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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你为什么抽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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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仪式在一个酒庄的花园里进行。
杨舒涵的爸爸,也就是冯骆裔的亲舅舅,经营着一家规模较大的农家乐,这座酒庄就是他舅舅农家乐的供酒商,本来是不对外租赁场地的。因为是老熟人办酒,大大方方地让出了这块场地。
杨舒涵的未婚夫郑匀早早候在了酒庄大门,迎接池琰和冯骆裔一行人。
来的路上,池琰和秦之尧,叉叉,于小鑫三人一辆车,池璨则和他们去坐了suv。
于小鑫话比较多,一路上盘问了池琰许多,比如车买了多少钱,你爸爸是不是上海首富,你是不是在艾利斯顿商学院就读。
池琰一一作答:“车是借的,我爸不是,在沪传大读书。”
唯一跟池琰认识的秦之尧,坐在副驾驶从头睡到了尾,到了目的地问过才知道,这小子训练到早上九点才去补觉。睡着了的秦之尧安静地像只小猫,嘴唇轻启微微呼吸着,池琰怕吵到他,把用来调节尴尬气氛的音乐都关掉了。
叉叉和于小鑫两个见过大场面的人愣是大气不敢出。
相比于池琰车内的低气压,冯骆裔那边就热闹多了,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最后车载音响放起了当下热门的女团曲,几个大男人唱得不亦乐乎。
郑匀指挥他们停好车后,叉叉和于小鑫从车上下来时如释重负,哭着投入了他们亲亲队长的怀抱嘤嘤嘤去了。
冯骆裔捧腹大笑,“池琰这人就是这样,那个叫什么来着,禁欲系清冷男神,他大致就是这一类的。”
池琰还辩驳道:“秦之尧睡着了,所以没讲太多话。”
一路上都睡得很惬意的秦之尧懒腰伸到一半僵住了,“抱,抱歉啊,你这车,实在坐得太舒服了。”
池琰面无表情地调戏他:“舒服吗?你要是喜欢多坐几次。”
叉叉和冯骆裔窃窃私语道:“我怀疑他在搞黄色,但是我没有证据。”“嗯嗯,把‘我怀疑’去掉,他就是在搞黄色调戏我们家涉世未深的小ad。”
池璨是最后一个下车的,他穿过众人,来到杨舒涵的未婚夫面前,刻意撩了一把他那头比青草地还绿的秀发,问候道:“你好,我是和尊夫人啃着一颗甘蔗长大的青梅竹马,池璨。”
郑匀从下车看到他发色的那刻起脸上的表情就一言难尽,“你好……我没听舒涵提起过你,你们是,早就不玩在一起了吗?”
池璨原地踉跄了一下,“呵呵,是吗。我离开上海很多年了,再次返乡早已物是人非……”
冯骆裔阻止他再出糗下去,向郑匀介绍道:“这是我干爹池峰华和干妈段剪梅的大儿子,小儿子是那个,池琰。我跟你提过几次的,我发小。”他指了指神色淡漠的池琰。
郑匀点头:“段阿姨小儿子我知道,学编导的吧?以后你实习就包在我身上啦,我答应你妈要帮忙的。”
池琰道了声谢。
郑匀把他们带到了酒庄二楼的休闲娱乐区,从旋转楼梯一上去,池琰就看到了段女士翘着二郎腿在外厅打麻将。
一群人上来时,四位专注于麻将的女士还分神转头看了眼他们,大家都恭敬地叫着阿姨。
冯骆裔对着靠窗坐,精致妆容雍容华贵的女人喊了句:“妈!干妈,舅妈,姨妈。我把我队员全带来了。”
“啧,瞧瞧,庄娴,你儿子长得越来越帅了啊。”靠南坐的女人夸赞道。
“你怎么净夸他一个?那骆裔队友长得多精神哪,个个都标致。”冯妈庄娴客套道。她们干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打量了起了几个小伙子。
郑匀把人带到了就离开了,每桌的餐具和伴手礼都需要他去一一核对。
平时嘴臭惯会在游戏里指着别人爹妈骂的选手们都稍显拘谨,在外厅的大沙发上落座。
段剪梅招呼家中家务做得最多的池琰给他们端茶倒水,秦之尧想要帮忙端水,被冯骆裔摁住了,说道:“你别去,我去就行。”
池璨在上楼前去了趟卫生间,说是去解手,估摸着是去找杨舒涵了。他跑得汗流浃背也没找到杨舒涵的身影,只能作罢,三步并作两步跑上了二楼。
首先落入庄娴视线的是他鲜艳的发色,她嘴角抽搐了一下:“璨璨,好久不见你就给干妈这么大个惊喜啊?”
段剪梅轻哼了一声:“哎,说也说不听,老大不小了净整些没用的,我老池家养出个了白眼狼啊。我们家池琰就比他出息多了,在家又是做饭又是打扫家务的。”
秦之尧捅了捅池琰:“这是你妈啊,气质真好,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
池琰:“嗯,整容整的,本人很丑。”
秦之尧讶异:“真的假的?”
池琰:“假的,这你都信。”
秦之尧瞪了他一眼。
段剪梅并没有听到亲儿子埋汰他,让他们别杵着看老太婆搓麻将了,去隔壁台球室娱乐一会儿。
秦之尧拿着水杯跟在最后,庄娴注意到一张陌生面孔,在他路过时拉住了他,“你是新队员?”
段剪梅也抬头看他。
秦之尧应道:“对,我前不久刚签约的。”
“怎么长得这么好看?今年多大了?”段剪梅把桌角一碗洗好的车厘子递给他,“吃点水果。”
池琰帮他接下了车厘子,把人拽到他跟前,“你们打你们的。”
段剪梅不满道:“我看小孩子长得讨喜,就叫住他说两句话怎么了,搞得跟我抢你食一样,真是。”
回应她的是台球室门关上的声音。
池璨找了个位置坐下,秦之尧就在他旁边的懒人靠椅上躺着休息,池琰把车厘子放在他肚子上。
“你分给他们吃,我不吃了,我再睡会儿。”
池琰没有拿走,“吃吧,我妈给你的,他们的我另外洗。”说完就真的出去给他们拿水果洗了。
池璨从口袋里取了跟烟,叼在嘴里维持着点烟的动作,问闭目养神的秦之尧:“来一根?”
秦之尧的睫毛微颤了几下,费力地睁开双眼,“谢谢,不了。我已经戒掉了。”
这倒是出乎池璨意料,“我还以为你会说你不抽烟呢,戒掉了?小伙子,你有故事啊?”
“没故事,初中年少轻狂学小混混抽烟,中考完就戒了。”秦之尧又合上了眼睛。
池璨:“抽了几年?”“两年不到。”“真没故事啊?”
秦之尧偏了下头,看到了他眼里写满的八卦和好奇。“我就一秧苗大小屁孩,能有什么故事。你呢,你为什么抽烟?”
“因为女人啊。”池璨吸了口烟,吐出个眼圈。
冯骆裔站在最角落的那张台球桌朝着他喊:“哥,你也过来打啊,我们轮换。”
池璨道:“你们打吧!我坐会儿。”
秦之尧分了他点车厘子,“那你的绿头发呢,也是因为女人?”
“小子,你是算命的吧?看得那么准?”池璨对他来了兴趣,他注意到池琰特别在意这小孩的时候,就觉得他不一般。毕竟他那位成天端着架子的兄弟,对别人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刚才池琰逗弄他的场景,被池璨尽收眼底。
“乱猜的,我除了打游戏什么也不会。”洗好水果的池琰去而复返,端给他们吃去了。
秦之尧:“那你跟池琰关系为什么不好?”
池璨呛了口烟,撑着扶手坐直了,“这你都看得出来?!你还说你不是算命的。”
“这很难看出来吗,池琰就算性格再怎么冷淡,讨厌和不想理睬这两种情绪还是分得很开的啊,他对你的情绪明眼人一看就是厌恶。”
“弟弟,你说话毫不留情面啊,厌恶这词用得也太过分了吧?”
“那我说错了吗?”
池琰立在一旁,指导着不太会打台球的crazy和宝石,目光却没有在角落处的秦之尧和池璨身上停留过。
池璨笑了笑:“倒是没说错。你不问问我为什么?”
“这是你和他的私事吧,我问太唐突了。我看你这人也挺话痨的,你要是想说早说了,还用我问你吗?”
“那这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抽烟,我告诉你我为什么抽烟,如何?”
“不如何,说了我没故事,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那么八卦。”
“你可拉倒,你一看就是乖宝宝,无缘无故会抽烟?”
“乖宝宝就不能抽烟了?你这是什么刻板印象。”
冯骆裔靠着桌沿,击了一球,“你哥在和秦之尧聊什么,聊那么尽兴。你盯着点儿,别让璨哥把我们小ad拐跑了。”
池琰把台球杆凌空抛给了冯骆裔,遭到他一顿臭骂:“那么重的棍子你就这么扔给我?!我手要是断了怎么办,后天还要打比赛的!”
池琰一走近,就听到池璨说了一句“得过抑郁症?”,但前面说了什么没有听清,秦之尧面对他的问题也没有作答,看到池琰过来闭眼装睡了。
“你去打,换我坐。”
池璨比了个“OK”的手势,掐灭了烟,给池琰让开位置,起身前还不忘捎走一把车厘子。
“还装睡?”
秦之尧眨巴了下眼睛:“没装,刚才没睡是被你哥吵的,现在聊完了我不得接着睡啊。”他给了颗最大的车厘子示好,“谢了啊。”
“什么?”
“昨天转发给你的拼多多链接,你帮忙砍了,所以谢了。”秦之尧昨天在拼多多下单了三箱水蜜桃,想要分给王彤他们吃,就给列表几个好友转发帮忙砍价,其中就有池琰。
“……不客气。”
“咚咚咚”,红木门被叩响。
“孩子们,可能要提前开饭了噢,玩得差不多了就下楼吧。”是冯骆裔妈妈装现代声音。
几个人像脱了缰的野马,涌向门口。池璨拿了块巧粉在皮头摩擦了一下,架好杆子,对着白球一击,白球碰撞到的黑色八号球在长方形的绿色绒布上百转千回,磕磕碰碰,最终在离洞口两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池璨收起台球杆,盯着黑色八号球出了神。
冯骆裔走到门口又回头,“哥,走啦,吃完饭再打。”
池琰起身,拉了一把躺着的秦之尧,而站直后的秦之尧和池璨隔着七八米的距离,相视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