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侵略和救赎》废品儿

34、第一部分（34）饥饿的美好感觉

　　芊容突然间睁开了眼睛，像是听到了闹钟的声响。
　　其实她是突然感觉到了有人坐在她的旁边。她揉了揉惺忪迷糊的眼睛，看到了一张男人若有所思的脸，接着她闻到了那种淡淡的从不实际存在着的血腥味，睡意一下子全消失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许还竟然坐在了旁边，模仿她的姿势，背靠着门，双手搭在腿上。看芊容醒了，就转过脸来，用那双专注的眼睛静静地审问着她。
　　芊容嘴角动了动，露出一个微弱的笑容，算是打了个招呼，说：“你回来了！”
　　许还“嗯”了一声。
　　芊容想要站起来，却不知道她自己在门前睡了很长时间再加上下午步行了那么远的路，以至她刚刚直起了腿，就一阵摇晃坐回了地上。她这才发现腿早麻木得不听使唤了，饥饿的胃开始吵闹，一天没有喝水让她觉得口唇干得发稠。
　　许还赶紧站了起来，弯下腰来抓住芊容的双臂把她扶了起来。
　　“你是来找我的吗？”他嘴巴凑近她的耳边问。
　　芊容点了点头，咬着牙忍受全身的酸痛。
　　直到许还开了门，把她扶到沙发里坐下，又倒了杯冰水让她喝下了时，她才缓缓地回味起刚才的情景起来。
　　她觉得有趣，像他这样的一个大男人，看到她坐在门口，竟然没有叫醒她，而是学她的样子坐在她的旁边。
　　她又觉得心酸，因为她知道许还一定在她旁边坐了很久了。他为什么总是这样地沉默寡言，这样地心事重重？
　　每当她靠近他的身体时，总是恍惚感觉到一种气势磅礴的怒吼被禁闭在他的肉身深处，而她的耳朵能感觉到那个怒吼吼叫过的余震，像是一条誓要把森林和平原冲垮，从高处激奔到低处的瀑布；又像是一只受伤的雄狮在广袤的草原上时而呜呜哭叫，时而仰天怒嚎。
　　这些恍惚的幻觉让她觉得心酸。

　　许还给芊容倒了冰水后，转身进了卧室，好一会儿他才出来了，把衣服换成了白色的T恤衫和灰色的长睡裤。他刚刚洗了澡，头发湿湿的，浑身飘着洗发水的香味。
　　他走到芊容身边坐下，当芊容张口要像流水般说明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来找他的前因后果时，
　　“你去洗个澡，然后睡觉，明天一早我们再说。”他用这句话打断了芊容，手指了指墙上的挂钟。
　　芊容这才发现时间已是凌晨二点半了，她竟然在许还的门口睡了足有七八个小时了，真是不可思议。
　　也许因为她是太多日子没有安稳地进入到睡梦当中了。
　　于是，她顺从在客房的洗浴间里洗了个凉水澡，水花冲得她头晕目眩，洗完后她倒在一股新被单味的床上，沉沉地睡去了。

　　豆浆的香甜味让芊容的胃发了狂，她忽地跳了起来，把睡眠远远地丢开，顺着香味步履蹒跚地走到了阳台上。
　　阳台有一个陌生的阿姨正在把一壶白白的豆浆倒在玻璃杯里，桌子摆着煎蛋一盘，几个小面包，几根香肠，还有一些切好的蕃茄片，一碗麦片粥。
　　麦片粥上飘着的热气，让芊容感觉自己的胃被扭曲了。
　　她一阵眩晕，便不顾一切地端起麦片粥，满满地勺了一勺放在嘴里，咽下去，再勺一勺，咽下去，力气随着稠稠的麦片粥缓缓地流入了她的体内。
　　阿姨摆了摆盘子，笑着看了看芊容，把一杯豆浆放在她面前，转身进屋去了。
　　芊容喝了一碗麦片粥，吃了一个夹着蕃茄片的面包，两根香肠，喝了半杯豆浆，才能把目光从餐桌上移开，到阳台远处天边冒起的一缕红霞那儿去了。
　　她手摸着那个被豆浆烫热了的玻璃杯，笑了笑，开始觉得幸福。
　　饥饿的感觉是美好的，芊容一直是这么觉得，尤其是饥饿时觉得什么食物都万分香甜时，幸福感觉尤其强烈。
　　那种面对着种种食物毫无胃口的状态才是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