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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八章 婚礼前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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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既过，重阳将至，人们都开始为婚礼忙碌起来。司马长风一人先回了春风得意宫布置新房——司马废宅阴气太重，又有太多不快的回忆，因此废置不用。皇宫里也是热闹非凡，处处张灯结彩——上官燕将从这儿出嫁，宫里宫外人人喜气洋洋。明日想要搬回欧阳山庄，但是父母、师父都留在皇宫里，自己也走脱不得，然而眼前的一幕幕却都像一把把利剑刺得他心痛，人前却依然一派镇定、从容。
“大哥，你看这布置得如何？”下朝后，仁和拉着明日巡视。
“嗯，不错。”明日敷衍道——他哪有心思？这处处红色只令他眩目。
“哎呀呀，这傻小子，真是……”古木天迎面走来，嘴里不停地嘀咕着。
“古老前辈，怎么了？”仁和迎上去问。
“都是长风那小子。”古木天边笑边说，“他呀，把个春风得意宫弄得，弄得……简直没话说了，反正是一团糟，真够笨的！”
“那……”仁和突然灵机一动，“不如大哥你去帮帮忙吧？我再派些人去帮忙，对了，我让吟儿也去。”——明日惊望着仁和。
“对呀！”古木天也似乎开了窍，“明日这么聪明，新房一定布置得好！”
“师伯我……”
“怎么，你不肯去？”古木天见明日迟疑，便像个孩子似的故意沉下脸，“难道你对燕儿还不甘心？”
“师伯误会了。”明日笑着掩饰，心却痛得让他笑不自然。
“古木天！”边疆正好路过，听见了这几句话，便要替明日解围，“明日，你……”
“我去就是了。”明日说着便快步离开。
“哎，明日……”边疆正想说什么，看着明日离去，也就把话咽了下去，转而瞪了古木天一眼，“你这古老头！”
“我怎么了？”古木天一脸无辜。
“你怎么了？你说你怎么了！你明知道明日他……”边疆气得说不下去，他是心疼他的徒弟呀。
“明日，他怎么了？”古木天仍然装糊涂。
“你心里知道！”
“噢，我知道。”古木天坦言道，“所以我才要明日去长风那儿，反正他迟早要面对。”
“你……”边疆气得背转身，又回头道，“还说你懂情，我看你才绝情呢！”
“我怎么绝情啦？”
“你知道明日心里有多苦吗？”边疆心疼道。
“你还是他师伯呢，哼！”边疆气着说完最后一句话就背着手离开了。
“我……”古木天被边疆这么一说，也一时语塞，也许自己真的做得有点过分了。
* * * *
春风得意宫在明日的安排下变得井井有条，只待大婚之日了。司马长风却似乎总在躲避明日，即使见了面也不过点头示意。明日自然了解长风的心思，欧阳飞鹰、弄月公子、上官燕是隔在他们中间的三座连绵的大山。
挹翠亭。明日一人在星光下吹箫，他吹的调子并不凄凉，但用箫吹出来，加之又在这寂静的夜晚便觉得是在呜咽。
明日吹完一曲，缓缓地站了起来，将箫拿在手里。
“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坐？”明日微笑着边说边转过身，很优雅地将箫转至身后——隐在假山后面的司马长风便只好走了出来。
“请坐。”明日浅笑着示意长风坐下。长风不着一言，在明日对面的石凳上坐下。明日也坐了下来，将箫放在桌上，便替长风倒了杯茶。长风点头回礼，依旧一言不发。明日也不在意，悠然地顾自品着茶。长风几次欲言又止，最终仍是不发一言，但是长风的任何一个表情都不曾逃过明日的眼睛。
明日放下茶盏，先打破了沉默：“深夜来访，只是与我对坐品茶？”
“我……”长风支吾不言，最终笑着掩饰，“我是来谢谢你的。”
“谢我？”明日浅笑着，手捋发丝，然后站了起来，转身走至栏边，不言。
“谢你救了燕儿。”
“这你不必谢我。”
司马长风一笑：“我知道你还一直喜欢燕儿……”
“司马兄请不要误会。”欧阳明日连忙分辨道，“我说过，这一场君子之争是你胜了，我真心祝福你们。但是，你一定要好好待上官姑娘，否则……”
“我明白。”司马长风自信地笑道，“不会有否则的！”
“那最好。”明日又转过身去，眼望着一片夜色。
“我打算与燕儿隐居。”长风话锋一转，“在江湖上走了这么一遭，得到了，也失去了。”长风也难得地叹了口气，舒解心中压抑已久的感叹：“从弄月走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厌倦了江湖所有的一切，我不知道有谁可以信赖。”
一听到“弄月”二字，明日心中无限悲凉：“我说过我会为当日所为偿罪。”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长风笑着说。 “只要有了燕儿，以往的一切我都愿一笔勾销。”长风说完看看明日的脸色——明日脸上神情平和，只是一言不发，于是长风又笑道，“所以我要谢谢你。”
“该我谢你才对。”明日轻轻地说，心却被压得沉重不堪——长风话里的含义他自然清楚。片刻，明日转过身，微笑着说：“祝你们幸福。”
“谢谢。燕儿说过，你是我们最可信赖的朋友，我想，燕儿不会看错的。”长风毫不掩藏他的喜悦，“我们也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明日浅浅一笑，坐了下来，拿起箫吹了起来，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这箫声将秋夜衬得更为凄清。
走廊的尽头，吟儿将一切尽收眼底，不自觉地，她也微微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