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心》思君愁

18、（十八）挚友

　　年三十这天，老太太起得很早，换上了傅清昨晚送给她的新衣服，站在镜子面前，左看看，右看看，笑得合不拢嘴，她想了想，又换上自己的旧衣服，跑到厨房里忙碌起来。
　　到了七点钟，赵森就自然醒来了，这么多年，他都习惯了早起，只有过年这几天，他才会真的放松睡个好觉。穿好衣服后，他从床底下拿出一个手提袋，唤醒了傅清，说：
　　“新年快乐，这个是给你准备的新年礼物。”
　　睁开了睡眼，傅清打了一个呵欠，马上抱住了赵森，说：
　　“谢谢你。”
　　“谢什么啊！来试试衣服吧。”
　　说完，傅清就起床洗漱，赵森为他换上了衣服之后，照着镜子的傅清觉得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他开心的笑了，说：
　　“天天穿着制服，还真的有些腻了！”
　　“你喜欢就好。”
　　看着傅清开心，赵森也被感染了，看到西装笔挺的傅清，竟然感到有些心动，他踮脚亲了一下傅清，说：
　　“以后有空，再给你买几身休闲的吧。方便出门办事。”
　　抱住了赵森后，傅清把下巴抵在他的肩上，说：
　　“真的谢谢你，森。要不是你准备礼物，我和阿姨的关系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好呢。”
　　赵森说：
　　“你的那声妈可比礼物管用多了，你知道老太太嘴里不说，但是心里还是挺喜欢你的，以后就这么叫吧，也别不好意思。”
　　傅清点点头，两个人就下楼去了。
　　在楼下，两人看到餐桌上摆着丰盛的早餐，对望了一眼，刚好老太太从厨房里出来，傅清忙问：
　　“妈，早。你怎么不换上新衣服啊？不合身吗？”
　　“合身，合身。我这不是怕把衣服弄脏了嘛。我就去换，就去换。”
　　笑呵呵的老太太解开围裙，并作两步换衣服去了。傅清看到老太太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说：
　　“我家那位可真的不好伺候。”
　　边说着边走向赵森，帮他系好围裙，赵森冲他笑了笑，说：
　　“要投其所好啊。”
　　话刚出口，赵森脸色一变，他马上恢复过来，说：
　　“帮忙给我打打下手，今天晚上虽说只有咱们几个，但还得过年不是，该做的还是要的。”
　　赵森没等说完就忙碌起来，今天难得休假的傅清帮着赵森做着洗菜端盘子的工作，两个人配合起来，准备年饭的时间久节约了很多，老太太则是自告奋勇的去了花市，最后领人搬回来了两盆山茶，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香气。傅清和赵森都说老太太眼光好，老太太干了件大事，整天都乐呵呵的，有说有笑，帮着两个人做事，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下午忙完了所有的事情，赵森就换了身新衣服出门了。
　　隔得老远，赵森就看到潘跃明坐在窗户边冲他打招呼，他看了看咖啡店的名字，又看到对面那家婚纱影楼，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刚等赵森落坐，潘跃明就发话了，说：
　　“你照顾他多久了？”
　　“有五年了吧。”
　　赵森想也没想就回到了潘跃明的问题，这让潘跃明翻了翻白眼，说;
　　“哎，没想到我们的冰山也有融化的一天。”
　　喝着咖啡的赵森只是笑笑，并不反驳。潘跃明也跟着喝了一口，说：
　　“五年，说起来轻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这五年里都做了些什么。”
　　这番奇怪的话让赵森呵呵笑了两声，潘跃明看着窗外说：
　　“你在杜安泽的酒店工作，刚开始是杜枫给了你帮助吧？这些事情虽然知道的人比较少，不过还是有人知道的，你知道我们怎么谈论你么？”
　　“怎么说？”
　　潘跃明的话是挺有的吸引力的，连赵森都被勾起了兴趣。潘跃明转过来，看了一眼赵森，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咖啡，直到赵森看着别的地方，他才说：
　　“真没诚意。”
　　“谁叫你卖关子。”
　　抱怨了潘跃明一句，赵森就盯着他，示意他开始讲，潘跃明清了清嗓子说：
　　“我们都说是你是个傻子，傻子！”
　　说着，潘跃明的神色一正，继续说：
　　“你不知道有多傻么？你赵森现在是上流社会的人了，怎么和个小资在一起过日子啊？”
　　正在准备喝咖啡的赵森皱了皱眉头，说：
　　“少开玩笑啦，说真的啦。”
　　这时的潘跃明不由的苦笑，说：
　　“这话是真的，不过是搞笑了一点罢了。他傅清虽然是高官的儿子，但他自己有多少本事啊，他那个职位的，一抓一大片？而且对于你来说，你认识的人哪个不比他有本事，竟然会选他，我都不知道你想些什么东西。”
　　说到这里，潘跃明的脸色明显不好了，语气不觉间也重了，说：
　　“我一回来就调查他，你怎么回事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就是瞒着不说，你一个人扛着舒服啊？”
　　赵森有些愕然，他压根不知道刚回国的潘跃明是怎么通过到人脉调查自己的事情，不过他的关心也倒是让赵森极为开心，他笑着说：
　　“我是自己扛得住啊，不想麻烦大家……”
　　没等赵森把话说完，潘跃明就真火了，说：
　　“你是个笨蛋！我虽然是学心理学的，要劝导人积极向上，但今天我是你的朋友，不去理会那一套东西，你现在是爱傅清爱得疯狂，可他知道吗?他承你的情么？你这么大的人了，还活在梦里啊？五年的生活，你在上层社会里人人都说你聪明，可是遇上这事，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一直苦笑的听完他的话，赵森说：
　　“我估计是遇上了那种爱情了，那种刻骨铭心的，那种离开他就会死掉的！”
　　“为了那颗歪脖子树死掉？”
　　“是的。在精神上，他是树，我是藤，失去他，我的生命就走到了终点。他可以没有我，可我并不能没有他。”
　　这话让潘跃明有些傻眼，他根本不相信这个曾经理智到极点的人，现在居然糊涂到了这种地步，他生气地说：
　　“喜欢你的人多得去了，值得你喜欢的人也多得去了。男人、女人，你要什么样的有什么样的，现在上层圈子里谁不知道你办事利索能干，只要你愿意，队伍都能从你家门口排到首都去了。你怎么就喜欢那么一棵歪脖子树啊……怎么了，不说了？”
　　见到赵森满脸苦笑，潘跃明心有不忍，音量也降了下来，说：
　　“其实根本就不是身份地位的问题，而是他能力太差了。傅清父母的本事是大，但他们也退休了，有些事管不了，傅清能力怎么样你是知道的，不是他父母疏通关系，他能爬到这个位置，说不定还是在基层混呢！他什么出息啊？还有那个徐小慧是谁你知道么?和她斗，你想过后果没有？”
　　“知道，我当然知道啊！”
　　听着赵森说知道，潘跃明更来气了，说：
　　“你明知道她是市卫生局长的女儿还直接玩火，你不怕带来麻烦啊？”
　　赵森淡淡一笑，说：
　　“我要是怕，早就离开了。”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知道你现在长本事了，不过我帮你找了一个靠山，有问题说一声。”
　　说话时，潘跃明的眉间透出一丝得意，赵森想了想说：
　　“你是怎么调查我的？”
　　大喝一口咖啡的潘跃明大笑两声，引得了邻座客人的白眼后，说：
　　“市长的女儿可是我家媳妇。”
　　赵森有些吃惊，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满脸骄傲的脸庞，说：
　　“那个小丫头你怎么收服的啊？”
　　潘跃明听了极为舒坦，说：
　　“不说，反正你又用不上。”
　　“恩，这倒是真的，对了，你是打算在国内发展吗？”
　　潘跃明点点头，说：
　　“谁叫你摊上个这么好的兄弟呢！不过国外我是呆不下去，我们住在唐人街，那里开店的都成人精的，管你是国外还是国内的，当猪一样宰。而且国外也没什么意思，两个老人到处旅游去了，我弟弟妹妹又在上学，我一个人太无聊了，一个朋友都找不到。还有这个市也快要发展起来了，现在开始做，过不了几年，我就可以过上舒坦日子了。”
　　“恩，是啊，这个城市要发展起来了。”
　　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赵森喝下最后一口咖啡，起身说：
　　“他们两还在家里等着我呢！我得早些回去了。”
　　临别时，潘跃明还是劝赵森放弃傅清，不过最后见到赵森还是一副毅然的模样，他只能无奈的说：
　　“去吧，你要是能幸福的话，我会祝福你的！如果你过得不好，有我给你顶着，放心闹！徐小慧她再怎么大的胆子，也不敢在我媳妇面前翻出什么天来！”
　　听到这话，赵森使劲拍了拍潘跃明的肩膀，他明白好友的意思，也感激好友给的承诺，可是他真的已经放不开，他今天告诉潘跃明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他明确了目标，他要在这个大雪飞扬的冬天里，在寒冰满布的地面，踏出一条未来的路。
　　他感到眼睛有些湿了，不好意思的冲潘跃明笑笑，说：
　　“谢谢你。”
　　潘跃明不想赵森太难过，便说：
　　“不要想那么多，反正你都走到这步了，开始的话你就当我放屁，什么都没说过，我也不该说那些丧气话，你斗一个徐小慧那肯定是没问题的。对了，忘了问你了，你知道张婷和杜安泽的关系么？”
　　赵森感觉有些诧异，说：
　　“你怎么突然说起他们两个了？”
　　“我家媳妇说，你可能不知道，叫我告诉你。杜安泽和张婷是表兄妹。”
　　听到这个消息，赵森瞬间恍然大悟，连说几声难怪难怪，他和潘跃明说：
　　“我先走了，下次有空请你和你家媳妇吃饭。还有帮我谢谢她。”
　　两人挥挥手，潘跃明看着赵森离去的背影，蓦然间想起了他媳妇说的话——赵森已经陷入了一个沼泽，即使是他醒来了，也出不来，别人拉他，也无补于事。
　　等到潘跃明结完帐走出门，天已经快黑了，他突然想起了跟他关系刚刚缓和的岳父，匆忙地开车子回家了。

作者有话说

　　各位大人，我明天再修文吧，今天太累了……
ps：
上面是刚发文的时候留的，结果还是爬起来修完了文才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