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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001章 ...


  •   “啪~”
      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突然间风雨交加,天昏地暗。
      “老天爷啊…您为何如此不公啊?呜呜…同样是人,为什么还要分三六九等啊?呜呜…”一落魄男子正跪在地上,悲声怨天,任由大雨淋湿着自己。
      “不都是人吗?为何别人骑马坐轿,吃香喝辣,我却只能双脚磨破,吃糠喝稀呢?呜呜…”
      “我好恨呐…呜呜…老天爷…您太不公平了,呜呜…南街李富贵,坏事做尽,却能住着豪华府邸,吃着山珍海味,穿着绫罗绸缎,前呼后拥,好不威风?呵呵…”
      “我呢?自己吃不饱,穿不暖,却还省出钱粮来救济灾民乞丐,最后却落得父母双亡,妻子大病的下场,为什么?为什么?呜呜…”
      “这世道…好人没好报啊!”
      “都是你这贼老天害的,是你瞎了眼…”
      落魄男子忽然站起身来,状若癫狂的指着天大骂:“你若不是瞎子,为何会分不清是非好坏?”
      “轰~啪~”
      老天爷像是听见有人在骂它似的,忽然雷声大作。
      “贼老天…你就是个瞎子…呜呜…我不怕你,有种你就劈死我…”
      男子骂的直喘,跌坐在地,随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也罢,怪只怪我张广达命苦,唉…”男子叹息一声,踉踉跄跄的向着一颗大树走去。
      他解下自己的腰带,挂在了一根粗壮的树枝上,打了个结,将脑袋伸了进去。
      “娘子,为夫对不起你,怪只怪做郎中的人太铁石心肠了,不肯赊药给我们,你不吃药就是个死啊!呜呜…”
      “为夫又怎能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呢?为夫只好先走一步了。”男子闭上眼睛心一横,将脚下垫着的石块踹掉了,双腿不停的蹬着,几下便没动静了。
      男子名叫张广达,是个穷秀才,妻子张胡氏,乃是胡员外的女儿,因为逃婚离家出走,钱财耗尽,无处安身,被心善的张广达收留,与张广达日久生情,便私定终身了。
      张胡氏名叫胡欣怡,是本县最富有的胡员外的三女儿,因胡员外要将她许配给本县有名的纨绔子弟,知县大人的外甥,她不肯,所以才离家出走的。
      今天本是胡员外的夫人胡李氏的四十岁寿辰,张广达想着借拜寿的名义去见一见自己的岳父岳母,好向他们禀明胡欣怡生病的事情,看双亲能不能看在是自己亲生女儿的份上,随便支援一下。
      他没钱随礼,便写了副对联,准备当做礼物送给岳母大人作为贺礼。
      没想到连门都进不去,还被胡府的下人们好一顿奚落,说他是穷酸秀才,来打秋风的。
      张广达受了一肚子的委屈,无处宣泄,这才跪在地上骂天的。
      “啪~”
      一道惊雷闪过,正好劈在了张广达上吊的那根树枝上,将树枝一下给劈断,张广达也随即掉了下来,摔到了地上。
      “咳~咳咳~”
      “可憋死老子了,呼~”
      “什么情况?这是哪儿?”
      “喂…谁他娘的把绳子套老子脖子上来的,要谋杀啊这是…”
      张广达睁开眼睛后,坐起身来,感觉脖子上有根绳子,忙一把扯下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奇怪,我怎么会躺在这里淋雨呢?我不是在宿舍跟同事喝酒的吗?”
      “咦…这是谁的破烂衣服啊?怎么穿老子身上来了,老子的衣服呢?”
      “完了,还有钱跟手机也不见了。”
      “谁他娘的偷了老子的手机…啊…还有没有公德心了?偷点钱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偷老子的手机呢?”张广达站起身来,一顿瞎吼。
      “相公,你怎么在这呢?害的奴家一阵好找,咳…”一女子撑着把破油纸伞走到了张广达身边,向他埋怨道。
      张广达感到莫名其妙,左右望了望,见并无他人,于是疑惑道:“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相公,你这是怎么了?奴家不跟你说话跟谁说话呢?咳咳…”她说完直喘,捂着嘴咳凑不停。
      “喂…你叫我相公?我不叫相公,我叫张广达。”张广达十分郁闷的说道。
      “没错啊相公,你是叫张广达啊!咳咳…”胡欣怡又咳了几声,一把拉起张广达的手,说道:“有什么事咱们先回家再说吧!下这么大雨,别着凉了。”
      “哦。”张广达随口应了声,稀里糊涂的就跟着女子走了。
      两人左拐右拐,穿街过巷,终于回到了所谓的家。
      张广达站在四处漏雨的茅草屋里边,欲哭无泪,他终于明白了眼下的状况,自己这是灵魂穿越了。
      之前脖子上的那根绳子,也是这副身体之前用来上吊自杀的。
      “相公,你先换身干净衣服吧!我这就去给你做饭,咳咳…”胡欣怡叮嘱他一句,便向着厨房去了。
      “我该怎么办?”
      “把事实告诉她吗?”
      “她会信吗?”
      望着这里边破破烂烂的陈设,烂床,发霉的柜子,满是虫洞的椅子,全是污垢的茶壶,长满青苔的地面,真的有种想死的感觉。
      “好想念我的手机…呜呜~”
      张广达真心想哭,可硬是挤不出一滴眼泪。
      失魂落魄的搬过来一张破旧椅子,屁股刚坐下,啪的散架了,直摔得他呲牙咧嘴。
      “相公,你怎地这般不小心呢?咳咳…”胡欣怡刚从厨房出来,正好见到他摔地上,不由上前去扶他。
      “我…”张广达想说点什么,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特别是望着她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天哪,别人不是穿越成皇帝,便是穿越成富二代官二代什么的,凭啥老子一不小心穿越了,却是个穷的叮当响的人呢?而且还白送个拖油瓶老婆,这不是要亲的命吗?”
      “不过仔细看来,她长的倒还蛮好看的,唉…可惜是个病号。”张广达盯着胡欣怡看了一阵,暗自摇头。
      “相公,你这是怎么了?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胡欣怡见张广达望着自己发呆,不由抓着他的袖子晃了晃。
      “我…阿呿…”
      他刚想说话,却打了个喷嚏。
      “诶呀,你定是着凉了,快,赶紧把湿衣服脱下来,躺床上去。”胡欣怡不由分说的便开始动手,直接将张广达的衣服扒了下来。
      “别,我自己来。”张广达忙侧身躲开,背对着胡欣怡将衣服脱光,钻进了被子里。
      一股药味扑鼻而来,还夹杂着一些酸臭味。
      “呕~”
      他趴在床沿,想吐却吐不出来。
      “相公,你先躺着,奴家去给你烧点开水。”胡欣怡捡起地上的湿衣服,又往厨房去了。
      “天哪,这还是人住的地方吗?这简直比现代的狗窝还不如啊!”张广达感到无语。
      “唉…虽然在现代老子也是个穷鬼,但比起这里来,那可是好了万倍不止啊!”
      “要不自杀?再穿越回去?”
      “天哪,谁能告诉我,穿越者自杀是不是可以穿越回去呢?万一…自杀了就真的死了呢?”
      “不行不行,没人尝试过,老子可不想当先行者,为了保险起见,好死不如赖活着。”
      “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
      “我不应该向现实低头,不能被现实给打败,我要发奋努力,像其他穿越者一样,过上土皇帝一般的生活。”
      “嘿嘿…到时候娇妻美妾,都不在话下了。”
      张广达一边歪歪着,一边陷入了梦乡。
      胡欣怡自从嫁给张广达后,便没有过上几天好日子,吃不饱也穿不暖,由于营养跟不上,接连流产了两回,至今也没有孩子,还落得一身的病。
      不过她倒是没有怨天尤人,毕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谁让她自己当初要嫁给张广达的呢!
      张广达父母在世的时候,家里条件还算过得去,最起码有的吃。
      自从父母双亡后,他自己又不会种地,便将仅有的几亩地给卖了,靠领取微薄的禄米度日。
      他考了几回会试,都没有考上,只因没钱给考官送礼。
      光读书不做事,坐吃山空,导致越来越穷,再加上胡欣怡病了一段时间,请郎中,拿药,更是将家底掏了个空,这眼看着就要揭不开锅了。
      “相公,快醒醒,该起来吃粥了。”胡欣怡轻轻推了推睡着的张广达。
      “啊~哈~”
      张广达打了个哈欠,伸手擦了擦眼角,望向胡欣怡手里端着的粥,瞪着眼道:“我靠…这哪是粥?连米汤都算不上好吧!”
      “咳咳…相公,咱家米缸已经见底了,明日怕是连粥都喝不上了。”胡欣怡咳了几声,愁眉苦脸的说道。
      “唉,好吧!先凑合着喝两口吧!”张广达无奈,只好从她手里接过,小啜了一口。
      “清淡无味,去,给我加点盐。”张广达又将碗递还给了她。
      “相公,咱家…咱家不是已经断盐好几个月了吗?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呜呜…”她说着,忽然伏在床沿哭泣。
      望着她那伤心可怜的模样,张广达感到于心不忍,于是轻抚着她的头,安慰道:“娘子,你放心,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再也不会让你吃苦受累了,我定要让你享尽齐人之福。”
      “相公,呜呜…”胡欣怡闻言,不由扑进张广达怀里。
      天色渐暗,转眼已是晚上。
      张广达与胡欣怡两人躺在床上,四目相望,不知该说些啥。
      最无奈的是,两人根本睡不着,因为他们都没有吃饱,肚子时不时的咕噜噜响。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
      张广达早早的便起床了,亲自动手煮了点粥,吩咐胡欣怡自己起床了记得吃。
      而他自己则是去了城里边,准备去找份大厨的工作。
      他前世十四岁便在厨房学徒,干厨师一直干到了三十岁,凭借十几年的经验,在这古代混个丰衣足食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一路走,一路打量,看到人来人往的石板路街道,以及街道两旁成排的店铺,卖什么的都有,感觉很是新奇。
      一路直走,入眼便是一座大酒楼,名为顺丰楼,大气磅礴,古色古香,共有四层。
      “嗯,这酒楼不错,去试试运气好了。”张广达感慨一番,便向着里边走去。
      “客官,里边请。”一店小二满脸带笑,点头哈腰的将张广达迎了进去。
      不过张广达作为一个现代人,还是从店小二眼中看到了一丝鄙视。
      他这是狗眼看人低,只不过碍于自身所处的行业,不露痕迹罢了。
      “客官,来点什么?”店小二用肩上的抹布抹了几下桌椅,热情的问道。
      “呵呵,你总得先介绍下,你们店里有些什么吧?”张广达笑了笑道。
      店小二忙挺直腰杆,自豪道:“我们顺丰楼作为流沙县第一酒楼,那可不是吹的,别人店里能有的,我们这都有。”
      “好了好了,你还是直接介绍吃的吧!”张广达忙阻止了店小二的吹牛。
      “早茶有煎饼,包子,馒头,稀饭,汤面,请问客官,您要吃啥?”店小二昂起头道。
      “有饺子吗?”张广达问。
      “饺子是啥东西?”店小二疑惑的挠了挠脑袋。
      “你就说有没有吧!”张广达翘起二郎腿道。
      “没有。”店小二噎气了。
      张广达又问道:“那有蛋炒饭没?”
      “蛋炒饭?蛋能炒饭吗?”店小二有点懵。
      “去,把你们掌柜的叫来,就说有人找他。”张广达用手敲了敲桌子,斜眼望着店小二说道。
      “哦,好,客官您稍等。”店小二客气的回应一声,一溜烟跑了。
      不多时,一个长的一脸福态的胖子,在店小二的带领下,走上前来。
      店小二忙介绍道:“客官,这便是我们顺丰楼的掌柜。”
      张广达忙起身施礼,抱拳道:“见过掌柜的。”
      “呵呵,小哥儿客气了,不知小哥儿找在下,有何见教呢?”掌柜的很是客气,并没有因为张广达的穿着打扮而看轻他。
      “掌柜的,实不相瞒,小生来此,只是想找份活干,还望您能收容在下。”张广达据实说道。
      “哦?”
      掌柜的上下打量他一番,疑惑道:“不知小哥儿想做些什么活呢?跑堂,帮厨,酒保,洗碗,打杂,你看…”
      “这些都不是。”张广达闻言摇了摇头。
      “哼,你这厮莫不是要当账房先生不成?掌柜的,我看他就是来胡闹的,不如将他赶了出去吧!”店小二见张广达不识好歹,忙撸起袖子,作势要动手赶人了。
      “退下。”
      掌柜的怒喝一声,一把将店小二拉开,忙向张广达抱拳赔礼道:“对不住了,都怪在下平时管教无方,还望小哥儿不要见怪。”
      “呵呵…没事的,狗咬我一口,我总不至于咬回去吧?”张广达摆手道。
      店小二顿时怒道:“你什么意思?竟然敢说我是狗?我看你是讨打。”
      “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张广达将手负在背后,不屑的斜视着店小二道。
      “你…”店小二愤怒的指着张广达,胸口起伏不定,似乎要暴走了。
      “你什么你,还不滚下去做事?”掌柜的直接朝着店小二的脑袋拍了一下。
      “我…”店小二还想说点啥,憋了半天硬是挤不出什么话,无奈之下只好转身离去。
      “呵呵。”
      掌柜的尴尬的笑了笑,问道:“不知小哥儿想找什么活干?但讲无妨。”
      “我是一名厨师,当然是干大厨啊。”张广达自信道。
      “啊?你是大厨?请恕在下眼拙,还真没看出来呢?哈哈…”掌柜的仰头大笑。
      “我去,是不是大厨非得是胖子,您才相信啊?”张广达郁闷道。
      “呵呵,小哥儿误会了。”掌柜的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正经道:“是你的年龄与大厨不相符,干大厨的哪个不是几十岁了?你呢?才二十出头吧?”
      “掌柜的,您没听说过一句话吗?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有没有本事,您一试便知。”张广达负手道。
      “好,正好本店刚走了一位大厨,我就给你这个机会试一试。”掌柜的转过身,顿住身形道:“跟我来吧!”
      “多谢掌柜的。”张广达忙一脸欢喜的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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