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肩峡谷之巅》氪学家

23、格局别太小

　　周日上午，池妈端着盆切好的西瓜，走到客厅铺了张瑜伽垫，折腾起了瘦身减肥操。

　　“池琰，我菜洗好了，你出来炒一下，你哥已经从机场出来了。”

　　池琰的哥哥池璨19岁从大学肄业说要追寻梦想，效仿比尔盖茨，为中国科技的发展推波助澜。他一个三流大学的差生带着两个同专业的室友北漂了两年后一事无成，最后还是通过直系学长介绍找到了一份薪资待遇相对不错的工作。

　　如果不是亲哥哥太没出息，池琰当初可能真的就义无反顾地去打职业了，家里的顶梁柱就让池璨来当。结果现在，他哥倒是再北京潇洒快活了，爸妈却把希望全寄托在了池琰身上。

　　“你看，确实不是我的教育方式有问题，是你哥太异于常人了，不能怪我教子无方。”看到池琰高考分数的池爸如是说道。

　　今天即将订婚的冯骆裔表姐杨舒涵跟池璨同岁，一个弄堂里长大的青梅竹马，今年都二十七岁，可眼瞅着一个要结婚了，一个还在外漂泊无依无靠，池妈就趁这次订婚宴把他叫回来，给他安排相亲。

　　书房门“啪嗒”一声打开，池琰趿着拖鞋走了出来，神色疲惫，眼里还布着血丝，一看就没睡醒。

　　池妈一口吃了七八块冰西瓜，嘴里含糊不清道：“怎么从书房里出来的？你几点醒的。”

　　池琰走到她身边，直接端走了只剩半碗的西瓜，说道：“六点起来的。”

　　池妈在他身后“哎哎”叫住了他，扒拉着要去够他手里的碗，“西瓜留下。你现在网瘾比高中还要重啊，六点就起床打游戏？”

　　“西瓜我早上起来就切好冷藏的，你要吃自己切。”池琰走进厨房，来回踱了两步，“青菜怎么做，是炒还是煮汤？”

　　池妈嫁给孩子他爸的时候并不会做饭，对厨艺一窍不通，为了持家才不得不学了几道家常菜，但客观来讲，他妈妈做的饭比其他家庭主妇做的有着天壤之别。为了生存，他们池家三个大男人都被逼成了厨技精湛的大厨。

　　“随你啊，看你想吃什么，你爸中午在公司吃，少做几个菜也行。”池妈跟着平板电脑里的健身视频练了三分钟就脱力了，气喘吁吁地躺倒在了沙发上，“我吃完饭跟坐骆裔妈妈的车先回嘉兴，组了个牌局，我把车留给你和你哥，别忘了接骆裔啊。早点来，订婚仪式六点开始。”

　　“爸不去？”池琰娴熟地切起事先洗好的菜，冷锅下油，油温差不多后把切好的菜倒入了锅里，打开了头顶上方的油烟机。池妈在客厅喊了几句，他都没听清，做完第四道菜的时候，他转头去冰箱拿鸡蛋，看到染了一头绿色头发的池璨叉着腰贱兮兮地盯着他，差点没把锅铲扔他脸上。

　　古板正经的池琰即使被吓神情都没有太大变化，池璨自讨没趣道：“你这样子，以后能找到女朋友吗？”

　　“你这样子不是也没找到？”

　　兄弟俩半年没联系，关系还是一如既往的差。

　　池妈趁他做饭的间隙换了套旗袍，上完了全妆，翻着池璨带回来的一大包小吃零嘴儿。

　　“你弟就是被你吓了也脸不红心不跳的。多学学他，做人要成熟稳重些，你看看你染这一头绿毛，像什么样子。”池妈向来爱拿他哥开涮，池璨脸皮那么厚多半是因为被骂得太多了，习惯了。

　　池妈刚把零食袋打开，池璨又给系上了，“妈，这都是给骆裔带的。”

　　“你早说是给他的我就不碰了，天天训练那么辛苦，是该吃点好的补补。”

　　“是啊，妈，你说，骆裔要是我亲弟弟多好，他一口一个璨哥叫可甜，不像池琰老板着一张脸，不知道给谁脸色看。”

　　池琰正准备盛第二碗饭，听到这句话，把饭勺往电饭锅里一撇，只拿了一双筷子一个碗，就上了桌。

　　池璨：“饭呢，筷子呢？”

　　池琰：“找你亲弟弟冯骆裔要去。”

　　“你开我开？”

　　池琰没有回答他的话，径自拉开了驾驶座车门。

　　“妈这车保养地真不错啊，这脚垫刚换了新的吧，一点灰尘没有啊。”

　　池琰依旧不答。

　　“今天上海天气不错啊，车你不敞篷吗？这所谓敞篷车啊，就是得敞着篷，不然多闷哪。”说着池璨还拿出了一副墨镜戴上了。

　　池琰给副驾驶的窗户开了个小缝，打开了车内制冷。

　　“还闷吗？不闷可以闭嘴了吗？”

　　于是池璨这一路上真就再没开过口。

　　行至基地门口前，池璨给冯骆裔打了个电话，让门口的保安给放个行。

　　“璨哥，你什么时候到的上海啊？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电话里冯骆裔激动道。

　　“这不想给你个惊喜嘛！”

　　池琰打断了俩人叙旧：“电话给保安，让冯骆裔跟他打声招呼。”

　　池璨不情愿地下了车，跟保安说了几句话，随后把手机交给了他。片刻后，汽车缓缓驶进基地。

　　“璨哥，我跟着战队大巴出去拍季后赛宣传片了，我昨天光和池琰约好三点来接我，忘了说拍宣传片的事儿了，不过我们这儿也完事了，马上就回来，我让经理跟前台工作人员说一声，你们去一楼大厅的沙发上坐着等吧。”

　　“好。”

　　工作人员得到经理通知后马上出来迎接他们了，眼瞅着一辆白色迈凯伦停在了大厅门前的空地上，望眼欲穿。

　　池璨还是头一回来到正规的电竞基地，迫不及待地下了车，还询问前台能否上去参观参观。因为今天是基地放假日，不用担心打扰到各个分部的队员们训练，工作人员殷切地领对他说：“里边请，我带你参观一下。”

　　池琰却没有要下车的意思，池璨懒得管他，头也不回地进去了，留下了放在副驾驶的一大包零食。

　　他把前座的窗户大开，通下风换气，百无聊赖地听着广播电台里播放的相声。一段相声播完后，池琰手上动作随意切换了几个电台，目光却被无意间扫到的后视镜内突然出现的一个少年吸引了去。

　　他身上穿着虎刷统一的队服，手背抵着嘴唇打了两个喷嚏，瞧着有些精神不济。

　　直到后视镜内的小人越来越大，池琰才认出来这是三天没见的秦之尧。

　　他下了车，等待着秦之尧走到他面前。秦之尧浑然不知，甚至连基地门口突然出现的跑车都没有注意到。

　　“秦之尧。”池琰叫了他一声，他傻乎乎地转过头去，以为叫他的人在他身后。

　　池琰对着他近在咫尺的后脑勺打了个响指，“看哪儿呢，人在你前面。”

　　秦之尧这才转过头，看清是池琰后，明显被吓到了，“池琰？你怎么来基地了。”

　　“老家办酒，我来接他，”池琰问道，“你怎么穿着队服从外面进来？”

　　秦之尧解释道：“本来跟着一队大巴走的，他们要拍个宣传片，摄影师搭了个棚给我拍张定妆照，结果我拍完还要等他们很久，我有点不舒服先打车回来了。”

　　池琰手心轻轻撩开秦之尧的刘海，探了探额头的温度，“还好，没发烧。饭呢，吃了吗？”

　　如果没有周四娃娃机前的那件事，秦之尧并不会觉得池琰帮他试体温的动作有何不妥。可他一看到池琰就想起他那天说的话，耳根又“噌”地一下发红了。

　　“今天放假起晚了，醒了就去拍照，就没吃过。”

　　池琰望了眼副驾驶上的袋子，去给秦之尧拿了来，“这里有吃的，你先拿上去吃垫垫肚子。”

　　秦之尧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反应了几秒后又摇摇头：“不用了，我点外卖就行。”

　　池琰见他连把手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说道：“点外卖还要等，你先吃点垫一下。走吧，我给你送上去。”

　　秦之尧也不再推拒了，池琰打开袋子，发现里面都是冯骆裔爱吃的那几个进口零食品牌。他愣了几秒后，拿了块巧克力给秦之尧。

　　前台另一位工作人员在刚才同事接待车里俩人的时候一直看着，也知道池琰是爵幻的客人，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任由两人走到了电梯口。

　　回到房间后的秦之尧吃了点药，缓和了许多。池琰就站在他房间门口，瞥见了床头柜堆满的娃娃后，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了一下。
　　吃过巧克力的秦之尧体力恢复了大半，池琰见他无碍就放心了，跟他打声招呼说他先下去了。

　　秦之尧说道：“那我送你下去。”

　　两人走到大厅时，拍完宣传照的一队也回来了。池璨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般没见过世面，吵吵嚷嚷地说要跟冠军战队合照一张。

　　还是叉叉先注意到了从电梯里出来的人。

　　“我的宝贝替补！你身体还好吧？”叉叉一嗓子让全队的视线都转移到了池琰和秦之尧身上。

　　秦之尧笑了笑：“我没事了。”

　　叉叉又问：“你身边这个男生是谁啊，卧槽，这男的怎么跟我们冯队长得那么像？”

　　冯骆裔拍了拍他脑袋：“池琰啊，池琰，我那个打上国服王者，沪江传媒大学大三在读，誉有沪江校草之称的池琰。叉叉，你夸我们长得像，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帅喽？”

　　叉叉嫌弃地看着他：“队长，脸是个好东西，可惜你不要。”

　　冯骆裔没搭理他，“池琰，你怎么从电梯里出来了，秦之尧带你参观基地啊？”

　　池琰没有解释，也没有否认：“嗯。”

　　秦之尧看向人群中唯一一张陌生的脸，问道：“这是……”

　　“你好你好，我听说过你，新来的ad替补是吧。我是那个打上国服王者，沪江传媒大学大三在读，誉有沪江校草之称的池琰的亲哥哥，池璨，璀璨钻石的璨。”顶着绿毛的池璨笑眯眯道。

　　秦之尧惊讶道：“池琰你还有亲哥？怎么没听你说过。”

　　池琰言简意赅道：“因为跟他不熟。”为了不让池璨听清，池琰几乎是擦着秦之尧耳尖说的话。

　　单纯地像一张白纸的秦之尧，短短二十分钟内，耳朵红了两次。

　　拍完合照的池璨心满意足，冯骆裔拍了拍手大声道：“那我们出发吧？”

　　于小鑫问：“真的要穿队服去啊？会不会很……中二”

　　Sakura跟他所持意见相左：“为了给足郑导播排面，我觉得穿着队服去并没有什么不妥。”

　　池璨满脸写着疑惑：“出发？骆裔你不是跟我们去嘉兴吗？你还要跟他们出发去哪儿？”

　　冯骆裔道：“我没跟你和池琰说过吗，我表姐夫是我们lpl的导播，我跟他吃过几次饭关系还不错，他问我他和我姐订婚的时候能不能赏他个脸带队员一起去，我说要是放假就一定带过去。哦对了，秦之尧，你正好也穿着队服不用换了，你也一起去。”

　　全然不知的池琰问道：“那你还让我接？”

　　“Sakura基地停车场停了辆suv啊，你后座塞俩，加上秦之尧，Sakura车里坐五个，正正好。”

　　敢情池琰就是被冯骆裔叫来当免费顺风车司机的。

　　于小鑫眼神时不时扫向门外的迈凯伦，吞了吞口水：“那我，能坐跑车吗，我不想坐suv。”

　　Sakura不满意了：“唉！你格局小了奥，suv怎么了？”

　　全程掉线的秦之尧拽了拽池琰：“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