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入画萧萧》全世界我最可爱

12、一枕半生轻狂

　　第十一节

　　程钦觉得杜珏最近有些兴奋过头了，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快到达魔教了由于压力太大疯了。他甚至多次旁敲侧击的问，都被杜珏严肃地否决了。

　　夜晚集市有灯会，杜珏没有征求程钦的意见，直接把他拉到了现场。
　　灯火通明的夜，在小贩的叫卖声下更显灵动。

　　杜珏每每回头，都能看着一脸僵硬的程钦。

　　“……跟我玩得这么勉强？”
　　程钦的眼睛微微闪烁，“我只是……”

　　杜珏怎么可能会管这些呢？他拉着程钦跟他一起，吃糖人，猜灯谜，放花灯，穿梭于人群，流连在光下。

　　最后实在累了，就找了河边休憩了片刻。

　　夜晚繁星点缀，月亮却暗淡了许多，云朵随风而动，遮了这里又掩了那边。

　　杜珏本来是仰头看天的，却突然扭头问程钦：“我们是朋友吗？”
　　几乎没有犹豫，程钦说：“当然。”
　　“那如果我说我不想止于此呢？”

　　程钦转过头来，看着笑眼盈盈的杜珏，心蓦地跳漏了一拍。
　　杜珏说：“如此良辰美景，太适合做一件事了。”
　　“……什么？”

　　杜珏缓缓地把身子前倾，一点点地靠近程钦，眼睛亮亮的，逼得程钦细汗布满了额头，索性闭上了眼睛。

　　好一会儿，他听到了杜珏的闷笑声。

　　“你不会以为我要亲你吧？”杜珏的声音过于戏谑了，这让程钦有些恼怒，可他刚睁开眼，杜珏就用手按住了他的头吻了下去。

　　“……”

　　良久，杜珏才往后撤了撤身子，笑得蔫坏蔫坏的，得逞地说：“你猜对了。我就是想亲你。”

　　杜珏转过身之后，恰好错过了满脸通红的程钦眼底的一丝复杂。

　　只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他们即将到达魔教。

　　第十二节

　　不过就在他们两个打算打入魔教的时候，下了暴雨。程钦以暴雨如注、地形险峻为由，拖住了早已按捺不住的杜珏。

　　杜珏最近很不在状态，整日蔫蔫的，根本提不起精神。而程钦问的时候，他就也拿下雨搪塞，心不在焉地说：“我已经发霉了。”

　　一旦程钦再把他逼急了，杜珏就说：“那天的那个吻啊……”
　　次次话到如此程钦的气势就消下去，并且屡试不爽。

　　过了好一会儿，程钦突然问：“对了，你出来都这么久了，没有人找你回去吗？”
　　杜珏的眼神微微变了变，然后道：“林盟主不是赏了我一封家书吗？”
　　“可那不是劝你不回去的吗……”
　　杜珏立马也给他插了一刀：“打住！也没见你被追杀的时候有人帮你啊。”
　　“……”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你真可怜”的意味。

　　第十三节

　　程钦一直觉得，无能没用的人才会有朋友。所以他从不交朋友。
　　程钦被楚清和带回魔教之后就整日处于厮杀之中，为的是在被选择的游戏中活下去。当他看到那些一开始就拉帮结派的人一个个反目成仇互相残杀之际，愈发觉得“朋友”二字太过于讽刺。反倒是一直孤军奋战的他成了唯一存活下来的那一个。
　　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成为强者，他不想死，就要把自己逼成强者。

　　可也就是因为杀戮中没得以幸存的程钦才更加在意原则。
　　——那像是给自己的无谓的安慰。

　　楚清和在成为教主的时候对程钦说：“你知道我为何一直器重你吗？”
　　程钦看着他，没有说话。
　　“因为只会有我利用你，而不必担心自己被利用。”
　　“……”
　　“而你还是一把锋利的剑。”

　　程钦想要告诉楚清和，他只是想要强大到不怕被利用，只是话到了嘴边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索性默认了。
　　——他也一直在把自己打磨成一把剑。
　　心如磐石，刀枪不入。

　　然后他遇到了杜珏。

　　杜珏此刻正盘算着中午应该吃什么，却因为钱财短缺而变得异常暴躁。
　　“所以说这雨到底什么时候停！把我的盘缠都消耗没了！”

　　程钦坐在他的对面，漫不经心地说：“就算雨停了，你抵达了魔教，也不会有人给你提供好吃好喝的。”
　　“程钦你太残忍了！”
　　“……？”
　　“之前还说保护我的，结果一开始就打算饿死我！”
　　“……”

　　程钦面无表情地看着杜珏说：“对。”
　　“我不管你要是不给我好吃的我就告诉楚清和你叛变了！”
　　“……你活不到那天的。”
　　杜珏泫然欲泣：“程钦你变了。”

　　程钦懒得搭理他，刚准备起身，杜珏就凑过来亲了他一下。在看着程钦的脸瞬间变红之际，杜珏心情大好地说：“你变可爱了。”

　　杜珏是程钦见过的最不要脸、最无下限、最下三滥、最不讲原则和道理的人。
　　可杜珏竟然敢自称名门正派。

　　更可怕的是，程钦竟然没有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