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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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军在单位里忙到了天亮，连着熬了两天的夜。他精神都有些不好了，在办公室里歇了一会儿才回家。
一进家门，发现她们都还没起床。他轻手轻脚地关好了门，去卫生间里洗了个澡，才走进卧室。
终于可以躺在床上，睡个安稳觉了。他抱住了熟睡的林语，头靠在她的颈间，满足地闭上了眼。
等林语醒来睁开眼，就看到了像八爪鱼一样抱着她的人，心里顿时流淌过一阵温暖，有他在就会感到安心。
在她眼里，叶军既是一位好爸爸，也是一位好丈夫，更是一位充满正义感的好警察。林语为他感到骄傲，就像他对她是一样的。
……
没有了张东升的少年宫照常开门，清晨的太阳也照常升起，没有人愿意提起他这个略显晦气的人。
这一次，他没有机会戴上假发，披上伪装。警察带着秃顶的他再次上了六峰山，让他重新指认自己的犯罪现场。
戴着手铐又来到了那片，吞噬了徐静生命的海边。他在无数次午夜梦回的时候，都会想起她那张脸，她唇边那颗与他相似却又不一样的痣。
其实，他早就应该清楚，他们是不一样的人，也许后来就不会过得那么痛苦。
想起去过他家的那个孩子，朱朝阳和他是同一种人，他们两个都太过聪明，并不相信童话。
张东升认为迟早有一天，朱朝阳会步他的后尘，甚至更强于他。
只不过他没有料到的是，看似不起眼的老同学一家，竟然是命运的转折点。在无声无息中，切断了那所谓的命运共同体。
在这个灰暗的世界里，不应该只有残酷的现实。美好的童话也可以存在，只是需要自己去创造。
……
普普早早地醒来，躺在床上，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那是一种阔别多年的味道。
“林阿姨，早。”她换好衣服，走去了厨房，看到林语正在炉灶边忙活着，主动地说道，“我来帮你吧。”
林语放下手里的锅铲，看到她像小猫一样的脸，笑着说：“早啊，普普。小朋友还是去刷牙洗脸吧。新的牙刷我放在卫生间啦。”
“嗯。”她乖巧地点了点头，非常听话地去卫生间洗漱了。
洗漱完，她又找不到事情可以做，就安静地待在厨房里，随时准备给林语帮忙。
知道她有些拘谨，对于这个过于懂事的孩子，林语觉得自己若是推辞倒是让孩子更不安。
于是她就让普普把干净的碗筷拿去餐桌上摆好，又让她去卧室叫叶驰敏出来吃早饭。
房间里，叶驰敏正和往常一样在放着英语录音，听到比平时更轻的敲门声，她立刻暂停了录音。
打开门，看到站在她面前，个头矮了半截的普普，脸上还有些紧张的神色。
叶驰敏又想到了妈妈对她说的话，主动把手搭在了普普的肩膀上，开朗地笑着问：“普普早啊，是不是可以吃早饭了？”
她这么积极的态度，让普普不由得一愣，她似乎也没有很难相处。岳普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有些软糯，“嗯，驰敏姐姐，早。”
两人一起走到了客厅，就看到林语已经摆好了饭菜，“小朋友们，吃早饭吧。”
给她们倒好了两杯牛奶，看着她们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林语瞬间也幸福感满满。
“老爸呢？”叶驰敏咬了一口奶黄包，又对林语问道，“惩恶扬善还没回来吗？”
林语夹了一个虾饺到普普碗里，才回答：“他凌晨才回来，熬了两个通宵，太累了还在睡觉呢。”
听到这话，普普有些愧疚地想到，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因为她让这么多人辛苦地团团转，差点让那两个老人白白死去。
你读书就是为了杀人吗？这句话她曾经质问过张东升。
忽然，她觉得自己似乎也没什么立场来指责别人，她不也是在利用那两位死去的老人吗？
“普普，吃个奶黄包，这可好吃了。”说着叶驰敏就夹了一个小包子，放到了她的碗碟里。
“谢谢。”岳普这才回过神来，礼貌地道谢。如果爸爸妈妈都还在，她是不是也会像叶驰敏姐姐这样生活得无忧无虑，自在快乐？
林语看到普普一直穿着不太合身的衣服。又想到自从闺女长大之后，穿什么都有自己的想法，她就再也没机会打扮小姑娘了，就对她们说：“吃完饭你们陪我去逛街，好不好？”
本想留在家做题的叶驰敏，忽然看到她妈妈满是期待的目光，感觉如果自己拒绝了，仿佛良心都要受到谴责。她只能点点头同意了。
普普作为叶家的客人，自然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但是，她又想到了还在医院里的朱朝阳，和在陈冠声家里的严良，犹豫了一下，才说：“阿姨，我能去看看朝阳哥哥和严良哥吗？”
正愁找不到理由去找朱朝阳，叶驰敏听到她这话，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连忙附和道：“对啊对啊，我们先去逛街再去看朱朝阳，妈妈你觉得怎么样？”
“好啊。”林语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吃完收拾好餐桌后，普普主动提出要帮忙洗碗，林语就让两个小姑娘在厨房里洗碗。她去阳台上晒洗好的衣服了。
三人一起忙活，很快就都整理好了。林语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看到叶军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呢。
她也没有叫醒他，就在床头留了一张纸条：我带孩子们出门逛街去了，冰箱里有饭菜，醒来热一下再吃。
……
到商场里，童装区各式各样的衣服裙子，都让林语挑花了眼，看到漂亮的小裙子就想要拿起来给普普试试。看到她兴奋的样子，叶驰敏瞬间想到了小时候被各种花里胡哨地打扮，还真是回忆满满呢。
“来，普普，这条裙子怎么样？”说着林语就拿起了一条米白色的连衣裙，款式简单亮眼，上身缀着些许亮片，连接着缎面的下摆，背后还有一个小巧的蝴蝶结。
她想着这个年纪的小朋友，应该都会喜欢这样可爱的款式。普普接过质地柔软的裙子，眼神有些闪烁，像是有点不知所措。
“去试试吧。”林语鼓励地推了推普普，她这才拿着裙子走进了试衣间。叶驰敏和林语在外面帮她挑选着衣服，陆陆续续地挑了一堆衣服裤子出来，像是要批发服装似的。
过了一会儿，就看到她穿着漂亮的小裙子走了出来，林语眼里满是笑意，“真好看。”
看着她乌黑整齐的头发上似乎还缺点什么，叶驰敏从旁边的饰品架上拿了一个精致的发箍，戴到了普普头上，这样一看就更像一个可爱的洋娃娃了。
“普普，你好可爱啊。”叶驰敏忍不住赞叹道，猛地伸手捏了捏普普的小脸，忽然体会到了妈妈以前打扮她的快乐了。被她这么直白地夸，普普有些害羞地笑了一下。
她接着又把旁边一堆衣服拿了起来，塞到了普普怀里，“还有这些也试试。”
叶驰敏成功地被林语带跑偏了，两个人坐在试衣间门口，冒着星星眼，期待着普普试下一套。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开始了一场时装秀。
好在岳普也不嫌烦，甚至还有些开心，有人能这么关心她，在意她。
最后，林语把试过的衣服全都买了。三人提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离开了商场出发去医院。
……
“朝阳妈妈，朝阳，今天怎么样？”林语敲了敲门走进病房，微笑地问道。
周春红看到她们，原本严肃的脸上，有些勉强地露出了笑容，“你好，你好。真是麻烦你们还过来看他，挺好的。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靠在床头的朱朝阳脸色明显比前一天好了许多，表情却看不出来有多少喜悦，甚至在看到岳普的时候有一丝别扭。
林语看着他们母子两人似乎有些不太对，像是刚争执过一样，她主动对周春红说：“朝阳妈妈，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让小朋友们自己聊会儿。”
面对她善意的邀请，周春红抿嘴笑了笑，看了一眼她身边的岳普，才回答：“好的，桌上有橘子，敏敏你们自己拿着吃啊。”
两个大人一起走出了病房之后，朱朝阳才放松了一些。他随手拿了两个床头边的橘子，递给了叶驰敏和岳普，语气淡淡地说：“吃吧。”
岳普向来心思敏感细腻，一进门就感觉到了气氛不太对，接过橘子后，有些踌躇地开口：“朝阳哥，对不起，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他闻言一愣，摇了摇头，表情有些漠然，说：“没有，不是因为你。”
神经大条的叶驰敏听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只是难得安静地坐在边上当背景板，剥开了他给的那个橘子，掰了一半递了过去，咧嘴笑着说：“给你。”
朱朝阳看她的眼神里带了一丝探究，这倒是让叶驰敏以为他还在介意她之前恶劣的态度。她吃了一口橘子，“帮你尝过了，很甜。”继而又推了推他的手，示意他接着。
叶驰敏一次比一次友好的态度，总让他怀疑这人是不是在憋着什么大招呢。朱朝阳迟疑了一下，才接过她手中剥好的橘子，小心地吃了一瓣，态度不再那么防备地点点头，“嗯。”
忽然，又响起了敲门声，接着陈冠声和严良就走了进来。老陈看到都是小朋友聚会，和他们打完招呼就走到了外面去等。
“严良哥，你来啦。”岳普的情绪最为高涨，满脸都是喜悦，主动帮他挪了一张凳子来。看到普普换了一身干净的新衣服，她应该被照顾得不错，严良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一时间，狭小的病房里，变得有些热闹。他们三个也不把叶驰敏当外人，直接有什么话就说什么，加上又没有大人在，聊得倒也畅快。
而在楼下散着步的周春红显然就没有他们心情那么好了。自从知道了朱朝阳帮严良和普普的那点事情之后，她就开始担心自己儿子和坏小孩一起待久了，会被带坏。
今天如果不是林语和叶驰敏在场，她是不会让朱朝阳和那个小女孩过多接触的，在她眼里都是害人精。
“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说。”周春红犹犹豫豫地率先开了口，“就是……”
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林语觉得很难受，“有什么事？朝阳妈妈您就直接说吧。”
“你也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各方面都很优秀。要不是出了这意外，我都不知道他暑假里跟着什么人一块儿玩。这要是……”
林语听出了她话里有话，意有所指的样子，停顿了一下，直接说：“你是想说普普和严良吧？”
“啊，对对。”
“朝阳妈妈，我懂你的担心。我们都是为人父母的，哪有不担心自己孩子的。其实吧，他们两个都是好孩子，只是因为有一些隐情，才做了错误的选择，况且已经及时发现纠正了他们。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朝阳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分得清楚是非曲直。”
林语的话也只是暂时让周春红不那么忧虑，说到底有些存于人们心底的偏见，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要让性格多疑的周春红完全相信自己儿子，却也是不太可能的。
只不过她对眼前这位温柔和善的女人，还是有些好感的，才点点头，说：“你说得对。我也是太担心了。”
林语想了想又说：“我打算给敏敏重新请一位数学家教，朝阳不是很喜欢数学吗？到时候可以让他来我们家，和敏敏一起上课。暑假里两人也有个伴儿，我也可以帮你照看一二。”
“哦，那好的呀。”周春红想到自己早出晚归的，也看顾不到朱朝阳，就非常爽快地应下了。如果林语能帮她照看一下，她真的可以放心很多，而且她们家里还有一位警察，简直是安全的保障。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13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