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坑:简单爱》2046连环坑

5、第 5 章

　　天亮的时候，一切已如往昔，准备就绪。
　　云里望向重森林的目光，已经郁闷转成愤怒转成仇恨。任何一个人被当免费劳工利用了一夜都会有这样的冲动，何况在长达N小时的状态中，重森林清醒的时间不到一半。
　　花样年华的一切装备，包括发夹型□□，迷迭香戒指，防疲劳兼可做防身利器的三寸尖头高跟鞋里甚至藏了一枚超薄固体炸弹，连束马尾的发圈都可拆开作炸弹引信。而超薄合成纤维肤色紧身衣更是匪夷所思，堕落天使很夸张的拿刀砍了一下，居然一点未损，只是花样年华笑嘻嘻的直嚷疼。
　　而重森林的恶趣味也由此可见一斑，他唯一做出的贡献就是给花样年华选定了一件华丽无匹的复古蕾丝花边连身内衣，理由是：“小花，这件衣服的扣子不大好找，绳子太多，会为你赢得宝贵的时间。”
　　在云里在为天使搜索碧水宫沙漠秘密基地的资料后，又在重森林的压迫下，整理给阿飞的详细行动计划并打印出来，厚厚的一大撂，从原乘风的童年经历分析起，到此人性格习惯爱好举止言谈，以及传说中的鸳鸯百结锁到底贴身在什么地方，碧水宫辰组近年来招新风格与淘汰人员的原因。甚至着装风格必备工具必读资料及举止言谈禁用语发型唇膏用什么颜色都赫然在列。
　　“云里真是无所不能，”堕落天使一边试新送来的长靴一边笑道：“这样详细，搞不定才有鬼啦。快快给我找基地的人员档案，我刚才试过了，攻不进碧水宫的人事部资料模块去啊。”
　　重森林睡眼朦胧地点头：“好，不过，我觉得你从基地上拆掉一块砖，拨掉一根钉也算数啊。”
　　“这样啊？”阿紫隐隐约约的想到了一些事情，系靴带的手停了下来。

　　阳光刺眼，空气凝滞。
　　三人走入碧水宫参赛区场地时，阿飞发了一句莫名的感慨：“这年月，除却头顶上一个太阳，脚底下一个地球，还有什么不能合成的？”
　　堕落天使整理一下背包的带子，笑道：“所以嘛，不管怎么样的男人，都是男人。没有女人搞不定的男人。”这个结论不知怎么得来的。
　　阿飞正色道：“我倒害怕他是人工合成的。”她这么一本正经的，倒惹得堕落天使哈哈大笑起来。
　　花样年华斜了她们一眼，道：“有这么好笑么？”
　　阿飞伸出手，堕落天使便将手放在她掌上，花样年华犹豫一下，“老大，不知道……算了，你们一定活着回来。”
　　“好，活着回来。”她们彼此承诺。然后转身，各自奔向目标。

　　花样年华持卡直奔十七楼内部考核组。全封闭式的办公室，前来报到的人表情各异，都刻意保持一定距离。十七楼的空气，果然稀薄的紧。前台接待的小姐面无表情，读过卡后，她望向花样年华的眼神倒多添了几
　　分同情，问道：“请问您对各项参赛的的要求有没有疑问？”
　　有疑问有用吗？花样年华耸耸肩，无所谓的道：“暂时没有。”
　　接待小姐的眼神已经由同情升级成悲悯，“请直接持卡到17006号房间更换比赛服装，然后会有工作人员直接引导您进入比赛场地，比赛中随时可以向考官要求退出。祝您好运。”
　　“比赛服装？”带着疑惑，直奔17006号房。三分钟后，花样年华才知道她的眼神的含义。
　　所谓的比赛服装，居然是战色赞助的超薄型带状泳衣，连续三年击败比基尼，成为世界布料最少的泳衣。况且这一件比赛服装，更是特制，薄得不能再薄，“恰如您第二层肌肤”广告词果非虚传。
　　“就穿这个？”花样年华用小指挑起那件“比赛服装”。
　　“是，您自己的装备，请更换后交给我们保管——包括发饰、鞋子。”一旁的工作人员表情严肃，“您还可以选择退出。”
　　可惜花样年华的数据库里，从来没有放弃这两个字。只不过……“连鞋子也算数？光脚会得伤风的。”
　　“您可以选择我们指定的鞋子。”那所谓的指定鞋子是一双男式拖鞋，换？不换？这是一个难题。

　　阿飞推开门，一阵若有若无的药香袭来。若大房间只有极简单的玻璃与钢制的组合家具，一色陈设也无。因深深吸一口气，笑道：“我是189号选手阿飞，前来参加试杀——这个‘风荷舞’味道很是好闻啊。”
　　“你的卡呢？”青衫男子自工作台前站起，笑容温和，浑不似传说中的“那个”原乘风。
　　阿飞将卡抛给他，笑道：“希望你会有心理准备。”
　　“哦？” 原乘风将卡插入读卡器中，只一眼，眉亦拢起，按下桌面上的一个掣，道：“帮我接狐狸。”
　　接线的女子声音温柔：“胡经理已经进入比赛场地，无法连接。”
　　“那么请转接太后。”
　　“太后懿旨，任何对考试题目的抗议全部驳回，自行解决。”换另一个更机械的声音。原乘风来不及说话，阿飞已淡淡道：“看来你要单独面对这么荒谬的事情了。”
　　原乘风抬起眼睛，黑瞳里绽出杀气凌厉如飞刀，自空中呼啸飞来。
　　“打个商量。”阿飞微笑走近，高跟鞋敲在玻璃地面上，声音清脆，“把你的那个什么锁，给我吧。”
　　不怕死的人年年都有，貌似今年特别多。那女人走近了，清秀的笑容极是诚恳，“你看，这样你会避免一场烦恼，而我顺利完成任务，岂不是两全其美。” 。
　　原乘风冷笑，与方才初见时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判若两人：“你不知道，我是原乘风么？”
　　“知道。”细看起来，阿飞的的瞳仁竟是深到墨色的蓝，恍若临危崖下顾深谭，寒气森森，望之心悸。
　　“知道……还要来趟这浑水？” 原乘风不由自主的答道。
　　“荣誉总是比性命重要。”阿飞微笑不变，只是手腕微转，刀已在手。

　　“是吗？” 原乘风的眼神在一刹那的凝滞。
　　“原乘风，”阿飞微笑淡薄如刀锋，“你不会这么容易上当的，告诉我，你的那个锁在那里。”
　　“那不行。” 原乘风的拳头如飓风般迅捷，瞬息间已至阿飞面门。阿飞侧身，手里的刀斜斜挥了出去。原乘风抬手相格，脚步一错便闪至她身后。空旷的房间唯有两个人的喘息声，拳脚相格的闷声，短刀划破空气的尖啸，阿飞的高跟鞋敲击在玻璃地面的声音，玻璃家具砸碎的声音，声声惊魂。两人贴身缠斗，俱是极险极狠的招数。饶是如此，阿飞竟笑嘻嘻的道：“果然是荒原一狼，名下无虚啊。”
　　“你也不差，够狠。” 原乘风冷笑，拳风可不曾为这句话失却力道。
　　“我混流氓出身的，习惯啦。”习惯成自然，阿飞的刀划过原乘风肩膀，只可惜刀慢了0.01秒，原乘风又闪的远了0.3公分，只划破他的青衫。
　　一疏神间，原乘风的拳头已经击中她的小腹，疼痛的感觉象火焰弥漫。难怪《格斗精要》序言上说，绝不赞成用武力解决问题，尤其是男女之间。
　　真精辟啊。
　　身体失去平衡的一刹那还能想到这个，归功于多年来在生死之间打转的镇定。阿飞重重砸在玻璃茶几上，碎屑飞扬。原乘风薄薄的唇划出一个温柔的弧度，他伸出手给她，“三年了，能在我手底下捱过20分钟的女人，你是第一个。”
　　阿飞忍着痛微笑道：“荣幸之至。”她优雅的将手中的刀抛开，将纤手放在他温柔的掌中，姿态之高贵，一如温良淑女答应在豪门夜宴上向前来邀舞的王子。那里还有方才搏命缠斗的痕迹？
　　原乘风微一使力，将她拉起，其实原乘风离她左侧较近，可是她为了避嫌，居然将右手放上来，以至于起坐之间玻璃碎片划破她的脊背更深，她却笑的更加灿烂。
　　然而职业习惯再次战胜了警惕，原乘风检查过她背上的伤痕，心中暗想——这女子够狠，对自己狠的人，才算是真正狠，他道：“我将你伤口中的碎屑挑出来，很痛，站得住么？”不待阿飞回答，蹲下身子扛起她，眼看这间办公室早已经被两人的飓风扫作修罗场，没奈何摇摇头，将她安置在里间自己休息的床上。
　　他回身取来工具，剪开她的衣衫，小心翼翼的清理伤口中的玻璃碎屑，见多了哭天抢地喊痛的病人，那女子居然一声不吭的俯在床上，真是异数。
　　阿飞喃喃道：“你在荒原的时候，也这样么？”
　　“不，”他不由自主的回答，心中泛起一阵奇怪的感觉。确然是有某些环节状况不对，但是——他终于明白了，那女子背上的伤痕，经他清理过的，或者未清理的，都在慢慢愈合。诚然，那速度是极缓慢的，然而跟自然人类的生理愈合比较起来，却不知快了多少倍。那纵横纠结的伤口慢慢经历止血、愈合、结痂、平复。仿佛一刹那，又或者久到地老天荒。她背上的肌肤光滑如玉，象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只觉浑身骨骼肌肉僵硬难捱，默默的收拾好工具，道：“你也是？”
　　阿飞解掉早已经残破不堪的衣衫，笑盈盈的立在他面前，“是，到我这里，已经第三代了。”
　　原乘风喃喃道：“没想到真会有女性。”
　　阿飞将自己的标记展示给他看，一朵血色蔷薇妩媚的开在晶莹的肌肤上，“千分之零点八的机率。”
　　千分之零点八的出生率，加上千分之二点七六的逃生率。原乘风抽一口冷气，再也无法继续漠然的表情，一把将面前那赤裸的女子拥入怀中，在这个荒谬绝伦的世界，唯有孤单的灵魂遇到另一个孤单的灵魂，他们才会彼此敞开怀抱，相拥而泣。
　　“经常去小卫的荒原酒吧么？”
　　“好久没去了。”
　　“我也是。”
　　“原来你的锁在腰里。”难怪传说中没有人能近原乘风的身，阿飞的手灵巧地滑入他的衬衫里。
　　“丫头，给你机会，据说要真爱的人才能打开。”原乘风微笑着揉揉她的头发。
　　“你相信么？”阿飞的双手在他衣内握定，双手一分，便将他的衣衫撕作两半——荒原的圣谕，最直接的便是最有效的手段。他的肩膀宽厚而结实，肌肤是极具诱惑的蜜色。腰上一条细细的黑色链子到脐间纠结成蝴蝶状。慢来，再看仔细一点，那结处极是特别，是……
　　阿飞扬眉，愕然道：“锁结是九子连环？”
　　原乘风笑道：“正是。”
　　阿飞顿足道：“这种锁要锁环完全拆解才能打开，解法繁琐的要死，那个蠢人把你锁上的？”
　　原乘风笑扶着她的肩道：“不用想歪主意了，我试过的，什么方法都弄不断。”看得久了，那女子说些什么再不知道，只觉得她笑容如此熟悉，粉色的唇如此温柔，潜伏中的男性本能教他不由自主的吻了下去。
　　尽管，他的身体数据里，从来没被人安装过“欲望”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