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难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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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月琉作为前任家主，如果调查他，想来会引起族内一部分人的不满，大长老不想看见那样的情况，这个提议无法接受。”
回头看着坐在拘束椅上，老老实实回答着各色问题的藤原，止水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他只是挥了挥手，没有在调查月琉这点上强求。
负责传递消息的侍卫躬了躬身，“关于你同伴的事情，长老们表示很遗憾，青籽茶没有具体解药，是否能忍受副作用仅凭个人，不过安神香对缓解药效有一定效果，已经派人送去了。”
止水略微蹙眉，面孔陷在阴影里，漆黑的眼一眨不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格外平静地应了一声，“我明白了，接下来就是收尾工作吧。”
抓到藤原并成功获取他所拥有的信息后，接下来要进行的，便是任务的最后一步——清扫。
这种具有一定规模的行动，如果有曜的参与会让难度下降不少……可惜的是，她自从那天晚上陷入昏迷，到目前，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而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原因，止水在吟秋身上找到了答案——为了保护她逃出机关陷阱，曜在摧毁核心时被青籽茶原液所袭击，这种原液浓度很高，就算是高温汽化形成的气体的效果也非同小可，曜并没有碰太多，可那样的环境，难免……
止水攥了攥拳，觉得自己的牙根泛着酸。
早知道……就算是早知道也没有办法，他被那个面具人拖住，即便只有短短几分钟，一切便已成了定局。在将曜救出来后，吟秋也告诉了他自己所了解的真相，有关于月琉，以及显然已经关注这里很久了的那个面具人。
他明显不属于一族，但却与月琉存在一定来往，止水也是希望通过调查月琉来获取相关信息，但这必须通过初鹿野一族的同意，现实过于骨感，也是很令人无奈的事情。
还有二长老没有到来的护卫，初鹿野一族给出的理由，是路上遇见了意外。
是真话还是假话？
事到如今，也不是很在意这些了……
得到了来自大长老有关于下一步的指令，止水回到了安排的住处，吟秋正在里头，额头上裹着绷带，看起来格外苍白。
她没有说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见到止水时，她只是站起来让开了位置，随后便低着头，默默离开了房间。
曜的体表温度很低，额角布满的细汗将额发打湿了一片，卷曲发丝粘在皮肤上，被止水用手拨开。她始终保持着一个蹙眉的姿态，颤抖的睫毛看上去并不安稳，山月本身血继限界的副作用与青籽茶一同发作是什么效果，止水并不清楚，因此，也不敢像从前那样，轻易地调动幻术。
犹豫了下，他轻轻攥住了她垂在一边的手，将额头抵住其指节上，过了许久，才缓缓叹出一口气。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平稳的呼吸。
尔后，日落西山，任务最后的清理工作也拉开了帷幕，止水，星琼，以及二长老先前未能到场的侍卫全都参与其中。为了能尽快解决这个任务，止水全程没有多说半句话，他本来是个开朗外向的人，一沉默严肃下来，却有种令人难以靠近的冰冷。
最后也只是在将相关资料交给星琼时，开了两句口。
“怎么感觉……有些不对……”星琼粗略地看了眼，便将资料收了起来，抬头看着眼前的止水，犹豫了下，这才下定决心，“这个原件过会儿估计就被长老们收回去了，为了能查清楚这些事，我会复制一份……到时候托人传信给你。”
他也清楚这其中的蹊跷与一族脱不了干系，和止水说话时，目光难免有些躲闪。
止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
“曜还没有醒吗？”
“没有。”
“抱歉，如果我更有能力一点……”星琼这么说着，无力感爬满心底——是啊，如果他再有能力一点，家族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如果……
“哎？”念及此时，止水突然伸手，用拳头轻轻碰了下他的肩。
“从我认识你，你就一直这样，”他道，勾着嘴角笑了笑，眼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色彩，“自信点，即便眼前的事情再困难，也得有把‘绝对能做到’，这样的话说出口的决心才行啊。”
星琼愣了愣，或许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话，或许是止水那深邃而复杂的目光，一瞬间他自这句话中受到了鼓舞，胸腔中，莫名盈满了掷地有声的勇气。
“好，”他攥紧手里的资料，脑海里回想着近期的一切，最后格外肯定地应了一声，“那我先去整理这些东西，哦对了。”
他顿了下，“你们任务结束就回去了，那曜……”
止水垂下眼，“我带她回去，不用操心。”
“好的……”
直到星琼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四周仅剩下自己时，止水的表情这才恍惚了下，望着天空的眼睛不由自主地透露出了一点迷茫。
他有些焦虑了，不仅是因为曜，就在刚刚，他突然意识到了一点——他是个忍者，忍者不该对自身的任务抱有抵触的情绪。
是的，抵触。
任务结束，他需要回到村子里，需要面对的，是一族即将到来的例行集会。
这次又会说什么。
而八代他们会不会给自己指定与先前不同的任务。
各种各样的忧虑迎面扑来时，止水才发现，自己这趟任务，已经消耗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
这半个月以来，家族有做出过什么决定吗？
止水感觉一脚踏空了，整个人也跟着低落下来，直到回房间，再度看见曜时，这样的心情才平复下来，逐渐回到了先前的状态。
在回村子的路途上，曜显得格外的不安稳——她似乎是在承受极其剧烈的痛苦，整个人被迫蜷成一团，不停地颤抖。止水从未见过她哪次发作起来会是这般，只能每隔一段时间便停下来安慰她，时间久了，他便大概能判断出曜目前的状态——她的意识正游离于现实与梦境之间，身体却动弹不得，就好像是寻常人的梦魇。
不停的颤抖，则是幻觉对意识摧残的证明。止水加快了脚步，在路上所耗的时间直接缩减了一半，回到村子后，他连火影居都没有去，只是一个劲地赶往医院，看着曜被几名医疗忍者带往全封闭的手术室时，这才似松了口气，跌坐在一旁供人等待的椅子上。
“宇智波……止水？”
脑子还没来得及放空多久，身侧便传来了一道陌生中透着点熟悉的女声。
止水用手抹了把额头的汗，闻声转过头，眼前的女生身形略瘦，穿着木叶忍者的蓝色里衣，偏灰的头发扎着高马尾，来得有些急了，手中还攥一把用于处理伤口的工具，止水看去时，她才意识过来，忙不迭将其收进忍具包里。
“队长……曜，她怎么样？”她迟疑了两秒，将目光投向亮着灯的手术室，面容闪过几分惊慌，但很快便平静了下来，看上去就像是写在教科书里刚强的医疗忍者模板。
是曜的队员，也是曾经的同学——绪方葵。
止水有些累，只是简短地讲明了曜这样的原因，只字未提任务过程。
葵见他脸色不好，也没有追问，只是在另外一些人接到消息赶来后，帮忙解释了一遍。
直到此时，止水才真正意识到，曜在村里所攒下的人脉如此之广，他等了将近十小时，除了任务在外的，甚至连某个小狐狸，都拽着自己的小伙伴，偷偷摸摸过来看了一眼。
这算是一点安慰吗？
或许吧。止水这么想，而真正让他感觉到有几分放松时，当属鼬出现在走廊上的时候。
认识的人那么多，能说真心话的，也不过只有寥寥几个。
“止水。”其实比起他，鼬看上去也没好到哪里去，至于原因，止水都不用想。
“你来了啊，鼬，任务中出了点事情，”止水站起身，回头看了眼手术室，“现在还没有解决。”
“我听说了，是因为，”鼬稍稍压低音量，“血继限界吗？”
“这也算是一个因素，”止水眉头微压，“主要还是任务中接触到的一种药剂。”
“我知道了，”鼬登时便猜测出了大体的情况，也不需要止水多做解释，“医生怎么说？”
止水苦笑，“没说什么。”
“怎么会？”
“时间太紧了，”止水呼出一口气，望着手术室沉默了半晌，这才提起他一直挂心的一件事，“这半个月，有举行过集会吗？”
鼬突然抬起头，看着他。
“你实话实说就行。”止水当他是不知道如何开口，便又加了这么一句。
“没有……”鼬顿了下，神色有异，“话说回来止水。”
“有件事得和你说，警务部最近……”
这或许是止水最不想听见的事情，以至于听完鼬的话后的一段时间里，他都处于一种极度迷茫的状态。
僵硬地走完所有应该的流程，光是回答问题就仿佛花光了力气。
该怎么告诉曜呢？
该怎么告诉她，警务部调查了她的身世，她的绝密任务，并获知了内情的事情呢？
“说到底，一族仁至义尽，也并无亏欠之处，留她在一族，对于我们的计划而言，和放了个定时炸弹一样，没有区别。”
“她既然可以对自己的母族下手，如何保证她不会背叛一族？”
“这件事就这么决定，宇智波止水，注意你的身份和言辞。”
“……”
“止水？”
如同从噩梦中惊醒，止水猛地抬起头，曜的手背凑近他的额头，力度很轻，温度微凉，金色的眼睛半眯着看他，“你怎么了？最近出什么事情了？”
有那么一瞬间，止水几乎要落下泪来。
但是他忍住了，只是抓住曜的手，凑上去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
“最近有点累，”他这么解释道，有些不满足，又蹭了蹭她的手，“身体怎么样？”
曜呆了几秒，因为是意识受损，导致最近人的思维都有些迟缓，她回想了片刻，才将医生先前交待的话复述了一遍。
“留院再观察几天，之后回家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
“不用担心。”
作者有话说
第95章 难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