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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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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适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司无邪很快就习惯了那种空气进出胸腔,血液流遍全身的感觉。
“没事吧。”微妙道人拍拍他的肩,关心道。
“没事。”他站直身子,活动活动筋骨,伸了个懒腰,“不过总感觉有什么地方和以前不一样了。”
“自然。”微妙道人和善地笑道,“以后要记得喘气啊,别忘了。”
“……怎么可能忘了喘气呢!”司无邪不可思议道。
“只是好心提醒你一下。”
“……”
不知干涸了多久的血液重新开始流动,全身皮肤像是有无数蚂蚁在爬,传来一阵又一阵麻痒感。这滋味说不上多痛苦,但确实挺不舒服的,司无邪看看这里看看那里,努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结果这一张望,就在不远处发现了几个形迹可疑的人。
“喂,你看那边街角,好像藏了几个贼。”他赶紧拉着微妙道人小声说。
微妙道人被他扯得身形一晃,顺着他手指看过去,问:“你说那几个正在交头接耳的男子?”
“对啊!”
微妙道人轻蔑地笑了一下:“他们可不是贼。”
“不是贼是什么,干嘛这么鬼鬼祟祟的?”
“他们是里面那位病人的亲人。”
“那个女病人?”
“正是。”
“不会吧……”司无邪显然不相信,“既然是亲戚,不进去陪着,躲在外面干嘛?”
“女子诊病,男子在旁边围观毕竟不便。”微妙道人说。
“可谢先生不也是男子吗?”司无邪说。
“医师和常人自然有所不同,怎可一概而论?”
正说着话,院子里传来一阵骚动,那位病人被人搀扶着出来了。
那是一位老妇人,不过,用“老”来形容她可能不够准确,她身形挺拔,眉宇间还保留有几分天真,只是病痛在她身上强行强添了岁月的痕迹,将她脸上仅剩的那一点点明丽动人也掩去了。当她们经过身边时,司无邪见她面色苍黄,形容消瘦,唯独腹部高高挺起,看起来极为骇人。
那几个男子见她出来,赶紧围上去,扯着那妇人问东问西,妇人似乎并不想回答他们,不住往几个女眷身后躲。但几个男子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依然在刨根问底说个不停。
司无邪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以至于微妙道人叫了他好几声才听见:“还在等什么?快进去吧。”
“哦……”司无邪收回飘忽的眼神,敷衍应道。
推门跨入庭院,之间院子正中站着个年轻人,正在弯腰卷起地上一块草席。
他穿着一身深紫色衣服,为了方便干活将袖子扎进了腰带里。他个子很高,但是太瘦了,隔着身上单薄布料,几乎可以看到下面凸出的骨骼的痕迹,从袖口露出的半截小臂几乎是皮包骨头。他皮肤很白,却是那种病态的白色,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收拾东西时,手上动作也是不疾不徐的,仿佛一点多余的力气都不愿意多花。
但他眼里却含着笑意。
他眼睛没有看着任何人,只是盯着地面上的某块地方,即使偶尔扫到微妙道人和司无邪的脚边,他也不会把事先分给他们一点。
即便如此,司无邪依旧觉得他是笑着的。
“我来帮你吧。”微妙道人说着,迎了上去。那年轻人也不客气,任由微妙道人从他手中接过活计,自己则后退两步,袖手旁观。
司无邪看不惯他这幅理所当然的样子,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心中疑惑道:“奇怪,这人又是谁?好像和道长很熟的样子,难道也是谢先生的朋友?”
他眼神可谓不怀好意,但那年轻人却依然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完全不为所动。
不过,司无邪也不是那种放任自己瞎想的人,干脆直接问道:“对了,谢先生呢?”
“谢先生?”微妙道人看看他,又看看旁边心安理得让她干活的那年轻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了?”司无邪视线在两个人之间闪烁了几个来回,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关键信息,“喂……难道现在有什么事是你们两个都知道,我却不知道的吗?”
微妙道人修长的手指绕着草席上的绳子,飞快地打了个活结:“谢先生一直就在你眼前啊。”
“嗯?”司无邪愣了一下,然后飞快地转向那年轻人,“不会吧!是你?!”
“司公子,尚未正式拜见,在下谢平湖。”年轻人转过身来,准确地面向着他的方向,微微欠身。
他眼睛明亮而有神,若是就这般站在这里,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是个瞎子。但当司无邪也回望他双眼时,却并未和他产生任何视线交汇。
“有何不妥?”谢平湖见他久久没有回应,出声问道。
“啊!”司无邪这才回过神来,虽然知道他看不见,但还是回了个礼,“司无邪。见过谢先生。”
“谢先生?”这紫衣青年捻着下巴重复道,仿佛觉得这个称呼有趣。
司无邪不知他是何意,但总觉得他的笑容有些瘆人,不由移开了视线。
只听得微妙道人在旁边问:“收好了,放去那里?”
“诊室后面吧。”谢平湖并起两指,指向身后一座两层的小阁楼。
“好。”说着,微妙道人迈步离去。
司无邪正觉得尴尬呢,赶紧快步跟上,口中叫道:“慢点,我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