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魂》冒泡的奶罐

73、惊喜的宝物

　　邓宸家的保安发现电路故障预警，急忙组织人去探查，后来看见晕倒在走道的温叙白便将他带回去。之后邓宸和保安一起到地下室，看见倒在血泊中苏梦蕊的死状，他几乎快把胆汁都吐干净了。
　　“少爷，这究竟是什么人干的，怎么下手这般残忍？”
　　邓宸跑出地下室来到入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这缓过来，站在入口一旁说：“平时让你们晚上加强巡逻个个都在偷懒，现在你问我怎么回事我还想问你们呢？”
　　邓宸平复心情说：“把苏教授研究出来的东西收好，然后把她的尸体好好安葬了，你们给我记住这件事不准给我说出去，这里处理干净就把通道填埋了吧。”
　　邓宸往旁边草丛里吐了几口未清干净的呕吐物，看到被丢弃在草丛中的那只断手，吓得他跌倒在地上。保安人员立马上前探查，将断手用白布包裹起来。
　　邓宸查看保安人员收集的所有东西，大多是些典籍文献，还有一些是苏梦蕊写的研究报告，无意间看见那只断手的时候恶心的感觉即刻涌上来，保安人员赶紧上前想要把白布盖上。
　　“等等！”邓宸发现手里握着一个盒子，“把盒子取下来处理干净拿给我。”
　　温叙白醒过来后邓宸给他端来牛奶，小心照顾着。
　　“叙白，你昨晚怎么会走到苏教授研究室，还被人打晕丢在走道里？”
　　“你要是怀疑我别有用心直接这么问我，你住进我家是不是就为了苏教授的研究成果？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你的同党是谁？，然后我不回答你，你还要说一堆吓人的话让我乖乖坦白，这样听起来才合逻辑嘛。”
　　邓宸笑了笑说：“叙白，你小说看多了吧，我之前说过从此不会怀疑你就肯定会相信你，苏教授在这的事我连大伯都没说，你怎么可能一早就知道，我就是担心你才会问你的。”
　　温叙白说：“昨夜我睡不着就想着四处走走，你家这么大我都没仔细看过，没想到误打误撞就看见了那间地下室，更没想到苏梦蕊竟然在里面。”
　　“你认识苏教授？”
　　温叙白点点头说：“我碰到簪子的时候想起了一些记忆片段，当初是我帮助她拿回她父亲的遗物，后来还写信给我告诉她在上海，我依稀有印象她好像是我们大学的老师。”
　　邓宸说：“她是我在国外留学时认识的朋友，一年前来到上海约我见面说要做研究，我知道她在国外就对文物很感兴趣，还给我看了她随身带着的神秘宝物，我知道他那个时候来找我一定是遇到麻烦，想着家里还有个废弃的地下仓库，就让她悄悄住到里面去了。”
　　“这一年来她几乎没走出过地下实验室，她需要什么仪器装备都是我让人在我大伯不在家的时候送进去的，我去看过她几次，她的研究一直没有进展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要知道你们认识我就该让你们早一点见面，如今她横死在我家里，说到底都怪我没有保护好她。”
　　温叙白回想起昨夜烨泽残杀苏梦蕊的画面一身冷汗，在他记忆里虽然烨泽出现过几次，但都没见着如此凶残的样子，他不想邓宸惹恼烨泽摇着头说：“答应我不要想着去查是谁杀了她，凶手不是你能对付的，他简直就是怪物。”
　　“你跟凶手交手了？可他怎么会轻易放过你？”
　　“我跟他之间的事还有一些没弄明白，总之我希望你不要跟他遇上。”
　　温叙白看着邓宸有些委屈的样子，但他还是不能把烨泽的身份告诉邓宸，淡淡地说：“冯大帅生日之后我就会离开你家，到时候无论我出什么事情你都不要来找我，听到了吗？”
　　“叙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青帮的实力尚可跟冯大帅一拼，难不成凶手比冯大帅还可怕吗？”
　　“青帮和冯大帅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更何况他背后还有个能令他俯首称臣的主人，他已经如此可怕，我不敢想他的主人会有多恐怖。”
　　“我不怕，谁要敢伤你，就算倾尽所有我也会宰了他。”
　　温叙白看得出邓宸没有骗他，他起初来找邓宸只是想拿回赵恺跟他签订的契约，一次次相处之后成为了朋友，结果却是害得邓宸对他真心错付。
　　虽然允羡没有说他为何会受制于焚心锁链，可温叙白心里清楚一定也是跟自己脱不了干系，他已经辜负了允羡，他不想让邓宸为了他丢掉性命，要如何劝邓宸放下他是如今的难题。
　　冯大帅的生日宴会马上就要开始，邓宸午饭后就把定制的礼服给温叙白，待温叙白沐浴换好衣服后，他又带着温叙白去发廊做了发型，如今刚下车走进大帅府就引得众人注目。
　　来大帅府的人全是上海达官显贵，将近一半以上都是洋人，他们手里都捧着金佛、玉石这些极其昂贵的礼物，只有温叙白和邓宸两手空空走到客厅。
　　温叙白和邓宸进入大厅就看见很多人在给冯大帅送礼物，邓宸给温叙白介绍人群中的冯大帅，跟他心里想的模样倒是相差很大。
　　这冯大帅身材健硕，整个人挺拔有精神，瞧他跟来送礼的那些人说话虽有将门气势，却无凶悍的架势。
　　“我以为像冯大帅这样的人物一般都长得大腹便便，是胡子邋遢的秃头油腻大叔，没想到他看起来这么年轻，竟连一根花白头发都找不到。”
　　邓宸说：“冯大帅在袁世凯称帝失败后就盘踞在上海，他那时候还是个团长，过了五年就当上司令，最后统帅北方六省兵力超过三十万。之后听说东北三省军阀分裂，他的势力大打折扣，可他却一直就没有作为想要重新掌权，直至今日冯大帅都快变成一个虚衔了。”
　　“一方统帅不去保家卫国，也不想扩张军事实力，那他这些年都在做什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别看他如今势力远不如二十年前，可他身边有廖柏涵那么精明的人，我想没人敢轻易挑起事端。青帮的人潜伏在大帅府这么久一直得不到重用，只探听到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他的实力如何我还真不清楚。”
　　廖柏涵看见了温叙白便在冯朴一耳边说了什么话，冯朴一的眼神立即就锁定在温叙白身上，然后笑着朝众人挥挥手，所有人都把路让出来。周围的人注视着温叙白和邓宸纷纷在议论，这人是什么来头。
　　温叙白和邓宸走上前去，近距离看到冯朴一，温叙白惊讶不已。外界都说冯朴一已经快六十岁，可眼前的这人看起来不过三十五岁左右，甚至比一些三十出头的男人还要年轻。
　　“温先生，我终于把你盼来了。”
　　“冯大帅几番邀请，我若是再拒绝岂不是太不识抬举了，我在这祝大帅寿比南山。”
　　冯朴一看了邓宸一眼说：“我记得我没有给宋晋安发宴帖，邓大少爷居然能出现在我府上，当真是稀客。”
　　邓宸说：“大帅莫怪，青帮素来跟帅府有来往，我却是从来没有机会踏进大帅府，这次陪着叙白出来长长见识，还望大帅不要驱赶我这个不速之客。”
　　冯朴一笑了说：“青帮太子爷肯赏脸驾临寒舍是我的荣幸，我高兴都还来不及，怎么会舍得赶你走，邓大少爷真会开玩笑。”
　　温叙白说：“今日是大帅生日，我思来想去也找不到能配得上大帅如此尊贵身份的礼物，索性就空手而来给大帅送句祝福，大帅不会觉得后悔邀请我了吧？”
　　“哪里的话，温先生能来就是给我最大的礼物，其他的都不重要。”
　　廖柏涵说：“叙白，这边请。”
　　温叙白在廖柏涵的指引下坐在靠左的大桌子，“晚宴马上开始，你们先等一下。”
　　温叙白观望四周，发现所有的桌子都往后挪了位置，现在冯大帅站的地方还留下很大空间，难道是给冯朴一的宝物留的空间。
　　冯朴一接待完客人便在温叙白这桌坐下，这么大的桌子就只坐着温叙白、邓宸、廖柏涵和冯朴一四个人，周围的人死盯着温叙白，巴不得他们的眼睛里能飞出一把把淬毒的飞刀把温叙白捅成肉泥。
　　冯朴一站起来说：“今日很感谢大家来参加我的生日宴，看到大家为我准备的奇珍异宝，真心觉得让大家破费了。其实我很久前也寻到一件宝物，由于他太珍贵我一直好好珍藏，今日有幸邀请到温先生来我帅府实在是太高兴了，所以决定让各位也一起欣赏我的这件珍宝，相信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廖柏涵走了过去在刚才冯朴一所在位置按奇门遁甲的八个方位敲击不同次数之后，地面很大一块地方凸起，从地板下面升起了一个巨大的木头箱子，见方约摸十米，看起来倒像是一间房间。
　　廖柏涵拿出钥匙打开箱子上的锁，在拉开门的那一刹那众人惊呆了。这巨大的箱子里面还有一间钢筋围起来的牢房，四周都贴着用血绘制的符箓，里面站着的是一个骨瘦如柴的年轻男人。
　　铁牢里的男人身上并没有任何铁锁加身限制自由，甚至也不是人们想到的那样衣着褴褛，头发胡须脏乱恶臭的模样，反而长发梳洗干净用玉簪束紧，面部英俊秀气，除了没有血色怎么看都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帅气小伙。
　　他似乎很久没有见到光亮，在灯光的照射下眼睛很不适应，眯着眼看不清前方有什么。
　　接着廖柏涵站在他面前不知道说什么，年轻人一开始对廖柏涵一脸不屑于顾，接着就看见铁牢上的符箓隐隐有光亮，里面的年轻人顿时就全身疼痛难忍。
　　廖柏涵离开之后，箱子里的年轻人开始在表演戏法，他可以在瞬间变成各种东西或动物，也可以凭空变出原本没有的东西，令众人乐呵不断。
　　冯朴一在年轻人表演戏法期间一直注视着温叙白，然后对温叙白说：“温先生，我的这件宝物你觉得的如何？”
　　“大帅把一个表演戏法的人当作宝，恕我不能明白大帅您的意思。”
　　“温先生觉得他是在表演戏法？”冯朴一转而看向邓宸说，“邓大少爷，你在上海这么多年，可有看过有人会如此高深莫测的戏法吗？”
　　邓宸已经看懵了，他不敢相信有人可以做到。看着温叙白说：“叙白，我以前看过表演魔术的人都是用道具来完成，虽然玄乎可都有科学依据，但他不借助任何外物就能把自身变成其他东西，这实在是匪夷所思，我到现在都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呢。”
　　冯朴一说：“温先生，你相信这世间存在拥有神秘力量的物种吗？比如上古时期的凶兽饕餮，亦或是蒲松龄先生《聊斋》里的狐仙。”
　　温叙白此时脑海中想起了允羡，他亲口承认自己是妖，可温叙白也没有见允羡施展任何妖术，一时难以肯定回答：“也许吧……”
　　“既然你都不完全否定这世上存在神秘力量，那为何你还会说这是表演戏法而不是施展妖术？”
　　温叙白看着冯朴一，心跳的厉害，不禁握紧了拳头。
　　冯朴一说：“他是由人变成的妖，如此令人惊奇的存在不正是世间极其罕见的稀世珍宝，我将他当成是世间瑰宝难道有什么不可以吗？”
　　温叙白感觉全身都不自在，他现在还不能完全接受他生活的这个时代有妖存在的说法，更不敢相信会真的有人能变成妖物。可是脑海中允羡亲口承认他是妖的画面历历在目，七夕的那天晚上他们还缠绵悱恻，如今他已经混乱到无法理清现实与回忆。
　　“大帅慧眼独具令人佩服，我突然身体不舒服，就先走一步。”
　　冯朴一看着温叙白从座位上匆忙起身，然而他并没有想要留下温叙白，或者他的人早已在外面埋伏好只待一声令下。邓宸看到温叙白离席脸色惨白，急忙也起身追上去。
　　“公子……”
　　温叙白的大脑中各种画面混乱不堪，令他头痛欲裂，他听到那个被关在木箱里的男人叫他“公子”，下意识转身朝箱子里的人看去，只见他挣扎着想要掰开铁笼子，而四周的符箓一直压制着他的力量，灼烧着他紧紧抓住铁牢的双手，发出痛苦的哀嚎。
　　温叙白看着那人痛苦中掺杂着惊喜的眼神，他心口开始绞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