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番外·吴老板的徒弟受难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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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簇戴着一只黑色的护目镜，在姜半仙拉上厚窗帘调暗灯光之后，开始像个神经病一样弯着身子到处抓瞎。
“啧，别乱跑。……算了算了，不用回来，你别再动了，就站那吧，都一样反正。诶不对，这个不一样，你回来回来回来。……诶瞎跑啥呢，眼罩摘了走不会？”姜半仙抱起一纸箱重量、长短都不均匀的铁棍，把箱子放到矮桌上，一层灰掀起，姜半仙摆手驱了驱。
“现在是干什么？”黎簇终于站回荧光圈内，伸手在四周乱抓，看样子似乎生怕姜半仙上去偷袭。
“听音训练。跟你们英语课做的略有一点点区别。”
姜半仙从箱子里挑出两根空心的来，颠了颠。
“我会把这些有粗有细有长有短的钢管，或者钢柱，挂在你头顶的天花板上，我这里可以控制随机撞下来几根。你需要根据声音，辨别它的方位和尺寸，来方便你在它们落地之前抓住它们，然后扔给我。我的位置不会变。哪怕你有两米之内的误差，我也能够接住。”
“这和英语课有一点点关系吗？”黎簇随我说的，抬头看天花板，然而以他现在的视角肯定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姜半仙耸肩：“或许没有。Whatever。你尽可以把它当做一次游戏。但是在几次这样的训练之后，我会把训练应有的结果也纳入实战范围之内。”
“比如说？”
“比如说，在我们下一次实战当中，我有可能会拉闸。你要是不好好练，就只能挨我长达15分钟到半小时的黑暗中的殴打。”姜半仙淡淡道。
“算我吹你一回，但你根本没有脚步声？”黎簇骂道。
“我腰上会带特殊的负重。铃铛啊，钢管，叮铃哐啷响，只要不是mp3，你都可以选。”
姜半仙撇嘴，“但是仅限这一次。如果一直这样，训练也会失去意义。汪家人其实杀手干得比下地要好，比我身手强的还会有很多，你以为他们真的会在裤腰带上别个喇叭搞你吗？下周训练加难度之后，我就不会再戴它们了。”
姜半仙话还没有说完，一声清脆的“叮！”已经在黎簇脚边响起，不等他反应，又是稍微沉闷的一声，劲风呼啸过耳边。
“操？”黎簇没想到会是这样猝不及防的开始和速度，忽略了姜半仙后面的句子，连忙伸手，可反应还是慢了，至少五根她口中说的铁棍已经砸到地上。
“我挂完了，你随意。”姜半仙的声音传来。
黎簇内心谩骂，往前伸手的时候动作全部慢了一拍，刚好握空。他只得不自觉地降低自己的高度，发现来不及转身时干脆放弃身后的部分，一心一意只顾眼前。
姜半仙不紧不慢地从玻璃桌上捡起眼镜戴上，顺手拿了一边的抹布抹了桌上模糊的水渍和纸箱带出来的灰，擦了擦手，将一本笔记本翻到中间，翘起二郎腿放到膝盖上，抬头观察起黎簇。黎簇几乎是在盲抓，五分钟才抓住两根，中途还有一根滑手了，另一根被他几乎朝反方向扔去，“咣！”地在地上振了几次。
姜半仙微微皱眉，经过短小的犹豫，她认为已经没有让黎簇自己领悟的时间了：“不要为了训练而训练！今天就是找感觉，并不是你们学校里的测试。练习的时候不会做的你可以空着，但是不能去懵题。我们训练也是一样的，何况今天是第一次，我也不会惩罚你。只顾身前或许有拿到更多分的机会，但是你应该知道这是实战当中不可取的。”
黎簇动作停下，任凭周围“叮铃哐啷”不断，他没有伸手接，而是原地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转身抓空，再转身。
姜半仙抽着气抬头，从地上勾起落下的钢棍，重新一根根挂回履带上：“你今天还是就乱扔好了，什么时候这些都被你扔光了，我们就结束训练。”
黎簇没有回应，脚下被拌了一下，险些摔出圈外，姜半仙连忙一支匕首扔过去砸偏马上要插.进他脑袋里的那根钢管。黎簇吼了一声爬起来，似乎和今天的训练是要杠上了。
“气势很好，但是不要带着脾气训练。”姜半仙心有余悸，开始盘算怎么把训练改得安全一点。
在这里练习过的远不止一人，但她从来没有考虑到这一点，黎簇固然重要，但要是死了，吴邪也可以换人。黎簇是唯一熬过这些日子的男孩，其他的，逃跑了、死了、崩溃了……他手上的疤痕，18道、19道……整条手臂划满都没有关系。吴邪已经快到极限，他不会再多害无辜的人。现在，他们没有时间了。
已经八年过去了，没有时间了。
姜半仙的手突然有些发抖，她一口饮尽杯里的碧螺春，叩在桌上，发了狠心似的摁开笔，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黎簇的动作，在笔记本上写起来。
还有两年，在这两年之内，必须了当汪家的事情。
然后去接他回家。
没有时间了，必须在两年之内。
姜半仙抱住头，一下下地捶着自己的头顶，努力控制不去想那些事情，然后强打起精神继续分析黎簇的漏洞。她很快发现，黎簇的左胳膊下方有一块盲区，虽然别的方位他也没接住几根落棍，但唯独那个地方掉落的，黎簇连转身的动作都根本几乎没有，像是知道来不及就又转回去了。
姜半仙在本子上几笔画出黎簇的大概动作，用红笔的粗头圈起那个盲区的位置，然后在继续观察的途中不断再修改具体轮廓。几趟之后，她确定是黎簇左手臂的僵硬导致的。
虽然训练的初始效果没达到期望，但黎簇学聪明的速度还是在姜半仙的预计之中，那一箱的钢棍在下午三点的时候被扔得到处都是，黎簇还四处抓了好几下，发现没有东西了，才喘着粗气一屁股坐下来，打上护目镜的同时，汗水很快顺着肌肉流进眼睛，火辣辣地疼。
黎簇闭紧眼睛，用衣服狠狠地抹着脸，却发现衣服也都湿透了。一坨东西天降在黎簇的肩膀上，差点把他打得一歪，黎簇手忙脚乱地摸过来，发现是一条毛巾。姜半仙深吸了一口气：“啥也不看就坐，你也不怕这一下字坐在管儿上，给你捅个对穿。”
黎簇直接躺倒在地上，伸手摸了摸周围附近，确认是平地之后才大摊开手脚。
“去洗个澡睡一觉，一会练别的。”黎簇一声如释重负的“哎”还没哎完，表情在听到后半句之后又扭曲了起来。
“瞪我没用，不耗体力的。”姜半仙觉得好笑，“你左手的利用率太低了，几乎没怎么抬过，还挡路。”
“大姐！救我一命！我现在，想吐。”黎簇直翻白眼。
“马桶吐去，记得冲掉。”姜半仙呵呵笑笑，丝毫不给予同情，“今天给你搞了鸡排饭。你是先吃再吐还是先吐再吃？”
没说完，黎簇猛地一爬起趔趄了一下，跌跌撞撞地扶着墙跑走了。
“记得冲掉啊！”姜半仙又在后面喊了一句。
“目视前方。”姜半仙拍了拍黎簇的侧脸，后者最讨厌别人动自己的脸，深吸了一口气还是照做：“不要拍我。”
“你头是歪的。”姜半仙强行上手摆正，“这样才是目视前方。”
“大哥啊，你怎么知道我在没在看前方啊？说不定我脸长得是歪的呢？”黎簇啧了一声。
“我管你，你怎么不说你神经是歪的，我就看你脑袋。你脑袋牵扯的是你颈部的肌肉。”姜半仙收回又想拍他脸的手，回忆了一下黎簇僵硬的动作，在他左肩上按了几下。“这里痛吗？”
黎簇摇头。
姜半仙又换了几个地方，最后发现居然是手臂外侧和脖子右侧的两条整条筋堵住了，摁得黎簇直拍桌。
“……”姜半仙沉默，“别是你晚上睡觉压的吧？……先再压下肩去，我再看看。”
黎簇经过“一调羹”的洗礼之后，练了左手反应，晚上又被五花大绑地正面捆在了床板子上。
“姜老妖怪我*你*****！**的**个*！”黎簇挣扎着大吼。
“你现在可以选择闭嘴，或者我把你扛到隔音的房间去。当然，如果你被关在隔音的那间，晚上有汪家人来暗杀你的话，你叫破喉咙我也听不到。”
姜半仙挑眉，“再者，如果你不够困睡不着的话，我可以陪你绕着盘口再跑几圈。或者再加那么……几百个……美好的…俯卧撑。波比跳。
反正你是不怕吴邪了，我可有着阴招没使呢。啊，小伙子。是不是在学校跟老师对着干惯了？你又不好好学习，现在被吴邪拐过来后悔没得，那咱都是为你在汪家混嘛，不得好好相处？看我多语重心长，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我都没做过对你不利的事情——并且以后也不会做，而且我已经挺久没干过缺德事儿了。”
“你他娘的话好密，快放开老子。”黎簇被姜半仙滔滔不绝地叭叭得脑子胀大。
“庄子孔子墨子曾子孙子韩非子都还捆着呢，凭什么放一个。前几天难受一点，习惯就好了，啊。”姜半仙标志性地咧了咧嘴角。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番外·吴老板的徒弟受难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