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笔女主向同人}夹喇嘛的那些事》槃粥茶砚

83、【番外·吴老板的徒弟寄养传】

　　姜半仙其实早该料到，黎簇这小子的身子骨是有多不适合打架。

　　“是不是在期待我一句‘少年你骨骼清奇，一看就是天生的练武奇才，你必须成为将来拯救江湖的大侠’？”
　　她摘掉眼镜，慢条斯理地擦着，“你身子太薄了，密度低，不结实。”

　　“薄？”
　　黎簇有些没理解，事实上，他一直对自己的肌肉紧实度很有信心，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败在这上面，“我……身材在班上算练得很不错的了，体育老师也夸我。”
　　“嗯，肌肉是有。”
　　姜半仙擦好眼镜上的雾气重新戴上，“太细薄了，能够理解吗？你这样的肌肉其实只是视觉上好看。要真拼起力量来，无论我怎么跟你训练，都是绝对比不过练武的人的。”

　　黎簇一直觉得肌肉太大一坨不好看，现在女生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瘦弱一点的病态美，所以他一直对自己的身材没有过质疑，这一下张着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姜半仙看着云里雾里的他，挑眉：“听得懂吗？如果要练力量的话，只有肥肉能再练成肌肉。所以你要改进的话，还得先把这一身肌肉养成膘，再练过。但是我们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你也不是我的徒弟，真要那样，也只能让吴邪来……”
　　“所以呢？直接说我该怎么办。”黎簇一听还有下文，有些不耐烦。
　　“所以，你能够取胜的地方，就在于灵活度、柔韧性和速度。”
　　姜半仙说道，“快、准、狠。你是足球队的，应该有点感觉。”

　　黎簇点点头，回想了一下自己抢球的瞬间爆发性。
　　姜半仙看他点头了，才继续说道：“这是一个杀手该具备的属性。解语花和我，是你在北京唯一能够找的人了。我会从柔韧和速度慢慢开始给你练，灵活必须建立在两者的基础上，在你能够掌握之后，我会融合起来让你自己领悟。时间紧迫，所以每天的量会很大。你需要适应这样的节奏，每过三天，我会和你进行一次实战练习来验证教学效果和教学方向。”

　　“实战练习？”这是黎簇唯一抓住的关键词，他有些懵，“和谁？你？”
　　“你是觉得弱了，还是强了？”姜半仙示意他在沙发上坐下。
　　“那……那…”黎簇摊着手，憋得脸都红了，说不出话来。

　　黎簇对于姜半仙一直有着不大好的影响，毕竟继黄严在他背上划地图之后，性态最恶劣的就是第一次见面就把人撂地上敲晕的姜半仙了。并且黄严刻完就翘辫子了，但是姜半仙现在还在他面前跟他语气平静地对话。觉得她弱这话绝对不敢说，但对女性下手这事，他也做不出来。

　　“我原本还有一项训练需要对你进行，因为你去的是汪家的基地。”
　　姜半仙没有继续追问，“但是现在看来，你似乎不需要这项练习。我相信你会在关键的时刻表现得很出色的。”
　　“是什么？”黎簇问道。
　　“痛觉。”姜半仙笑了笑，“在一些场合，你会需要主动把自己的手臂扭断，或放弃几根手指来逃生。”

　　黎簇盯着她——这他确实不需要教。就好像是自虐是他与生俱来的本领一般。也是学校老师认为他无可救药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看起来，他有时候为了达到叛逆的效果，随时都会抛弃自己的生命。
　　“在‘关键时刻’的话，我抠只眼珠子出来都没问题。”黎簇说道。
　　“嗯，这就够了，不需要你做多违反道德的事情。”姜半仙很愉快地说道。

　　“但是你怎么知道的呢？”黎簇歪着头，手上转着姜半仙放在桌上的苦无。
　　“相面先生的老路了，都说，‘相由心生’。你的每一根眉毛都在努力组成着全大写的一个英文单词，‘disobedience’。”姜半仙说道。
　　“我不知道那个单词是什么意思，能够理解成你在夸我。”黎簇点了点头。
　　“我只是陈述事实，不存在褒贬。我也不会是第一个，或者最后一个这么说你的人。”姜半仙开了支果酒。

　　“伙食条件这么好？”黎簇盯着那支毛泡沫的粉橙色果酒。
　　“那是，我先喝一口你不介意吧。”
　　“你一口别喝光了。”黎簇经历了太多吴邪这边人的套路。
　　姜半仙撕掉封纸，把开封后涌上来的泡沫嘬掉。又从桌子地下掏了两根烤肠，横架在一碗车仔面上。
　　“吃这个？”黎簇看着、闻着，都有些饿了。但早餐吃这个在他的理念中还是太油腻了些。
　　“不够的话还有方便面。”
　　姜半仙笑道着把吃的都拢远去，“从压腿开始？”

　　黎簇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姜半仙给的才不是早饭。现在是上午九点，也不知道练完该是什么个点钟，黎簇本着为了吃饭的原则，还是乖乖地跟着姜半仙进了房间。
　　这房间很黑，但黎簇能够隐约感觉到，它的面积并不大。姜半仙关上门之后，才从墙上摸到开关，“啪”地将其点亮。

　　这房间看起来像是一间舞蹈室，但是与舞蹈室很不一样的地方就是镜子。
　　一般的舞蹈室，一般是前后两面镜子，方便学员和老师看得清楚全面。但是这间“舞蹈室”，却到处都放满了镜子，还是多楞多面的碎镜，如万花筒一般，只要其中有东西稍微挪动一下，黎簇都会感到头痛欲裂。

　　“所有的事物都有双面性，你不要一昧地认为你执着的性格是一件好事。”
　　姜半仙的眼神突然变得冰冷，“不受影响的沉稳力，是你缺少的。你也看到吴邪了。你本引以为傲的、所坚持的，总会有可能把你自己给害死。”

　　黎簇愕然。至少对于他来说，所有姜半仙说过的，的确是一步步在验证。所有路都是自己为自己铺下的。无论是他还是吴邪，都在吃年轻的老本。结果全拿青春掷海去，只能听个响。

　　“你们这个年纪的身体、韧带应该都挺硬的。我也不要求你直接下横叉。一步步来。”姜半仙结束话题，拍了拍木杠，往下拧了几厘米，示意黎簇过去。
　　黎簇慢腾腾地把腿抬上去放着，然后才把身体调正过来。
　　还好，不是特别痛。
　　“脚尖向前，下面的腿绷直。”姜半仙在黎簇左脚的膝盖上踢了一下。
　　黎簇照做。

　　他抬头看着天镜中的自己，心想，忍痛老子可是本科级别的，柔韧什么的压压就快过去吧。
　　“下去。”姜半仙拍了一下黎簇的背。
　　黎簇“啊？”了一声，把腿换下来，以为要换脚。
　　“我让你胸口贴下去。”姜半仙啧了一声，在黎簇背上狠拍了一下，黎簇连忙把腿重新放好，脸往下贴。
　　“不是点头，谁要你点头，胸口贴大腿！”姜半仙喝道，嗓子突然哑住，咳了几声，又恢复了柔声细语的音量，“腿绷直，拉的是大腿内侧的韧带，现在痛了吗？”
　　“痛了。”黎簇面不改色道。
　　“那就说明压对地方了，胸口贴下去。”姜半仙说道。

　　黎簇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往下贴。
　　“去努力啃你的脚趾。”姜半仙说道。
　　黎簇往前挨了挨。
　　“压100下换腿。压多了也没用。”姜半仙检查了一遍姿势，发现没有问题。
　　黎簇老实地往下压。
　　“今天怎么这么乖？”姜半仙奇怪道。
　　“大姐，我是有目的性的。我现在的目的不就是变得能打吗？而且早练好早吃饭，我还饿着呢。”黎簇叫道。
　　“饿着吗？”
　　姜半仙看了下表，咋舌，“那难搞哦。运动期间不能吃东西。你一会头晕的话，我给你含块巧克力好了。”

　　巧克力。好啊，有巧克力吃。
　　黎簇想到他们足球训练，也是靠巧克力一类的糖来补充体力的，现在看来，这群家伙也没有多变态，还是和人类有很多相同点的。
　　这时黎簇还没有预估到，他的第一块巧克力将会是在整个人耳鸣，几乎散架的时候吃的，跟嚼蜡一样，味蕾已经昏迷了。

　　黎簇很乖地压了两边的腿，让姜半仙在流程上省去了“撕腿”的项目，紧接着就是压肩和下腰。过程有些许艰难，特别是下腰，但黎簇还是坚持下来了：“这鬼地方是不是空气不流通啊？”
　　“有通风口的。穿堂风。要是今天外面车多一点，喇叭声都吵死你。”
　　姜半仙答道，“缺氧是不会的。但你热我没办法，有是有空调，一开，你第二天就得躺床上了。”
　　黎簇知道这是实话，但他此时无法抵抗想要冒着中风的风险愉快地拥抱空调的内心。
　　“你缓一会儿吧。知道你不累，要换黑瞎子教你，你现在还在烈日下绕着国道跑呢。一会是体能训练，你先回复一下最好的状态，我给你记录初试成绩。”姜半仙开了瓶矿泉水，自己喝了一口，才递给黎簇。

　　黎簇：？
　　你渴什么啊？看我训练看渴了，还是训我训渴了？怎么什么东西都是开完自己先咬一口再留给别人啊？告诉我这东西没有毒吗？我相信你了行不？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来熟？

　　黎簇接过来，一喝才发现，这东西的味道不对劲。
　　他差点一口吐出来，在姜半仙的注视下艰难地咽了下去，然后才睁开眼睛看包装纸。
　　包装纸是很正常的某山泉，但里面装的是咸水。
　　“这，啥啊？”黎簇问姜半仙。

　　“本来应该是糖水。但你一会要跑步，糖水齁嗓子，所以我给你换成了盐水。”
　　姜半仙答道，“你相信我，相信吴邪，这是正确的，但另一方面——顺带一提，你的表现说明你分辨不出一支矿泉水开没开过，这很危险。”

　　危险的是你！
　　黎簇的内心在呐喊。
　　原来盐水和糖水是可以随意替换的吗！原来真的就只是走走流程吗！

　　黎簇已经没有力气冲凉了，但还是被姜半仙追着打骂赶进了浴室，过了过水擦都没擦就换了身姜半仙给的运动服，提出来。
　　姜半仙还以为他没洗，又用木棍敲了他的肩膀一下。黎簇因为这一棍差点跪在地上。
　　人湿淋淋的，洗没洗真的看不出来。

　　车仔面是放进方便面里面煮的，这样奇怪的搭配，黎簇却吃得好像八百年没见过食物了。他此时觉得，面配香肠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是的了，姜半仙准备的是晚饭。
　　而且还是接近夜宵时间的晚饭。

　　“累吗今天？”姜半仙撑着脸看着嘴里塞着一大坨车仔方便面几乎噎死的黎簇。
　　没人性！你他娘的没人性！
　　这是黎簇想要回答的。
　　但是他现在没有体力，也没有空暇去回答她，万一吃的被没收了，那更划不来。

　　“前几天给你适应一下，后面就要上强度了。”姜半仙开了一袋粗粮饼干啃。
　　黎簇嘴里耷拉着面猛然抬头，瞪着眼睛看向姜半仙。
　　“啊？噎死了？”姜半仙莫名其妙。
　　“喝咖啷个哈嗯哈含扛库哇？（这他娘的还不算上强度吗！）”黎簇瞬间有流泪的冲动，但是被自己强大的自控力憋了回去。
　　“听不懂听不懂听不懂，咽下去再说，你噎死在我屋里，我他妈对警察叔叔可是百口莫辩。”姜半仙啃饼。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温柔？”黎簇把嘴里的面嚼完，顾不上肚子饿吃下一口就马上问道。
　　“我不温柔吗？我一句都没吼过你。”姜半仙继续啃饼。
　　“那是因为你嗓子有问题。”黎簇一字一句道，“你要是嗓子好一点，会不吼我吗？”
　　“你这么乖我吼你干什么？”姜半仙一阵烦躁。
　　“你脾气又不好，我脾气也不好。咱俩在一起训练能不吼起来？”黎簇啃最后半截香肠。
　　姜半仙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你误解我了。”
　　“你说我要是去黑眼镜那里会更惨，具体，惨到什么程度？”黎簇吸溜面。
　　“惨到，一天掉十斤肉。”我撑着脸看他。

　　“不会。”
　　黎簇摇头，“我知道黑眼镜的徒弟大部分都活不过半个月。但是他不可能把我搞死。因为吴邪的计划还需要我。”
　　“一天掉十斤肉和死亡不划等号哦。”
　　姜半仙淡淡摇头，“你如果有这个意愿，等你回来之后，我让瞎子免费给你上节体验课。”

　　“吴邪这次又要我做什么？”黎簇终于吃完，忍不住问道。
　　“你知道我不能告诉你的。”
　　姜半仙笑了笑，“一旦有任何人知道了吴邪下一步的动向，一切努力都将归零。”
　　“所以你也不知道？”黎簇皱眉。
　　“所有的计划参与者知道，这一步需要做什么，却永远不知道下一步。这就是吴邪的计划。这其中的盲跑者包括我，包括你，包括黑瞎子，包括解语花。甚至包括了苏万、杨好、梁湾和很多我们尚且不知道的人名。一切都是自动转起的齿轮，这才是最安全的。”
　　姜半仙微微笑着，眼睛中反射着暗淡的灯光，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