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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七章 中秋家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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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之夜,风清云淡月圆。
皇宫御花园里的碧玉轩中热闹非凡:一张紫檀木大圆桌,铺着金边花纹的桌布,边疆老人、古木天坐了上座,边疆左手边依次是欧阳飞鹰、玉竹夫人、欧阳明日、皇甫仁和,古木天右手边依次是丁雪莲、上官燕、司马长风、小豆芽——因为是家宴,所以座位是按照辈分安排的。桌上摆满了各色菜肴,大多清淡素雅——玉竹夫人吃素,丁雪莲也跟着吃了素,而边疆老人、古木天、上官燕、欧阳明日都是病体初愈,宜吃清淡——不过菜里加了些草药,具有滋补作用,因此也不粗陋,另外也有一些海鲜及各色风味菜肴——总之,是人有所爱,各有所需——这一些细微的安排,无不体现了明日的细心与周到。
“来来来,先为大家这次的死里逃生干杯!”边疆很是高兴,率先起身劝酒,众人也随之端着酒杯起身碰杯。
“嘻嘻,呵呵。”只有欧阳飞鹰一人坐着不动,低头玩弄着酒杯——明日心中一痛。
“飞鹰,来。”玉竹夫人搀起欧阳飞鹰,让他照着自己的样子做,欧阳飞鹰顺从地照办了。
“哈哈,好!”——第一杯酒终于下肚,众人看着疯癫的欧阳飞鹰,各怀心事 。
古木天也不甘示弱,接着边疆也起身劝酒,一时无话,便随口道:“呃,为了预祝小燕儿和长风新婚快乐而干杯!”
“师父。”上官燕娇羞道。
“上官姑娘要和司马兄成婚?”仁和开口问道,“什么时候?”
“这个……就下月初九,重阳节!”古木天开心地回答。
“师父,您还没和我商量呢!”上官燕两颊生绯,显出小儿女的娇态。
“怎么,你还不愿意?”古木天故意反问。
“师父。”上官燕噘起了嘴,“我不理你了。”——这边古木天和上官燕正说得开心,长风也在一旁微笑,幸福写满了他的脸庞,而其他人一听到这个突兀的消息先是一脸惊愕,然后齐刷刷地望向明日,后来便连司马长风、上官燕和古木天也意识到了,尴尬得不知所措。
明日却似乎很坦然,莞尔一笑,端起酒杯起身,潇洒道:“祝上官姑娘、司马兄早日喜结连理!”
众人一愣,随即也都纷纷举杯祝贺。
“谢谢你,赛华佗。”上官燕举杯向明日,那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对好友的感激。
明日又是一笑,举杯相迎——清脆的碰杯声隐含了千言万语,了断了爱恨情仇,这轻轻的一碰,也碰碎了明日的心。明日仰头将酒一饮而尽,长长的睫毛掩盖了他眼眸深处的失落与惆怅。
这一场家宴直到快近子时才曲终人散。
* * * *
“你还没睡呢?”边疆推门而入。
“师父。”明日起身微笑——惨淡的灯光下,微笑也成了凄凉。
“在为师面前你就不用装了!”
“我没有。”明日回答地很平淡,却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可你明明还喜欢燕儿。”明日的心思总是瞒不过师父。。
“可我也说过我真心地希望他俩早日成亲。”
“你……”边疆望着明日,怜惜得心痛,“你为什么这么傻呀!”
明日凄然笑道:“我只要她快乐。”
“你,你还可以争取。”边疆为了徒弟,什么道义之类的也都不顾了,“这次燕儿的命是你换回来的!”
“不,师父。”明日斩钉截铁地说,又换上哀凉的语气,“这是我欠他们的。”
“十五年前的事是你爹造成的!”
“父债子偿。”明日平静地说。
“那也偿尽了呀!”
“那弄月呢?”明日又悲哀起来,“是我害死他的!”
“不!弄月的死不关你的事!这是他的命!”边疆抓着明日的两臂激动地说,他觉得明日背负得太多了,他真担心有一天明日会被压垮。
明日望着师父,只凄凉地一笑。
“唉——”长长的叹息,无尽的哀伤,沉淀在苍茫的夜色里。
“师父,为什么要挑重阳节成亲?”明日突然问道。
“大概取长长久久之意吧。”
“噢。”明日沉思着点点头,他眉头微蹙。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有。”明日忙否认,他剑眉深锁,轻轻自语,“阳爻为九,九九重阳……”
“你是说,九九重阳,重阳必阴?”边疆突然想到重阳节的一个传说,相传在东汉时期,费长房的弟子恒景在师父的指点下带领全家在九月九日上山避难,后来成为习俗,因此,重阳节有登高的习惯。也就是说,重阳节原本就代表着不吉利。
“一阴一阳之谓道,阳爻本是吉兆,但是……”担忧在明日眉间萦绕。
“物极必反。”边疆接口道,“重阴必阳,重阳必阴。”
“师父,我只是随便说说。”明日宽慰师父道。
“可是,现在连我都感到有些不安了,不如换个日子吧?”
“师父,日子已经定了就别换了。”明日安慰道,”我不会让任何事发生的。”
“可是……”
“谁!”明日突然警觉地跑至门外——然而门外只是一片黑暗,远远近近的亭台楼阁在黑暗里也只是若隐若现——月儿钻进了云里,云朵掩藏了月的光华。
“明日,怎么了?”边疆不安地问道——他现在功力几乎全失,万一有什么事,自己是一点忙都帮不了了。
“噢,没什么,是我听错了吧。”明日回头安慰似的笑笑。
“没事就好。”边疆若有所思,“明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先要保护自己,知道吗?”
“知道了,师父。”明日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边疆苦笑着摇摇头,他意识到明日不过是应付自己,明日是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其他人安全的。
* * * *
“哎,你怎么了?”古木天推推沉默不语的边疆,“从你徒弟那儿回来就这副德行。”
“不如换个婚期吧?”边疆像是自语,又像是在商量。
“什么?!”古木天夸张地跳了跳,又带点讽刺道,“不会又是你那个宝贝徒弟在什么算吉日吉时吧?”
“双九重阳……”
“其他我不懂,不过重阳是吉数这点我知道,你甭蒙我。”古木天颇有把握,“而且重阳的来历就是消灾祈福,反正是个好日子。”
“你知不知道重阳还有一个传说?”边疆也有些激动了,明日明明是一片好心,为什么总要被别人误会。
“我不想知道!”古木天已经认定是明日故意这么说的,便再也听不进什么话了,索性开门出去。
“你,你……”边疆手指着门外,“现在不听,将来有麻烦别来找我!”
古木天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 * * *
“教主,他们在一起办了团圆宴,很开心哪!”黑袍护法报告说。
“哼,团圆?”那戴着面具的人仰头看着月亮,冷笑道,“月圆,人未必圆。”
“那教主您……”
“宫女进宫了吗?”
“是,而且被分配在皇甫仁和身边。”
“皇甫仁和?我担心的倒是他身边的人。不过,先去试探一下深浅也好。”
“是,属下这就交代下去。”
“还有,去提醒一下宇文大人:霜花胜火。”
“霜花胜火?”黑袍护法重复道,并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你不需要明白,只需把话传到,他自然明白。”
“是。”黑袍护法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古木天、边疆、欧阳飞鹰、上官燕、司马长风,你们当初逼得我跳崖自尽,幸亏皇天有眼让我没死,我会慢慢找你们算帐的,你们等着瞧!”面具人咬牙切齿地说——他就是半天月,上次失败被逼跳崖,却因此捡回一命,如今他又重领神月教,暗中兴风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