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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艰难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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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贺司离追赶端木无忧的车子的途中,山下,只见一道浓烟冲天而起,夹杂着巨大的声音破空而来。当贺司离赶到的时候。早已余烬袅然,端木无忧的车子,已是片片碎裂,灰飞烟灭,只有片片木头还有火苗溢出,火星四射,贺司离凝着地面,有一块木头上还残留着端木无忧的衣服残片,带着最后的一点火光,证明这曾经是一辆车子,证明这辆车子里,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坐过。
贺司离怔怔的盯着一地火光、残片,浓烟,碎骸——身体站得笔直,僵硬了好一会儿,似乎才反应过来,缓缓俯下身,面无表情的拈起端木无忧的衣服残片,捏在手里,这一刻,贺司离的眼里没有悲伤也没有眼泪,甚至教人看不出来是什么表情,仿佛有一点东西至他的瞬子里慢慢退去,又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的至他眼睛里慢慢溢了出来,他那一双漂亮的瞬子,此刻看起来分外妖踘诡异——贺司离的瞬子里,是一种——漠然的森冷。
正在此时,突闻一阵尖锐的哨响,林中陡然有一大蛇窜出,盘卷着直立上身,勃颈张开,露出喉部鲜明的黄白色鳞片,并不时发出咝咝声,直直的盯着贺司离,堪堪挡住了他回山的去路。此蛇蛇身黑褐,全身有不明显的暗色环纹,长约六米,即使是在青天白日之下,若是任何人看到也会让人觉得一阵鸡皮疙瘩泛上背来,叫人望而生畏,马上逃之夭夭。而贺司离却仍旧目不转睛的冷眼扫着那只巨蛇,一字一顿压低声音森冷道:“你既然来了,何须藏头藏尾,几年不见,难道堂堂玄影净教教主楚秋风也成了宵小鼠辈不成?”
随着他话音一落,树林中一阵轻微的晃动,在那巨蛇之后,赫然出现了三个人。此三人一个身着金边白袍,相貌堂堂,身体却是枯瘦如材,形是饿孚,然而目光炯炯,颇具慑人威势;另有一人矮如侏儒,满脸雀斑,一张脸看起来竟是给人一种历尽沧桑之感。在这两人的后面,却是不久前还身为青楼舞妓的皇坼。
贺司离冷眼看着面前这一高一矮两个怪人,几人之间已默然良久。人人都知道玄影净教的教主是楚秋风,而鲜少有人知道楚秋风其实是由楚秋和楚风两人组成。楚秋和楚风其实是一对兄弟,形影不离。楚秋是那金边白衣的高个子,虽然长得一幅“翩翩浊世佳公子”模样却最是心狠手辣,擅养巨蟒蛇蝎等剧毒之物,并时常以自己所养之物以人试毒,探其毒性,害人不浅。因楚秋一贯掌握教中各大事务,生杀予夺,所以江湖中人一般知道的教主正是此人。
高个子是楚秋,那矮个子自然就是楚风。楚风虽然言语不多,其貌不扬,常常作为哥哥楚秋的陪衬之人而存在,贺司离心下却清楚,纵观整个玄影净教,真正厉害的人,不是皇坼,不是楚秋,而正是这个满脸沧桑一连老相的楚风。只是他平时珠玉含晕悯而不发,收悯了所有的才气追随兄之左右,把所有的光华都给了他哥哥一个人。
楚秋楚风两兄弟看着贺司离,微微有些诧异,十年不见,当年那个天下第一颐指气使不可一世的阴阳师贺司离居然变了这么多,“贺司离,十年不见别来无恙?”楚秋终于忍耐不住,开口道。
“十年不见,你也没有想到我居然还活着,对么?”贺司离脸上微现冷笑之色,抛却了假面的他,有时候看起来就像是一朵花上的一根该拔而未拔的刺。“我不仅还活着,而且还助玉莲渚之流毁了你的玄影净教,你若不回来将我碎尸万段,必然咽不下这口气。”他顿了顿,继续道:“不过楚秋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么——玄影净教实力虽减,不过我也不相信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会真正奈你若何,你退居塞外——不过知道我还活着而已。”贺司离冷笑一声,“你逼那些老头子把我交出来,然后先入为主将我杀之,继而让他们以保护叛徒之名正大光明的卷土重来——哼!真是不错的办法。”
楚秋摸着他的大蛇,闻言大笑“贺司离果然就是贺司离,所以我仍不后悔十年前杀死你的想法。”贺司离道:“我没有想到的是——这次,你居然会亲自前来。”楚秋背脊微微一挺,嘴角擒起一个笑容,“因为我知道——要杀贺司离,非我来不可。”贺司离悠悠的叹了一口气,随即嘲笑,“江山代有才人出,我信这十年的英雄少年,多之又多,难道玄影净教已经落后到人才凋零,非要教主出面不可的地步了么?”楚秋生性冲动鲁莽,三言两语被贺司离激得火冒三丈,不禁大怒,朝蛇一拍,骤然喝道:“贺司离,十年之前我能逼你出玄影净教,十年之后我定能杀你于九华山下,今日,无论如何我都要你——死!”
大蛇本是待命而立,此时被楚秋一拍,遂急勃颈竖起膨胀,朝贺司离直扑过来。贺司离冷笑一声,反身疾退,直跃上树,居然避让开来——他竟然不抵挡眼镜王蛇的攻击?楚秋心下甚是诧异,十年以前,贺司离桀骜不驯飞扬跋扈,是万万不会做这种一味闪躲逃避之事的,十年时间,一个人竟然可以变得这么多。
贺司离足尖点过树梢,小心避让着巨蛇的每一次攻击,却从不离开树落下地面,那蛇也是聪明之极,行动快速敏捷,头部转动灵活,不但可以前后左右方向攻击,还可以直窜起来攻击头顶上方,而且当贺司离朝它进攻之时,它还会机警的躲闪,几个回合纠缠下来,只见树枝左摇右晃,啪啪断裂,树枝积雪不断向下撒落,在贺司离周围,竟然没有一棵完整无损的树。
那蛇也不轻举妄动,而是在不断挑衅,贺司离心下清楚,它是在等猎物身心疲惫,无心恋战之时好一口咬住自己头颈并释放毒液将其杀死。但他并不惊慌,跟着一寸一寸后退,跃向树林深处。
“好!”楚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宠物追着贺司离而去,扬眉笑道,“不愧是我最喜欢的宝贝,眼镜王蛇不愧为蛇中之王,看来贺司离这次真是岌岌可危—— ”他还未说完,便被旁边的楚风摇头截断,“不好,一点都不好。”楚风一脸皱得像丘陵“贺司离在此入住十年,早已占尽了地利优势,林子里又山深树茂,多是百年大树,而王蛇最多只长六米,若他在往上多跃几丈,就算你的王蛇再是厉害也无济于事。”楚秋面不改色,心里也频频点头,甚是赞同,当下几人便也尾随那蛇而去。
楚风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当他们还在说话的时候,遥远的树林深处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那声音其实不大,只是楚秋风和皇坼都是练武之人,耳力自然要比其他人要好得多,况且那声音分外耳熟,楚秋一听便知是眼镜王蛇的叫声。几人心下大叫不妙,慌忙朝那声音赶去,远远看去,正见贺司离用脚衬在两棵树子中间,他衬得很矮,身形夹在树中间咋看之下又低又矮,一副很是疲累的样子,那蛇心看准时机,一口朝贺司离颈项猛扑过去。
“不好!”楚风一看甚是焦急,一挥手栽下两根树枝“嚯嚯”两声疾射朝向贺司离,却不知离得实在太远,而那蛇扑之速度实在太快,一扑之下贺司离陡然急转向下,身体倒挂在树干上,袖子里瞬间钻出一柄匕首直插王蛇七寸之处。他本是蓄势待发,这一刺之下直直刺穿了王蛇的皮肉,直至贯穿这眼镜王蛇的身体。然后他手撑着树猛一反身,脚顺势向上一踢,一脚把那蛇提出一丈多远。
那蛇瘫在地上,用它两只眼睛歪着头看着贺司离,那目光阴阴冷冷,看得让人浑身发毛,不知是如何忌恨这伤了它的人。它伏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儿,终于倒在地上不动了。
楚风几人这时已堪堪赶到。楚秋眼见自己心爱的宠物死去,心里当下怒不可截,大喝一声,随即拔剑出鞘,剑刃一抖,“嗡”的一声剑鸣,直刺贺司离胸口。
贺司离冷眼,他太自信了,若不是楚秋对自己所养之物太自信,他定然不会放心的以为区区一条畜牲会奈人如何。楚秋生性鲁莽冲动,心狠手辣,但他所练的“雷云八呤”曾是一百五十年前称霸武林的武皇所著,虽为残卷,但一招一式的的确确是货真价实精妙无比。当下楚秋这拔剑一刺,刺得自是分外漂亮,淋淋洒洒,干脆利落,其中更是包含了万千剑影,百种变数,只在一剑挥舞之间,便封住了贺司离所有的去路。
贺司离心下正色,“唰”的一下自腰中抽出软剑阻挡,转瞬之间,剑锋旋起破空之声不绝于耳,林中风雪飞舞,一片清光剑影。
“没想到贺司离这小子隐居山野十年未见,这功夫倒是一日千里精进如斯,嘿嘿,真不愧是练武之奇才。”贺司离和楚秋在林子里打得眉飞色舞,震得林中树木哗哗作响,而旁边观战的两人似乎都不以为意。“皇坼丫头,你说姓贺的这小子和你的楚秋教主哪个会胜?”五十招之后,楚风忍不住赞道。“这两人打得来快了,属下猜不出来。”皇坼这时目不转睛的盯着林中战局,突然听见楚风的询问,狭长的眼睛冷冷地闪烁了一下,哼了一声,心不在焉的冷然回答。楚风“嘿”的一声笑了出来,摸了摸他长了一层胡渣子的下巴“小丫头,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任何人看了都清楚地局势你却给老头子说不知道。”楚风人其实并不老,说起话来却是一副历经沧桑,犹如八十岁的老人。“姓贺的这小子用的是软剑,剑身灵活柔软,本身难以控制,但是剑在他手里却是灵动如蛇,刺到半途剑刃偏转,虚实不定——若让老头子我来作对手还差不多,至于楚秋——楚秋架势不错,是块练武的材料,不过就是太懒散,平时疏于训练——嘿!可惜他还太轻狂了一点,再过五六十招大概就要兵刃脱手了。”
“那风教主为什么不帮忙呢?”皇坼眨眨眼睛,“其实除了楚秋教主之外,任何人都知道眼镜王蛇虽厉害,要对付贺司离却纵然是不行的,风教主为何不提醒一下楚秋教主呢?”话既然被说破,皇坼也不否认,开口道:“而且风教主现在也不帮忙。”楚风是笑非笑的摸了一把脸,“丫头不要说我,你还不是一样。” 他上下瞧了她几眼,又回头看前面战局,“楚秋心高气傲,生性狂野莽撞,若不让他吃一下苦头,他是万万不会进步的。老头子我虽然现在帮他还可以,倘若有一天犯病死了,他诺大名声诺大的玄影净教不死了才怪。”皇坼皱眉,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只要是在玄影净教里有一定地位的人莫不知道二教主楚风从小身陷顽疾,一日三次莫不以药物养生,且声音暗哑,面色枯槁,犹如老人——一个人,特别是一个从小才华出众天赋过人的人,苟延残存的拖着一副破败的身体,还要帮着自己的哥哥掌管玄影净教称霸江湖,因为身材矮小相貌奇丑,到头来却是得不到一点的尊重——连别人看着都会心生悲悯,这样的一个人,如何不叫人又悲又哀?
但是——悲悯——
皇坼低眉垂目,隐隐之中有目光一闪,随即从袖子里抖出一物,笑道:“风教主再不帮忙秋教主就要输了,风教主不会想看到这个结果罢。”她递给楚风一颗药丸。护心丸是楚风每次杀人的之前的必吃之物,对一个身体不好的人来说,高手过招,胜负之间只在一瞬,若不能快速杀掉目标的话,如何保存体力不发病就成了重要的事。皇坼武功虽然不算一等一,治人的本事“天下第三”倒是没有几个比得上她,自然,这调药之事就落到了她的头上。因为皇坼开药的本事大大超过了她杀人的本事,所以,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皇坼是玄影净教的医师而不杀人。楚风瞧着她,嘿嘿一笑,“丫头,知我者当真莫若你,怪不得我和楚秋最为疼你。”说着将药一口喂在嘴里,加入战局。
楚秋的武功本不若贺司离,此时百招下来,在贺司离的剑风之下越来越吃力,手中的剑屡屡震荡让他几乎把持不住,眼看就要脱落,此时楚风的加入,无疑减轻了他的负担。楚风武功奇高,一手“破月”长鞭耍得更是炉火出青。只几个回合,贺司离的小臂便中了一鞭,血透衫袖,暗红如花。血溅在地上,血红似火,衬着一地雪白,甚是出奇的耀眼。
皇坼就被这耀眼的红色刺痛了,面上虽平静如斯,心下却是焦急万分。她目标不转睛的注视着三人之间变动不断,甚至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就会错过什么。皇坼手在袖子里细细掐算,嘴唇一张一翕,甚是念念有词。面前三人在树林里斗剑,衣袂破空,斗得难分难舍不可开交,无数雪花从枝头上寸寸撒落,三人周围,一地的积雪俱是被剑气划开,地面纵横交错,沟壑处尽化为水。
如果楚风当时注意一些,他大概就不会如此大意了。只是他当时心系楚秋,别无他想。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就算再大意的人也不会察觉不出。自从楚风来了以后,贺司离本是处处占下风,身上剑伤鞭伤比比皆是,斗输,本是注定的结局,不料百招之后,形势陡转,双方先是打平,到后来贺司离赫然有后来居上的趋势。
只听“嚓”,贺司离软剑剑走偏锋,突然折向,在半空中划出了一个弧度,一道剑光从雪地里激射而出,“咔嚓”一声,楚风长鞭脱手。贺司离软剑回转,以剑衬地,一个漂亮的凌空转身,顺势将楚秋踢倒在地。这一转一踢麻利迅速狠厉至极,贺司离用了十成十的功力,楚风受伤倒地,一时竟爬不起来。
但这已经是意料之外的结局!贺司离暗自调匀了真气,心下甚是诧异,不过片刻时间,楚风的实力就差了那么多?楚风自然也发觉到自己不对头了,用手衬在地上急促的喘息,暗自提气,感觉自己的内息一到气海就无法提起,全身经脉空荡受阻,根本无法运气。楚秋眼见自己的弟弟倒地,一声大喝,放开与贺司离的纠缠,直直冲向楚风所在的方向,“这是怎么回事?” 楚秋斜斜举起手中的剑,满身冷汗——本不该是这样的,以楚风的实力,绝对不了做到这个地步,楚风的懈力纯粹是在突然之间,仿佛有什么东西硬生生的挡住了楚风的气息,就像是一个突然漏气的球一样,使他不得不撤力。
楚秋猜不出来,楚风心思却是玲珑至极,眨眼之间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瘫坐在地上,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皇坼,满腔义愤。“楚秋,替我杀了她。”他扯着楚秋的衣裳,硬生生的站了起来,口气森冷得如同地狱里来的魔鬼“替我杀了皇坼。”楚秋即便是再笨此时也不会猜不到是怎么回事。他同样怨怒的盯着皇坼,这时贺司离已经站到皇坼的前面,替他护航,若楚秋少有异动,他便不会手下留情。
贺司离居然在保护皇坼!
皇坼追随了贺司离十五年,从来就没有看到他对自己稍加辞色过,此刻他睁眼看着贺司离,心下也不知是喜是悲——贺司离此刻为她护航,想必他也是想到了她在给楚风的药上做了手脚,此时药已起了作用,封住了楚风的任督二脉——她对他有恩,所以她才保护他而已——她从来不是要人怜悯的女子——她拉开贺司离,径自站了出来,“风教主,皇坼以下犯上,请你回塞外去,终身不得入关。”皇坼面无表情的看着楚风,她并不疾言厉色,但表情冷然,任谁都知道她不是在说笑。楚风木呲欲裂,怒及攻心,“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皇坼,我平时带你不薄,你——”
“我喜欢他。”皇坼没有看贺司离,口气淡淡的,楚风看着他,“他不爱你。” 皇坼扬起头,轻轻地笑了,“那又如何,我爱他就够了。” 顿了顿,她继续道:“风教主,大概你也试过了,凭你的力量,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冲破被封住的地方,除了我,没人知道这药是如何配制而成的,所以,现在的你想要杀他,已经没有能力了。”
自从知道贺司离没有死后,皇坼便料到了以楚风的性格,自然是万万不会放过贺司离的,所以她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日夜不停的找齐了七七四十九种名贵药物,呕心沥血的把自己关在药房里炼就了这枚化功散,同时也做出了她这一生以来最后的也是最坚决的一个决定。
“风教主,皇坼心知自己判教犯上,罪孽深重,并不打算苟且偷生。”她后退了一步,沉声道:“所以,教主也不必费心了,皇坼定会自行了断。”她这句话说得是何种的决裂,但是她的口气是淡淡的,仿佛根本就没有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一样。同时也是在明明确确的告诉楚秋风二人,我是要死的,只要我死了,就没人知道解药如何炼制,所以你也不必费尽心思想尽办法恢复自己的内力,没有用的。这样的话,就算是平时再冷漠的人听到也不是没有任何反应的,何况说出这个话的人为的却是自己,贺司离心下一怔,目瞪口呆,“你——”
“我自愿的。你不必觉得内疚,而且这件事并不完全是因为你。”皇坼没有看贺司离,她看楚秋,看楚风,然后,抬头——看天,“我虽然嫉妒——不过爱上一个人,特别是一个已经爱上了她人的人——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人本多面,我爱这个人,即便他变成了什么样子都是他,即使他——不爱我——”她很深很深的凝了贺司离一眼,“我——还是——爱他的——”这或许是最后一次看他了吧。她早在给楚风下了药的时候,也给自己服了毒。以后——便是碧落红尘,生死茫茫,两不相见,但是皇坼并没有看他很久,很快的,她就收回了眼光看着楚秋风二人。楚秋风两人现今实力是无论如何伤不得贺司离半分的,她做完了最后的事,已算了了她最后的心愿。
“风教主,秋教主”她声音冷冽的道:“以当今武林的形势,即便是攻入关中也是根本不可能站住脚的,贸然行动只能徒增伤亡,削弱玄影净教的实力。”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楚风“其实我相信这点,风教主比我更清楚,秋教主徒有野心而无实力,即便是你把霸主之位夺给了他,如果没有您在身边,他也是做不好的。”
“你他妈的找死!”听到此处,楚秋脸色一下子苍白如死,恨狠的咬牙对着皇坼贺司离两人怒目而视,楚风伤重,他没有了靠山,却又知道自己根本无能打赢贺司离,只得暗自忌恨,语言尖刻的回击。楚风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并不否认。
这时贺司离看着脸色越来越差的皇坼,心急之下想要上去检视她的伤势。“不要过来!”皇坼盯着贺司离,厉声喝道:“她你若还当我是皇坼的话,你就不要过来!”贺司离从来没有听她用过这么严厉的口气对他,一怔之下,居然止住了脚步。皇坼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面色苍白如死,显然,毒已然开始发作。
“你若不能爱我,就不要对我好——”皇坼笑了起来,笑得凄然,她后退了一步,两步,三步——
“你若不爱我,就不要救我——”她一步一步后退,退得很慢,却很决绝,“——我——不要人觉得我很可怜——你若不爱我,就不要对我好——”随着她的话,皇坼的身影越飘越远,最后凌空一个翻身,快速的没入树林之中。
她有她的骄傲,要死,也不要贺司离救!
贺司离呆呆的看着皇坼的身形越飘越远,最后消失在林子深处。“你若不爱我,就不要救我——我不要让别人觉得——我很可怜——”他不爱她,所以他不能救她,明知道她这一去,很可能就是生死离别,但他能做的,只能是眼睁睁看着他越飘越远——而他——不能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