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棕色晴朗

5、Chapter.05

　　文明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

　　拿起床头的电话，文明含糊不清地说：“喂。”

　　“是我。”电话里是年轻女孩的声音。

　　文明立刻清醒过来，“小堇？”

　　陈堇说：“对不起啊文明，现在才给你打电话。是妈妈她到我睡觉时才想起来跟我说，我想着你肯定睡了就今天打给你了。你没生气吧？”

　　“没有。昨晚你去哪儿了？”

　　“我去同学家玩了。”

　　“那为什么我给你打电话却打不通？”

　　“我不知道手机竟然没电了。”

　　“小堇，你……”

　　陈堇在文明唠叨之前连忙说：“我保证没有下次了。以后我每天都把手机充得饱饱的，让你可以随时随地找到我，这样总可以了吧？文明。”

　　听着电话里小堇撒娇的声音，文明完全没辙。他说：“知道了就好。不过手机不用天天充吧，电池寿命会减少的。”

　　“呵呵，我记着啦。”陈堇松口气，终于又蒙混过去了。文明真是比她老妈还难应付。

　　文明看看时间不早了，说：“你该去上学了吧？挂了吧，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

　　挂上电话，文明感叹，现在的小女孩啊，真是让人操不完的心。不经意瞥到桌上的某样东西，他愣住了。那是……

　　伸手将它拿到眼前，文明看着相片里笑容灿烂的男孩，昨晚荒诞的画面在脑海里一一闪过。

　　原来，那不是梦……

　　“你是说，昨晚有个女孩到你家拜托你照顾她喜欢的男孩？”『清水居』里，冯程趴在吧台上饶有兴趣的问道。刚刚文明对他讲的那些，他完全当灵异故事来听了。

　　听出冯程语气里的不信，文明拿出柯雅晴留下的那张照片递给他。

　　“这是什么？”冯程接了过去，看完后评价，“这男孩真面小，有18没？长相倒是挺可爱的嘛。”

　　文明摇头。柯雅晴没有跟他说过年龄之类的，他怎么知道这男孩多大。

　　翻过相片，冯程夸张的惊叫起来，“还真的有名字和地址啊！方仕南，C市XX路XX医院3楼36号病房。这种秀气的笔迹，嗯，估计你也模仿不来。”

　　文明忍不住翻白眼，他再闲，也没无聊到开这种玩笑吧？

　　“拿来我看看。”刘思奕仔细打量那张照片，抬起头问文明，“文少，你怎么打算？”

　　文明苦笑，“我怎么知道？”

　　“要是个漂亮妹妹，我倒是很乐意去照顾的。”正说着，刘思奕一巴掌拍在冯程脑袋上，冯程立刻转向自家老婆大人，苦着脸说，“亲爱的，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见刘思奕沉下脸，他马上狗腿的改口，“啊，是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老婆大人您就原谅这一次吧。”

　　“哼！”刘思奕扭过头，不屑的冷哼。

　　冯程讪讪的耷拉着脑袋。他怎么又惹到他家女王了？

　　“呵呵。”文明在一旁看着这么有趣的一幕，忍不注笑了起来。

　　冯程脸上一阵白一阵青。“太丢脸了，竟然让你看到我这么丢人的样子。”

　　刘思奕转过脸，幸灾乐祸的说，“活该你。”

　　冯程立马乖乖禁声。

　　刘思奕看向文明，说：“那女孩现在在哪你知道吗？”

　　文明掏出一支笔递给刘思奕，说：“这支原子笔也是她的，我想，她应该还在这家医院里。”

　　那是一支印有医院标志的笔，昨晚，柯雅晴用过之后就放在他家茶几上了。

　　刘思奕念着原子笔上的字，“XX整形医院。我的天，现实中还真有这种为了爱可以牺牲一切的人啊。简直是太伟大了。那个方仕南和她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嘛。真不明白方仕南怎么会不动心，连同样是女人的我都被狠狠感动了一把。”

　　文明说：“这就是上天开的玩笑吧。我也觉得很可惜。可是，为了所爱的人就去做这种手术，我，无法接受。”

　　刘思奕说：“确实太疯狂了，简直像是虚构的情节。对了，文少，昨晚你见到的还是女孩样子的她，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她肯定会回这家医院继续手术的。你不是知道她的名字嘛，可以去医院里问问看。”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

　　“怕不好意思拒绝她吗？我说，既然她要做这种手术，干嘛还来拜托你？文少，你就不觉得奇怪吗？万一要是骗子什么的怎么办啊。”

　　文明说：“我又不认识她，她骗我做什么？”

　　刘思奕说：“还真是大少爷的想法，你不认识她未必她不认识你啊。你别忘了，你可是身价千万的小富豪啊，而且又住在那么大的别墅里，拜托大少爷你有点身为有钱人的自觉好不好？”

　　文明自嘲：“那些钱又不是我挣的。”

　　刘思奕受不了了，为什么她认识的这些男人一个比一个智商低啊！“不管那些钱是谁挣的，起码现在是属于你的啊。”等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对文明道歉，“对不起，文少，我……”她想起文明今天拥有这么大一笔财富是以失去父亲为代价的，不禁十分懊恼触碰了对方的伤口。

　　好在这么多年过去了，文明已渐渐释怀。他居然笑着说：“没事的，你不用太介意。”

　　文明从椅子上站起来，“现在时间还早，我去那家医院看一看。既然没办法帮她，就应该跟她说明。”

　　刘思奕点头同意，“顺便也可以证实一下这件事的真实性。”

　　冯程偷偷对文明伸手指，“LUCKY,文少！”见刘思奕转过身瞪他，忙又委委屈屈地把自己缩回吧台里面。

　　来到XX整形医院，文明找到接待护士问：“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位名叫柯雅晴的小姐？”

　　护士小姐对着眼前帅气的男人笑容可掬道：“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们医院是要对患者的隐私进行保密的，很抱歉不能告诉你。”

　　保密？文明苦笑，他怎么没有想过这一点，就这么冒冒失失的来询问。

　　昨晚真应该好好问一问那个叫柯雅晴的女孩。

　　这下子，他该怎么办啊？

　　“麻烦你了。”文明跟护士小姐说完，垂头丧气的离开。

　　就在他刚拉开玻璃大门那一刻，一个人猛地向他扑来。

　　“你没事吧？小伙子。”身上的人被拉开，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听到有人跟他道歉。

　　“没事。”文明站起来，这才看到跟他说话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那男人衣着笔挺，看上去气度不凡。只是一双眼睛却布满血丝，生生破坏了他身上那一份优雅的气质。他怀里搂着一个女人，此刻正伏在男人身上伤心地抽噎。

　　文明从他们身边走过时听到女人说了一句话，然后他的双脚便再也迈步动了。他听到女人说：“承儒，小晴她不会真的……呜呜！”

　　小晴？

　　不知怎地他突然想到了柯雅晴。

　　文明立刻转身，看到那对夫妇在询问那个护士小姐。护士小姐脸上本来挂着职业性的微笑，不知道那对夫妇说了什么，她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文明心一紧，不自觉地走上前去。

　　“对不起，您说的我并不是很清楚，我问一下院长。抱歉请稍等。”护士小姐几乎是慌乱地说。

　　“等什么？我就问你我女儿她到底是生是死，你别给我推来推去的。”男人怒气冲冲的说。

　　女人泪流满面的对着护士小姐说：“我什么都知道了，我女儿柯雅晴在你们医院做变性手术，途中突发意外已经不在了。今天凌晨她托梦把什么都告诉我们了，我们坐最早一班飞机赶过来不是来听你废话的，你快告诉我我女儿她在哪里？我要……我要见她最后一面。小晴，你怎么这么狠心，就这样把你爸爸和我两个人留在世上，以后的日子，你让我们怎么过啊？小晴……”

　　文明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的僵硬当场，直到护士小姐带着那对伤心不已的夫妇离开，他还没从这打击中回过神来。

　　『清水居』里，冯程看到文明连忙打招呼，“文少，怎么样？”

　　“给我杯酒。”文明脸色白的像纸一样，可惜，迟钝的冯程并没有发现。听到文明破天荒的要酒喝，高兴地说：“好的，立马就好。”展现他高超调酒技术的机会来了。

　　刘思奕发现不对劲，招呼好客人赶忙走过来，看到文明脸色不好，忙关心道：“你怎么了，文少？”问完后她见文明猛灌了几口酒，以为他要说了，没想到却看到文明莫名其妙的大笑起来。

　　“文大少，你？”这下，冯程也发现不对劲了。

　　文明笑了一会儿，声音沙哑的说：“知道我今天看到什么了吗？我看到那个叫柯雅晴的女孩，穿着白色的病服，冷冰冰的躺在医院的太平间里。我明明昨晚还见到她，可是给她动刀的那个医生却说，她在昨天下午三点开始的手术过程中突发意外而停止了呼吸。”

　　冯程和刘思奕不可置信的互望对方。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说完，连刘思奕自己都不相信这种可能性。

　　文明笑了，“我倒希望我看错了。”昨晚，她明明那么真实的出现在他家里，跟他讲了那么一个曲折的故事，她怎么可能会在之前就已经死了呢？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不喝我倒的果汁了。”文明看着手里的酒杯，说，“她用鼻子闻一闻就等于喝了，所以她才知道果汁有点酸。我当时，竟然没有发现。”

　　“可是，她不是那么的爱她的小南么？为了得到小南的爱甚至不惜去做变性手术，她怎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呢？她怎么舍得离开小南，离开她的父母？”

　　文明此刻觉得自己好似处在一个虚幻的空间里，他看到的，他感受到的，包括他正在说的，都是不真实的。

　　就好像六年前，高考结束后，他高兴的跑到小霏家，想着他们终于可以见面了，却得到小霏已在三个多月前去世的消息。

　　他的感觉，听觉，触觉，嗅觉，味觉等等所有知觉在那一瞬间同时消失。

　　就像现在，他仿佛存在于一个真空的世界里，什么都无法感知。

　　“铃——铃——”

　　熟悉的手机铃声将文明拉回现实，他动作僵硬的拿出手机接听，陈母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小文啊，今天晚上阿姨要做好吃的，你一会儿来阿姨家里吧。”

　　陈母温柔的声音仿佛圣音般救赎了差点陷在自己的世界里出不来的文明。他停了一会儿，才说：“好的，阿姨。我现在就过去。”

　　他准备跟冯程和刘思奕告别，看到两人长长的松了口气，不禁有些内疚，“对不起，我刚刚的样子吓到你们了。”

　　冯程用力拍了拍文明的肩膀，说：“都是好哥们，竟然说这种话，太见外了吧。”

　　刘思奕也翻白眼，“就你那弱不禁风的样子，还吓我们，亏你好意思说。”

　　他弱不禁风？文明想自己明明都可以和大卫比“美”了竟然这样说他。

　　“那我走了啊。”

　　冯程说：“替我向陈阿姨问好。”

　　刘思奕说：“好走不送。”等文明快走到门口，忍不住加了句，“文少，路上可要注意安全啊。”

　　“刀子嘴豆腐心。”冯程小声嘀咕。

　　刘思奕一个拳头挥过去，“今天晚上还想跪搓板么？”

　　冯程揉着胸口，求饶：“老婆大人，我错了，我保证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