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入画萧萧》全世界我最可爱

13、一枕半生轻狂

　　第十四节

　　暴雨终于停了。吃过饭的午后，阳光暖暖的，照得人懒洋洋得睁不开眼，险些让杜珏在山脚下多了种再睡一觉的冲动。
　　程钦自然看出来了，善解人意地问：“不然再等等？”

　　“你为什么一直拖着不想让我去？”
　　程钦顿了顿，依旧说：“为了让你多活一天。”
　　杜珏伸了个懒腰，“是吗……那你还记得自己承诺要保护我吗？”
　　“当然。”

　　杜珏冲着他粲然一笑：“那你打算怎么保护我呢？”
　　几乎是同时，程钦的呼吸一滞，沉默了一会儿，他坚定道：“竭尽所能。”

　　杜珏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他难得神色严肃的盯着程钦看了一会儿，在对方有些慌乱的眼神下，缓缓开口：“魔教有什么特产吗？”

　　程钦紧锁眉头，泄愤似的握住剑大步走到了杜珏的前面。

　　杜珏挑了挑眉，好笑地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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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山势险峻，杜珏和程钦用了好些天才走入核心地段。
　　当杜珏终于来到了程钦所住的地方时，不由大为失望，忍不住叹息：“莫不是魔教太缺银子了？”

　　程钦瞥了他一眼，冷嘲热讽道：“自然不比锦衣玉食的少主你过得滋润。”
　　“也还好啦。”
　　“……”这是你该谦虚的时候吗？

　　“不过看看别处的院子屋子，好像都比你这件要好很多啊……他们压榨你？”杜珏忍不住替程钦打抱不平，“太过分了！”

　　未等程钦开口，便听到一阵轻笑声，然后是几句调侃：“有谁敢压榨我们左护法呢？”
　　两人闻声望去，看到的是一袭水色的姬昭卿。
　　杜珏微微眯起了眼睛，打量着眼前眉目勿画的右护法大人。

　　程钦蹙眉，冷声道：“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听闻你回来了。”姬昭卿扫了一眼杜珏，“而且还带了个人回来？”

　　杜珏觉得应该表明一下身份了：“在下杜珏。”
　　“……”姬昭卿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他看着程钦，若有所思道，“果然是左护法大人呢。”
　　程钦身子一僵，却没有说什么。

　　杜珏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茶壶时，却说：“要来点水吗？”
　　“……”姬昭卿看着执着递过来茶壶的杜珏，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杜珏立刻又说：“正巧我也有点口渴。初来驾到不是很熟，就麻烦你帮我倒点了。”

　　姬昭卿几乎要被气笑了，可一转脸看到了忍俊不禁的程钦时，表情便僵住了。
　　程钦竟然也会笑？天哪他这出去一次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就在杜珏差点识破了姬昭卿想要在这蹭饭的意图时，对方突然笑了笑，拍了拍程钦的肩膀，说了一句“祝你成功”以后，转眼便离开了。

　　杜珏忍不住问：“你们魔教是个人武功都那么高吗？”
　　程钦自然明白他真正想问的，转过身整理着床铺，他说：“那人是神教右护法，姬昭卿。”

　　“是那个嗜血狂魔杀人如麻的变态吗？”
　　“……”
　　程钦想了一会儿，点头：“嗯。”
　　“……长得跟传说中一样好看呢。”
　　“……”

　　第十五节

　　杜珏在意识到自己竟然坦然地跟右护法大人表明了身份以后，马不停蹄地开始收拾行李。
　　程钦：“……当初不是你要死要活的来这里？”
　　“啊啊啊啊姬昭卿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我肯定活不过明天！”
　　“你冷静一下。”
　　“生死攸关怎么冷静！”

　　程钦叹气：“他要是想杀你，刚刚来的时候就动手了。”
　　“没准他打算拿我来要挟我爹？”
　　程钦继续分析道：“有可能。不过，既然他已经得知你来了这里的话，肯定不会放你轻易下山的。”

　　杜珏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质问程钦：“你当时为什么没拦着我说名字？”
　　“大概是因为没料想到那么尴尬的情况下你会突然表明身份。”
　　“…………”

　　杜珏把行李一丢，整个人大字躺在床上，安慰自己道：“总的来讲，也还是从某个方面表现了我的利用价值吧。”

　　程钦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第十六节

　　“我觉得我们应该制定一个杀掉楚清和的计划。”这是杜珏在这半个月中第八次提议。
　　程钦也依旧回复着毫无新意的话：“到底要跟你说多少次？我不会叛变神教的。”
　　“啧，你就不能换个推辞方式吗？”
　　“……”单凭这个理由还不够具有说服力吗？

　　杜珏的眼睛忽明忽暗，可惜未等他再说些什么，姬昭卿就突然出现打断了。
　　迎着两个人并不友善的目光，姬昭卿言简意赅道：“教主今晚想见见杜公子。”
　　“……那个，我可以选择拒绝吗？”杜珏忍不住问。

　　姬昭卿笑了笑，扔下一句“当然不可能”以后又匆匆离开了。
　　杜珏：“……”他拽住程钦问道：“你的武功跟姬昭卿比谁更厉害？”
　　程钦沉吟道：“难分胜负。”

　　杜珏沉默了一会儿，眼睛亮亮地看着程钦，问道：“那我今晚可以不见楚清和吗？”
　　“……”程钦脱口而出的应该是“不可能”，转念一想又打算说“我试试”，可接触到杜珏的眼神时，他听到自己不受控制地说，“可以。”

　　杜珏得寸进尺地继续追问：“那以后也不想见呢？”
　　程钦的眼神顿了一下，提醒道：“你来神教不就是为了杀他的吗？”
　　“那我现在后悔是不是太晚了？”
　　其实也没有……程钦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阻止一切，可还是被杜珏抢先了：“那算了，还是杀吧。”
　　……
　　程钦看着杜珏，有一瞬间想要把一切都告诉他。

　　可是没有。

　　第十七节

　　杜珏想，如果那个时候程钦把“竭尽所能”换成“全力以赴”的话，他也许就放弃了。
　　可程钦没有。
　　即使后来他是真的全力以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