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魔戒之其实早已爱上你》牛乳茶

195、叫哥哥

　　瑞卡向后摔倒了，她赶紧用隐形套装裹住自己。

　　近旁有一个声音说道：“哎哟！谁在那儿？”

　　瑞卡匆匆检查了一下，确定隐形套装把自己完全遮住了，然后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抬眼望着刚才撞上的那个巫师黑乎乎的轮廓。

　　她认出了那撇山羊胡子……是拉基米尔。

　　“谁在那儿？”拉基米尔又问了一声，疑神疑鬼地在黑暗中东张西望。

　　瑞卡还是一动不动，大气儿也不敢出。

　　过了一分钟左右，拉基米尔似乎断定刚才是某种动物撞了他。他在齐腰高的地方四处张望着，大概以为会看见一条狗吧。然后，他在树木的掩护下退了回去，开始侧着身子朝巨龙所在的地方移动。

　　瑞卡过了一会儿才非常缓慢非常小心地站了起来，在尽可能不发出响声的同时迅速地在黑暗中穿行，返回城堡。

　　她非常清楚拉基米尔要做什么。

　　从他的大船上溜下来，就是想弄清第一个项目是什么。甚至，他大概已经远远看见加略和马克西姆女士一起绕着禁林往那边走——毕竟马克西姆女士在远处就很容易被人看见……现在，他只要寻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而去，便也会像马克西姆女士一样，知道等待着勇士的将是什么。

　　照这样的情形看，星期二面对未知之物的只有塞德里克和蒂米两个人了。

　　瑞卡赶到城堡，悄悄从前门溜了进去，沿着大理石楼梯往上爬。她已经累得喘不过气来了，但丝毫不敢放慢速度……只有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了，她必须赶到炉火边……

　　“胡言乱语！”她喘着粗气对胖夫人说，胖夫人正在肖像洞口的像框里打呼噜呢。

　　“既然你这么说。”胖夫人半梦半醒地嘟哝着，连眼睛也没有睁开，就把肖像打开让她通过了。瑞卡爬了进去，公共休息室里空无一人，空气中也闻不到什么异味，看来查理没需要投掷粪弹来确保她和野狼的密谈。

　　她扯掉隐形套装，一屁股坐在炉火前的一把软扶手椅上。

　　房间里光线昏暗，唯一的光源就是壁炉里微弱的火苗。在近旁的一张桌子上，几张被施了魔法的揉卷羊皮纸在干了的烛灯盏边打架，在火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

　　瑞卡将目光又转回到炉火中，猛地惊跳起来。

　　野狼的脑袋端端正正地立在火焰中。

　　如果瑞卡没有在布莱家的厨房里看见迪戈里先生有过同样的举动，她此刻肯定会被吓得魂飞魄散。然而，她不仅没有害怕，脸上反而绽开了笑容，这是许多日子以来的第一次。

　　她爬下椅子，跪坐在壁炉边的地毯，说道：“野狼——你怎么样啊？”

　　野狼的模样跟瑞卡记忆中的简直天差地别。

　　他们上次告别时，他的面容瘦削憔悴，周围都是又黑又长的蓬乱毛发——可现在呢，野狼的头发短短的，又干净又整齐，瑞卡这才发现他有着极其漂亮的藏蓝色瞳孔。

　　“还叫野狼？叫哥哥。”他灿烂地笑了起来，“不过先别管我了，你好吗？”

　　“我——”瑞卡刚想说“很好”——但她说不出口。还没来得及阻拦自己，她已经滔滔不绝地说开了。

　　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这样毫无遮掩痛快淋漓地说话了——她说到人们怎样都不相信她不是自己报名参加争霸赛的，还说到丽塔·法基玛在《巫师日报》上胡编乱造，说到她每次在走廊里经过都受到别人嘲笑——还说到爱丽丝，爱丽丝不相信她，甚至嫉妒她……

　　“斯尔卡特借给我一本药剂字典，不过我看也派不上任何用场……还有刚才，加略带我去看了第一个项目里会出现的东西，是火龙，哥哥，我肯定完蛋了。”她绝望地结束了自己的话。

　　野狼望着他，眼睛里满含着关切，那双眸子还没有完全摆脱摩曼帝裘留给它们的神情——那种略微空洞的忧郁神情。

　　他一直耐心地听着，没有插话，直到瑞卡把话说完，沉默下来。然后他说道：“不用担心火龙，我们能够对付，瑞卡，不过我们待会儿再谈这个问题——我在这里不能久留……我是闯进一个巫师家庭，用了他们的火炉，他们随时都会回来。有几件事我要提醒你注意。”

　　“是什么？”瑞卡问，她觉得自己的情绪更加低落了。不可能还有比火龙更可怕的事情吧？

　　“是拉基米尔，”野狼说，“瑞卡，他是一个食死徒。你知道什么是食死徒吧？”

　　“知道——他——怎么？”

　　“他原先被捕过，跟我一起被关押在坎塔岛，可是他被释放了。我敢说正是因为这个，伊浮列敦今年才要在阿森特奇安插一个傲罗——就是为了提防他。当年，就是穆迪抓住拉基米尔，把他关进摩曼帝裘的。”

　　“拉基米尔被释放了？”瑞卡慢慢地问，“他们为什么要释放他？”

　　“他配合魔法部做了不少工作，”野狼幽幽地说，“他说他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然后他说出了许多人的名字……他把一大批人投进了坎塔岛，顶替他的位置……我可以告诉你，他在那里人缘坏透了。据我所知，他出去以后一直在给他那个学校的学生教授黑魔法。因此，你同时也要提防那两位利姆突里亚的勇士。”

　　“好吧，”瑞卡慢悠悠地说，“可是……难道你说是拉基米尔把我的名字投进火焰杯的？如果是他干的，那他真是太会演戏了。他似乎为这件事气得要命呢。他还想阻止我参加竞争。”

　　“我们知道他擅长演戏，”野狼继续说，“他当年居然说服魔法部释放了他，是不是？还有，我一直在留意《巫师日报》，瑞卡——”

　　“——不光是你，还有世界上的每个人。”瑞卡苦恼地说。

　　“——我仔细研究了那个叫法基玛的女人上个月的那篇文章，穆迪就在他到阿森特奇就任的前一天夜里受到了攻击。是的，我知道她说这是虚惊一场，”他看到瑞卡想插话，赶紧补充道，“但我认为不是这样。我认为是有人试图阻止穆迪到学校来。有人知道如果他在旁边，他们要下手就会困难得多。还有，没有人会非常认真地调查这件事，疯眼汉三天两头听见有人侵犯他。但这并不意味着真有异常情况时他不能识破。穆迪是魔法部有史以来最优秀的傲罗。”

　　“那么……你的意思是什么？拉基米尔想要杀死我？可是——为什么呢？”

　　野狼迟疑着。

　　“我不断听到一些非常奇怪的事情，”他语速很慢地说，“最近食死徒似乎比往常更活跃了。他们在世界杯赛上亮相了，是不是？有人变出了黑魔标记……然后——你有没有听说过今年夏天魔法部失踪的那个女巫师？”

　　“伯莎·乔金？”

　　“一点儿不错……她在阿尔巴尼亚失踪了，那正是人们传说黑魔头苟延残喘的地方……而乔金是知道我们即将举办争霸赛的，是不是？”

　　“是啊，可是……她不大可能真的撞上黑魔法首领吧？”

　　“你听我说，我认识伯莎·乔金。”野狼语气沉重地说，“当年我在阿森特奇时，她也在这里，比我高好几个年级。她是个傻乎乎的家伙，特别爱管闲事，可是没有头脑，完全没有头脑。这两样结合在一起可就糟糕透了。我认为她这个人经不起诱惑，很容易就中了别人的圈套。”

　　“这么说……黑魔头可能知道了争霸赛的事？”瑞卡问，“你是不是这个意思？你认为拉基米尔可能是听从他的命令才到这里来的？”

　　“我也说不准，”他慢慢地说，“我真的说不准……凭着我对拉基米尔的印象，除非他知道黑魔法整个最古老的家族已经强大到足以保护他，否则他是不会贸然回去找他的。不过，不管是谁把你的名字投进了火焰杯，他这么做都是有意图的。我总觉得，如果有谁想对你下毒手，又想使一切看上去像是一场意外事故，那么这次争霸赛真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从我的角度看，这真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瑞卡咧开嘴惨笑了一下，说道，“他们只要站在一旁，把事情交给火龙去干就行了。”

　　“对了——那些火龙，”野狼说，这时他说话的速度变得很快，“有一个绝招，瑞卡。不要经不起诱惑去念什么昏迷咒——火龙力大无穷，而且具有十分强大的魔力，不可能被一个昏迷咒打倒，需要六七个巫师同时念咒才能制服一条龙……”

　　“是啊，我知道，我刚才看见了。”

　　“不过你一个人也能对付，”他说，“有一个绝招，你只要施一个简单的咒语。你只要——”

　　可是瑞卡举起一只手阻止了他。

　　瑞卡的心突然狂跳起来，简直像要爆炸一般。她听见身后的旋转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

　　“快走！”她嘶哑着声音对野狼说，“快走！有人来了！”

　　她急忙爬起来，挡住炉火——如果有人看见野狼的脸出现在阿森特奇的围墙内，肯定会掀起轩然大波——魔法部也会被卷进来——人们将会向他追问野狼的下落——

　　瑞卡听见身后的炉火里发出啪的一声轻响，便知道野狼走了。她注视着旋转楼梯的底部。究竟是谁在凌晨一点钟想出来散步，因而阻碍了野狼向她传授通过火龙的秘诀呢？

　　是爱丽丝。

　　她穿着深粉色的漩涡纹睡衣，走进了公共休息室，在瑞卡面前猛地停住脚步，朝四下张望着。

　　“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深更半夜的，你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我只是担心，不知道你——”爱丽丝打住话头，耸了耸肩膀，“没什么。我回去睡觉了。”

　　“你就想鬼鬼祟祟地到处打探，是吗？”瑞卡嚷道。

　　其实她也明白，爱丽丝根本不知道自己不小心搅乱了什么，她明白爱丽丝不是故意的，但她什么也不管了——此时此刻，她突然觉得爱丽丝的一切都那么讨厌，从头到脚，包括她睡裤下面裸露的那几寸脚脖子。

　　“对不起，”爱丽丝说，她的脸气得通红，“我应该明白你不愿被人打扰。好，我让开，你继续安安静静地排练你的下一次采访吧。”

　　瑞卡从桌上一把抓起一个达尔维拉臭不可闻的徽章，朝房间那头狠狠地扔了过去。

　　徽章打中了爱丽丝的左胳膊，弹开了。

　　“给你，”瑞卡气坏了，“给你星期二别在胸前！这就是你想要的，是不是？”

　　她大步穿过房间，朝楼梯走去。她隐约希望爱丽丝上前拦住自己，甚至巴不得爱丽丝狠狠打自己一拳，然而爱丽丝只是穿着那套看起来格外瘦小的睡衣，呆呆地站在那里。

　　瑞卡怒气冲冲地跑上楼，在床上睁着眼睛，气呼呼地躺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听见爱丽丝上来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