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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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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不常出门,可瞧着外面的景象实在陌生,忍不住问马夫,“您是不是走错路了?”
马夫哈哈一笑,道:“错不了,雇主让把姑娘送到一处地方,正是这条路错不了。”
青樱与阿瑶对视一眼,立刻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恐慌,怪不得整个定王府都不知道二公子去哪了,偏偏他知道,看来这是早就计划好的。
阿瑶握着她的手下沁出了薄汗,她看着青樱,又看了看她的肚子,目光变了变,道:“小姐,你坐稳了。”
青樱还未来得及说话,阿瑶便忽然起身一脚踹了出去,“老娘跟你拼了。”
空巷中忽然响起一阵嘶鸣,车中一阵颠簸,青樱艰难的爬出车子,阿瑶死死勒住马夫的的脖子不撒手,马夫被他勒的脸色发紫,一时没有反抗的余地,阿瑶回身道:“小姐快跑。”
青樱却道:“要走一起走。“
阿瑶看着她,语气有些哽咽:“小姐,阿瑶这辈子能遇到小姐是最大的福气,前半辈子只顾着给小姐添麻烦了,后半辈子阿瑶做牛做马再报答小姐。“
“闭嘴,不会有事的。“
青樱转身去翻找车厢,马车的车厢中常会有暗格和小屉存放吃食,她拿了个最大的盒子,闭上眼睛道:“对不起了!“
‘嘭’的一声,伴随着一声惨叫,马夫脑袋被青樱打的开了花,阿瑶不禁愣住了。青樱又连着砸了几下,马夫向一边歪去,她喘着粗气,扔掉盒子,将马夫推下车。
她的双手沾上了血,颤抖着去牵缰绳,阿瑶回过神一把夺过来,大喝一声:“驾——“
暖融的风从她们身边掠过,发丝乱飞绕了满身满脸,两人皆是狼狈不堪。阿瑶看了她一验,忽然笑起来,“我们小姐太厉害了!“
青樱直到这会儿还未回过神来,呆呆问道:“他死了么?“
阿瑶呸了一声,“死了活该,让他劫持定王府少夫人,活腻歪了——不过小姐你不用害怕,我估计他也就是晕过去了。“
青樱松了口气,不过很快她们就发现——这场劫持并没有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巷子的不远处站着四五个彪形大汉,夜色太深,知道他们是汉子实则是因为他们太过魁梧。
马车被迫停下来,阿瑶本想掉头,却发现后面不知何时也立着四五个汉子。一个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身形纤瘦,已极快的速度掠上马车,手起手落,阿瑶便倒在马车上。
这人蒙着脸,一双眼睛凶狠而凌厉,青樱警惕的看着他:“你们为谁卖命?”
黑衣人轻笑一声,半蹲着 身子,手掌一翻,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出现在他手上,冰凉的刀尖挑起她的下颌,“小娘子可真是难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二公子看你看的也忒严了些。若不是我想出火烧宋府这么个法子还真是无可奈何呢。”
青樱心中害怕,仍强做镇定,“你的条件是什么?”
黑衣人的眼睛弯了弯,发出一阵古怪的轻笑,“我可没有什么条件,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罢了。有人花钱请我绑你,那我就照做喽,不相干的我也不问。”
青樱看了眼地上的阿瑶,缓缓点头:“好,既然是让绑我,我跟你走,跟这个丫头没关系,放她一条生路。”
黑衣人举起手,手指微勾,冷声道:“带走。“
两个大汉走上前来,青樱跳下马车,“我自己会走。“
————————出事了————————
黑衣人带青樱走的路她从未走过,走过几条小巷之后,黑衣人忽然转身,笑道:“得罪了!“
青樱眼前一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间废弃的屋子中,周围堆满了杂物,自己的双手双脚被绳子绑的死死的,嘴里也被塞着绢布。
门外响起脚步声,接着是开锁的声音,门被打开又被关上,一个身影纤瘦的黑衣人走了进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脂粉香。她覆着面巾,只露出一双细长的吊梢眼。
那双眼盯着她看了半晌,取下了她口中的绢布,青樱一阵干呕,缓过劲儿来,问道:“你是檀玄?”
女子微微挑眉,“你认得我?”
青樱淡淡道:“你为什么抓我?因为容与?”
檀玄轻笑一声,音色有几分娇媚,“为情,我可不会做出这等蠢事。我若是像得到他,可犯不着绑了你去威胁他,只要我开口,便是一句话的事。”
她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青樱心口上,想起阿瑶对她说的种种,一种悲凉瞬间将她淹没。
“怎么不说话了?难过了?这才哪到哪啊?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她站起身慢悠悠踱步,“你们不过才认识几个月而已,我们已经认识三年了,三年,他一直护我,照顾我。啊,对了,听说宋府走水了是么?容与没陪在你身边是不是很失落?你知道他去哪了么?他在我那,我得好好谢谢莫青城,若不是他绑了我,容与大概不会那么生气,公然与他出手,还把他打的那么惨。真是可怜,不过我挺佩服你的,看到朋友为你出头而受伤也不肯露面,守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听不问也不看。这个世界上能容忍自己夫君成亲当日抛下自己去找别的女人的怕是找不出第二个来了吧。“
青樱知道她在故意刺激她,为了孩子她打定了主意不生气,只冷声道:“你绑我来到底是因为什么?总不会是要和我聊天的吧!“
檀玄站定脚步望着她,“没错,我就是想看看,你父亲仗着一张能言善辩的嘴罔顾人命,那他女儿的命到底值多少?“
青玄讶然,“你什么意思?跟我父亲有什么关系?“
檀玄冷笑道:“当然有,十年前若不是宋伦那狗贼将莫须有的谋逆罪扣在我父亲头上,我谢家何至于家破人亡,男丁流放,充军,女人为奴为娼,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们宋家造成的。这十几年来,我过的生不如死,每天都在想怎么报仇雪恨,直到遇见容与。他告诉我要放下仇恨,他愿意照顾我一辈子,哈哈哈——。“她哭笑起来,眼神忽然一凛:”就在我要放弃时,你就要嫁给他,眼看他娶了仇家之女,我心里除了恨只有恨。。“
青樱眉头紧皱,生气道:“我父亲一声刚直负责,他不会污蔑好人的。“
“难道他就没有看走眼的时候么?”檀玄冷声打断她:“你敢拿性命保证,他没有判过冤案错案么?”
青樱哑口无言,她只是不相信父亲会犯下这样的错,她的父亲一直都是那么严苛,眼中揉不得一粒沙子。
檀玄见她不说话,冷哼一声道:“我拿他女儿威胁,只为让他翻案还我谢家声名,你乖乖的,我不会伤你性命。”
说罢,她将绢布塞回青樱口中,离开了。
眼见窗外大亮,青樱满头大汗的蹭着箱角上一块翻开的铁皮,终于手上一松,青樱松了口气。解了绳子,她跑到窗户边,也许没想到她能挣脱,这里的窗户并没有封死。她小心翼翼跳出窗户,一看之下不禁傻了眼,窗子后面便是一堵墙。
踩上窗台,她咬了咬奋力爬上了围墙,院墙太高,只是一看便让人头生眩晕之感,这么跳下去怕是腿都废了。
正在她犹豫时,一道轻笑在身后响起,“小娘子坐在墙头干什么呢?有什么好风景么?”
青樱回头一看,一个黑衣人站在屋脊之上,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莫不是他一整晚都在屋顶?
黑衣人走过来,向她伸出手:“那里危险,来,到屋顶坐。”
青樱不理他,骑在墙头一动不动。黑衣人也不恼,收了手轻轻一跳落在院墙上坐下。
两人相安无事的待了会儿,青樱看了他一眼,道:“我出双倍佣金,放我走行么?”
黑衣人摇摇头,“堂堂定王府,只出双倍佣金,可真是寒酸,难道容与的夫人就值这么点银子?”
青樱不禁有些无语,“那你说,你要多少才肯放我走。”
黑衣人又是摇头,“盗亦有道,我们干绑票这一行的,自然也有我们的规矩,收一笔钱做一笔买卖,要言而有信口碑才能好。”
真是好一个盗亦有道!
“你在等容与么?”
“嗯。”
“呵,傻女人。”黑衣人不屑道:“这个世界真奇怪,痴情的人总要遇到无情人。”
“容与他不是无情的人。”
“他同青楼女子厮混,将你置于这危险的境地还不是无情?”
“……我相信他。”
“你说这话的时候犹豫了,其实你也不那么相信他不是么?”
“我没有。”
“你有。”
“你烦不烦。”青樱怒目而视,“我相不相信他干你什么事,你能不能闭嘴不要说话。”
黑衣人哈哈大笑起来,“可真是有意思!以前都是我让别人闭嘴,现在轮到别人让我闭嘴了。”
青樱转过身不理他,过了会儿坐的浑身不舒服,她站起来道:“喂,你带我下去。”
黑衣人看了她一眼,“我还没看够风景呢。”
青樱道:“那我就从这跳下去,如果我死了,你的主顾就没有可以威胁的筹码了,你也拿不到钱了。”
黑衣人懒声道:“你不敢,你要是敢跳刚才就跳了。”
“……”青樱握了握拳,“那你也太自信了。”
说着她边纵身跃了下去,如她所料,一道黑色的影子在她落地前稳稳接住了她,青樱早有准备,使了全力一脚踢上他命门,在一声惨叫声中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