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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苏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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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柏?”荣华声音沙哑,有些奇怪地看着床边的人。
不知为何,她在睁眼看到他的一瞬间,心悸的感觉突然就消散了,莫名地觉得安心。
她看着他泛着青黑的眼底,不知他为何突然守在她床前,她不过是感觉不适睡了一会,怎么就天亮了?还好似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她看着快要熄灭的烛火,又偏着头去看窗外。
“饿不饿?”周清柏柔声问着,去桌边倒了杯热水递到她手上。
荣华摇了摇头,捧着茶盏,小心喝了几口,内心疑惑不解。
“你在我床前做什么?”她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周清柏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润了润嗓子说道。
“三天三夜!?”荣华似是觉得不可置信,她明明……
她蹙眉想着,好似想起来一些东西,又感觉零零碎碎拼不完整。
“想不起来就算了,我让人去准备一些膳食。”周清柏说着就出了卧房。
荣华还在思考这几日发生了什么,越想脑袋越疼。
她怎么会睡三天三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夫人……您终于醒了!”小梨听到周清柏传膳,就赶紧冲了进去,看到荣华,激动地眼泪直接夺眶而出。
“小梨,我这是怎么了?”荣华擦了擦她的眼泪,问道。
“您都快吓死我了!那日您从阑珊馆回来就说身体不适,然后就发了高热,还吐血,一直昏睡到现在,还好菩萨保佑,您平安醒来,不然我可怎么跟靛州的老爷夫人交代?”小梨越说越委屈,眼泪掉个不停。
荣华看着她的样子,轻拍着她的背安慰,还是没想起那日发生的事,连带着梦里的事都模模糊糊记不清。
对了,阑珊馆。
“还是没人传消息过来吗?”荣华问道。
小梨摇了摇头,似是想到什么,说道:“阑珊馆不知怎么,突然消失不见了,现在只剩一块平地。”
“什么意思?”荣华闻言,一脸茫然,“什么时候的事?”
“好像我们回来没多久就那样了,就是那一半也没有了,不知怎么回事。”小梨说完才想起她还没痊愈,赶紧拿过披风披在她肩头。
荣华突然觉得所有的事都很奇怪,但是又说不出奇怪在哪里,好像表面上都与她无关,但是细想起来又仿佛是因她而起。
“阿景那孩子怎么样了?”荣华虽然之前也去探望过几回,但是都被拒之门外,勤王妃也无法,明明她是好意,不知为何会演变成如今这样。
“还在禁足,听说日日拿奴才丫鬟出气,脾气越发不好。”小梨拢了拢她的披风,说道。
荣华听了,忧心地叹了声气。
小梨看着她忧愁的面容,急忙开口:“夫人您别伤心了,太医说要保持心情愉悦,您就是思绪太多,才会郁结于心。”
荣华闻言,扯了一丝笑意,问:“让你担心了,你这几日也没睡好吧?”
“奴婢倒不妨事,王爷可是整整守了您三日三夜,您说您为何还是放不下殷少爷呢?您做那些事的时候,奴婢都没拦着,因为奴婢也希望您能放下过去,重新开始,可是……”小梨终于还是说出了口,从离开靛州到现在,她时刻提醒自己不要提起这个名字惹她伤心,甚至那种自残荒唐的事,她都接受,可是不是不提起就代表不存在。
“小梨,我跟他十几年的感情,哪是能说忘就忘的。”荣华苦笑。
“可是也该珍惜眼前人不是?”小梨也由此伤感,叹了声气,“奴婢看得出,王爷是真心待您好的。”
荣华不置可否,“好与不好又如何?他逼迫强娶是事实。”
“可是木已成舟,您难道还能跟皇上去要一纸休书不成?”小梨说完才惊觉后悔,赶忙捂住了嘴,呜呜道,“奴婢瞎说的,您千万不要当真!”
一语惊醒梦中人,荣华恍然大悟,心道,对啊,她怎么早没想到呢?若是能求皇上答应……
可是怎么才能得到皇上的赏赐呢?
周清柏吩咐了厨房,便飞身去了濯月宫。
荣华昏睡几日,他就压抑了几日,虽然旁人看他都是面上沉静,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内心有多大的火气。
“可有找到他的踪迹?”
尘禹正在北斗昇阳仪前调试着仪盘,就听见周清柏清冷的声音传来。
“不知他用了什么妖法,我始终探寻不到他的气息。”尘禹拨着仪盘上沉重的锁舌,叹了声气。
周清柏闻言,转头去看高台上的仪盘,只见被七颗银色北斗星包裹的内里,悬空着八条金色丝线环绕的“锐金”二字,他看见这个名字,差点直接掀了濯月宫的顶,“我让你找墨樽,你找他作甚?”
“墨樽现在有小慢的气息在,我这东西对他不管用,那不就只能找他了?”尘禹看了一眼周清柏,说得理所当然,“这玩意开启一次耗我多少灵力,总不能浪费。”
周清柏闻言火气更大了,“所以你折腾一番,两个都没找到?”
尘禹停下拨弄的手,想了想,转头看他,眨了眨眼,“是的。”
周清柏深吸一口气,不想再与他废话,转身拂袖离去。
“诶,等等……”尘禹看着他远走的背影,突然想起什么,赶忙追出去。
而刚刚还毫无动静的仪盘上,突然出现一个闪烁的点,正在北斗星中间一个方位上移动,很快又消失不见。
殷禅这几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思考着怎么挽回局面,靠人终究只能靠己,但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好的法子。
有那位不知是神仙还是什么的在她边上,他无论如何不敢轻易招惹。
就在他趴在案前,咬着毛笔,盯着白纸毫无头绪的时候,贴身侍从阿旺走了进来,“少爷,奴才打听到了,这几日沭康王府的王妃生了重病,所以一直不见有什么动静,今日倒是看见她的丫鬟出来采买,您看我们是怎么把她绑来?”
“嗯?”殷禅这才回过神,“什么绑来?”
“丫鬟啊,您不是要整一整那王妃吗?”阿旺有些茫然地问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整沭康王妃了!?”殷禅觉得莫名其妙。
“那您这几日窝在书房干什么?我以为您受了那样大的委屈,计划着要好好出出气呢?”阿旺颇为失望地说道。
殷禅简直想翻个白眼,敢情文凌就是这样一个人,怪不得这些时日他们看他的举动,表情都甚是怪异。
“你刚才说什么?”他不想与他计较,转移了话题。
阿旺便又重新说了一遍。
殷禅听到她生病的消息,心中担忧,想了想说道:“我们出去看看。”
凤鹦又借了个机会偷溜出来,他感觉自己日日被关在笼子里简直生不如死,还好这丫头出入比较自由,衍清也时时不在府里,倒是让他舒坦不少。
锐金那家伙不知去了哪里,几次传消息都不见回应,简直是嚣张任性,他愤愤地想着,咬了一口肉包。
就在他嚼着还没咽下去的时候,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吓得他直接哽住。
殷禅看着脸憋得通红的小梨,瞪了一眼旁边的阿旺,然后赶紧拉着人去了前面的一家酒楼。
“客官里面请!”小二看见进来的三位,熟练地招呼道。
“要一个雅间,赶紧弄壶温水送上来。”殷禅也不多废话,直接带着人往楼上走。
“好嘞!”小二看着那丫鬟似是被噎住了,急忙去打水。
“吨吨吨……”
殷禅看着小梨狂野地直接拿着茶壶就灌,吓得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你……你慢点喝……”他小声劝着。
凤鹦忍着疼,终于就着水把那一口包子给咽了下去,表情狰狞不已,殷禅在旁边看着都替她难受,不免心生内疚,又狠狠看了一眼阿旺。
阿旺知错,垂着头往旁边站了站,小声嘀咕着:“少爷这心是越来越软了。”
“哪个狗日的拍老子!?”凤鹦气终于顺了,一拍桌子吼道。
殷禅震惊地看着旁边的人,实在难以想象小梨怎么一年多未见性格变化如此之大。
阿旺也被吓得呆愣住,心道,没看出来这小丫头这么狂野。
凤鹦吼完才反应过来,有些心虚地坐在凳子上,咳了一声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是要干嘛?”
殷禅有些心虚地避开她的视线,给她倒了盏茶,说道:“姑娘别误会,我们主仆二人没有恶意,只是想问问你们王妃近日可好。”
凤鹦奇怪地看着此人,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唯恐露馅,便说道:“我们王妃好得很,若是想探望,公子大可大大方方地去我们沭康王府。”
殷禅被噎了一句,轻咳一声,然后让阿旺去堂下让小二准备些饭菜送上来。
等到房内只剩下两人,他酝酿了一会,才试探性地开口问道:“小梨,蒲崖山的木槿花,开得可好?”
凤鹦听着这奇怪的问题,打量着眼前的人,不知此话是何意,他又该怎么回答。
殷禅看着她为难的神色,长叹一声:“也许你无法接受,但是我也别无他法了,其实我……”
“少爷,菜来了。”
阿旺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的尴尬,凤鹦趁机起身道:“你们慢慢吃,本姑娘还有事,先告辞了。”
殷禅看着她跑得飞快的背影,幽怨地看着刚走进门的阿旺。
阿旺一头雾水,看了看急忙下楼的小梨,又看了看自家少爷,差点被自己脑海里的一个想法吓折了腰。
“少爷!您不会是……”
“回府!”
濯月宫门前的小道上,尘禹后悔万分,他恨不得现在就抽自己两巴掌。
周清柏发泄了一通,心情快慰不少,此时才想起来正事,问道:“文凌到底有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