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天青（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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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接下来……要去往何处？”
云雾缭绕，登高绝顶之时，宛若仙境一般。自然，山下若有人有幸可穿过重重云层看到此上人影，必也会惊呼，今日是遇着了仙人。
只是其上站着的人，自然不会是什么仙人，只是得道的凡人罢了。更何况他二人已知仙魔之分乃非善恶之分，听得这拜仙之说也只会一笑置之而已。
或许更为刚烈傲然的玄霄，还会轻嗤一声，不屑至极。或许还会笑言自己是魔非仙。
“……苏杭一带。”
白衣男子停了一停，轻声回道。然后逆着风转身，不再看山下朦胧风景，体会一览众山小这样凡人所有的激动感觉，而是注视着身旁不足一尺站着的白发青年，恍若对方比这无边风景更为吸引他。
“我已看腻了这高山峻岭，想登高望远，不如御剑飞行仔细观看。”玄霄略带嘲讽地言道，“而且此时正是夏日，不如去江南水乡看看。你的家乡便在江南一带吧？”
“……是。但父母早已去世投胎，我幼年便被送至琼华，已然没什么印象了。”白发青年沉吟说道。略是高大的白衣男子仰头轻声一笑，便斩钉截铁定下了行程。
“那么此去，便是苏杭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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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苏杭，便由杭州西湖起始。
此时西湖正是夏季，清透纯粹的湖水遮掩了本有的闷热，气候宜人得很。荷花接天莲碧，草绿花娇，杨柳垂堤；远处山色空濛，青黛含翠，恍若一幅极为飘逸的山水画般。
玄霄与紫英便是走在堤坝上，两旁是水波潋滟的清澈碧绿的湖水，不远处游船点点，轻微蝉鸣，极是美好。
“想不到人世竟有此风景。”玄霄与紫英并肩走着，也是轻声感叹说道，“果然与昆仑山巅，或是崇山峻岭之间是与众不同的感受。这便是……你的家乡？”
“江南水乡，我虽是在此处出生，但有记忆以来便是一直呆在昆仑山琼华派。即使偶有出去办事时日，也未走如此之远。”白发青年声音明净，仍是那样清朗中带着沉磁的声音，一直未变，“纵然御剑可一日千里，我也从未想过要回来家乡一看。”
“可你口音却是沾了少许江南的味道。”迎面走来一个身着天青色书生服的公子与两个灰衣随从。白发青年说完之后停了一步，侧身走在玄霄后方，与他们让道。擦身而过的时候，却听那位公子略带调笑地在他耳边轻飘飘说过一番话。紫英停步，略有些皱眉地向后望去，却见那位公子也是停了下来，挑眉略带笑意地看着他们。
“你——”紫英才吐半字，便不欲多说，不想和此人计较，侧身想要转过身去。反是那位公子先开口了，依旧是半分笑意，半分戏谑，八分玩世不恭，再加一分的莫名神色。
“若是有幸，可否请两位亭中一叙？”
“亭？”
“正是。”那位公子指了指不远处的凉亭，轻轻弯了弯嘴角，“如何？”
“公子，你又……”旁边一位灰衣随从皱了皱眉，想说的话却被那位公子打断：“不必多说。”
“呵……”白发青年略微皱眉，并不喜这等唐突之言，正待拒绝。却听身后传来一阵低沉轻笑，尾音略略上扬。一只手按上他的肩膀，却是玄霄开口。
“便前去听他一言又何妨？”
……莫非还怕了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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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多有冒昧，请多见谅。”将随从支开守在亭外，蓝衣公子笑得带些歉意，举止神态却极是自然地招呼他们坐下。
“……”与初次见面之人调笑，纵然想结识也着实太过冒昧。紫英仍是微微皱眉，并不说话，倒是白衣男子似笑非笑地回了句：“哦？如何见谅？”
蓝衣公子笑了笑，并不接口，只是点了点头，问道：“两位是由北方而来，前来西湖游玩么？”
“是。”紫英终于出声，带些疑问望过去，“为何你会说我话里夹杂江南口音？”
他声音微沉，咬字清晰，带着真切的疑惑。自小便在昆仑山长大，他从未觉得自己说话与他人不同。
“这位公子或是没有注意到。北方人咬字刚硬，南方人却尾音略绵。尽管并非十分明显，还是大略听得出一些。”蓝衣公子嘴角挂着抹悠然的笑意，漫声说道。
没想到如此看来漫不经心的公子哥，居然能观察到如此地步。只是他们不过陌生人而已，又为何会唐突出言？
“是我倾慕二位风采，自然想结识一下。”蓝衣公子笑得看似真诚，却总是夹杂着玩世不恭的漫然戏谑态度，难辨真假，“看二位的样子，应该是第一次来苏杭游玩吧？西湖有十景——苏堤春晓、曲苑风荷、平湖秋月、断桥残雪、柳浪闻莺、花港观鱼、雷峰夕照、双峰插云、南屏晚钟、三潭印月。若是无人作向导，只怕会遗憾于未观得此地全部景致。”
“那么依你之意……？”玄霄微微沉吟，已是明了对方未竟之语。他略略眯了眼，凤眸之中闪过流光，锐利无匹。
蓝发公子却并不害怕，直视着白衣男子的锋利目光，仍是笑嘻嘻地漫然回道：“如何？在下自荐为向导，不知可有如此荣幸？”
虽是问他们两人，但紫英始终沉默，却未见他拂逆过玄霄的兴致。所以蓝衣公子直直注视着白衣男子，待他回答。
“呵……”玄霄轻笑一声，看过紫英眼中神色后，也是颇带兴致地回道：“有何不可。”
白发青年微微叹了口气，带了半分无奈又有半分好奇。也是答应了下来，然后道谢。
如今魔界封闭，仙界神界龙族开战无暇他顾，人界他二人修为也至顶峰，能伤到他二人的人极少，又何必怕已普通凡人？
“我是紫英，他名唤玄霄，还未请教公子大名。”略整了神色，紫英看向蓝衣公子，站起身来，抱拳轻声问道。
蓝衣公子也急忙站起身来回了一礼，但神色还是带着调笑的漫不经心。
“在下乃是云天青。唤我天青即可。“
作者有话说
第99章 天青（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