中缓缓发酵变质。就这么一走了之算什么？不想见他，甚至不听他解释，这就意味着聂浩源根本不在乎他，他在他心里根本没什么分量，所以他才能走得如此潇洒，如此迅速。

　　梁子夜的认知里，从未有过被亲密的人背叛的感觉，不知道就是因为亲密，才会伤心到不想听任何解释掩饰与借口。他只知道，他对聂浩源不重要，然后钻进了这个牛角尖不可自拔。

　　越想越觉得自己似乎才是委屈的那一个，思想扭曲了的梁大少爷勉强在见到聂浩源的时候压下满肚子的不满笑脸相迎，然后被聂浩源的冷漠彻底刺激了。

　　原本柔和的笑容就被一种公式化的疏远笑容取代，梁子夜停住脚步，没有再靠近，只是带着这种笑容开口，“我们之间当然需要聊聊，合约解除可不是口头上一句话就能解除的，房与车的移交也不是一句话就能移交的，这些都需要走法律程序，不然你也不能安心对不对？”

　　梁子夜如此淡定，聂浩源可就没办法淡定了，他真的很想拍掉梁子夜脸上的这种笑容，然后对着他叫一声“滚蛋”。

　　但是他不想丢脸，这种冲动的行为在梁子夜面前也只是可笑而已，于是他必须要忍，装作毫不在意的忍，扬起笑容，平静地回答，“梁总说的有理。”

　　两人面对面，脸上笑得温和，心底里都恨不得对方扯过来揍一顿出气，却也是出奇的……和谐。

　　“既然这样，那么边吃边聊吧。”梁子夜回身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微笑，聂浩源点点头，矮身做了进去。

　　饭店是早就预定好了的，两人一进门就被引到了包间。相对无言比较尴尬，幸好饭菜上的很快。

　　菜色显然是梁子夜精心挑选的，全都是聂浩源最爱的，引得聂浩源的肚子更加难受。权衡再三，聂浩源率先拿起了筷子。

　　与梁子夜住在一起，聂浩源早就习惯了他讲究的饮食作息。遇到梁子夜之前，聂浩源都是会把早餐直接省略的，但是后来，每日精致的早点已经成了一天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而他借宿的王综文，显然是跟以前的他一样，属于忽略早餐的一族……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面对令人垂涎欲滴的饭菜，梁子夜的那张脸似乎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忍受了。

　　看着聂浩源动了筷子，梁子夜在心里轻轻松了口气，“你的事情……我的确是从史摇那里听说的……”

　　一句话，就让聂浩源食欲全无，将筷子上的菜塞到口中，食同嚼蜡。

　　“你和他的事情，我也知道的差不多，他一直对你念念不忘，说他对不起你。”掂量着言辞，梁子夜仔细观察着低头不语只是径自吃饭的聂浩源，轻声说，“他是爱你的，但是当时的他太没有安全感，太无力，太胆小，也太懦弱。”

　　“我知道，于是他逃跑了。”聂浩源终于抬起头，冷笑，“都是陈年旧事了，还说这些干什么。”

　　“在美国，我妹妹喜欢上了他，主动追求，于是他们成了一对。但是我知道，他的感情不是全部属于我妹妹的。我为我妹妹不值，却也好奇他口中的那个浩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

　　“然后你就找到我，演了这出戏？”聂浩源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笑还是该无奈，他很无辜好不好？

　　“并没有特意找你的，遇到你也许真的是缘分。”梁子夜撑着下巴，定定地看着聂浩源，嘴角扬起一抹轻柔的笑意，“第一次见到你是在一个我公司商品的展销会上，你很活跃，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对你很有兴趣，你很吸引我。……然后，我就随口问了问你是谁，然后……我知道了你叫做聂浩源……那个史摇一直挂在嘴边的聂浩源。”

　　天意弄人？还是自己活该有此一劫？

　　“不觉得很巧吗？巧到我觉得放弃这个机会就像违背天意。”梁子夜轻笑着摇头。

　　“于是？”

　　“于是我就想了那个方法，迅速接近你……也算是我的恶趣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