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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71章,所谓反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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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离开金府的时候离天亮还有段时间,于是决定一口气把金若的二哥也拜访了,明天就不用再熬大夜。
原路返回的时候金府内依旧宁静,连金尚那边都是一片漆黑。
赵溢歪头:“他难道还睡得着?”
余盐单纯给他捧哏:“不然去看看?”
“看什么,给他留点心理阴影?”
两人突然顿住,对视一眼,赵溢若有所思:“好办法。”
余盐没有意见:“分头行动吧。”
“我过去找你汇合。”
临时形成的计划并不复杂,所以瞬间就敲定了,两人往不同的方向走。
……
金尚自然睡不着,摆脱困境的机会来临,结果却因为计划目标的不按常理流产,他白白被嘲讽一顿什么都没得到,能克制住自己就已经很厉害了。
当然这种脆弱的克制在看到罪魁祸首折返回来后瞬间消失。
他绷紧神经,垂眸道:“你是改变主意了吗?”
“当然。”赵溢翻窗进来,背着月光连面具的花纹都看不清,他勾起嘴角,“还是想先把金小公子处理掉,否则你指不定什么时候在我背后捅一刀。”
金尚猛地抬头,往床内瑟缩,声音颤抖:“……我什么都没有,什么也做不到,放着我不管也不会妨碍到什么,反而是我死了会让我大哥警惕起来……”
“说的有道理。”赵溢从腰后拔出短剑,声音漫不经心,“所以我会在你大哥警惕起来之前也把他干掉,在此之前我会注意不让你流太多血的。”
金尚狠狠闭上眼,再睁开时眼里含泪,他努力压抑着颤抖的声音,视死如归道:“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不行,我信佛,我相信有来世。”
金尚:“……”
什么东西?
赵溢反手握剑,随意在腰后的剑鞘上刮了一下,发出令人胆寒的金属碰撞声,“你还有遗言吗?最好是不要有了,不然我怕我听了生气下手没个轻重。”
金尚呼吸沉重了一点,刚想张口,就听对面的人补充道:“还有,你手上的东西最好放下,我不喜欢心思太多的小孩。”
他冷汗瞬间下来了,被被子遮盖的手上捏着一柄暗器,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
会死,他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清晰意识到。
他的抱负,他的野心,他的自尊,随时都会因为别人的心血来潮而被踩进泥里。
他引以为傲的天赋只要遇上心如磐石又无欲无求的聋子,就发挥不了一点作用。
你问我啊……什么都行……只要你开口我就知道你想要什么……只要你提出来我就知道我有什么筹码……别不开口,求求你说出来你的目的……
恐惧和不甘的泪冲破身体的束缚,金尚像个十几岁的小孩一样哭喊出声:“我不想死,为什么是我……”
死神没有丝毫怜悯之心,举起屠刀:“没人想死,你忍一下就过去了。”
寒光闪过,金尚崩溃大喊:“我不要筹码!什么都行!求求你跟我说句话!”
“哐当”一声,悬挂着纱帐的床梁跌落,铺天盖地的纱帐落下,盖在颤抖的金尚身上。
赵溢手指滑过剑刃,自言自语道:“啊,拿错剑了,这把没开刃啊。”
金尚:“……”
比起劫后余生,他更多的是愤怒,控制情绪的阀门刚刚被恐惧冲破,他浑身颤抖,不受控制道:“你耍我?!”
对面的人顿了一下,似乎是轻笑了一声。接着他手腕抬起转动,断掉的床梁瞬间被切成两半。
金尚一怔,就听他说:“不是没开刃就用不了,懂了吗?没见识的小孩儿。还是你更希望我真诚地对待你?”
可能的确是被吓到了,金尚不再开口。赵溢剑尖一挑,从他脱力的手中挑出一柄暗器。
金尚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那一剑不仅割断了床梁,也割裂了他的被子。
赵溢接住暗器,随手收刀入鞘,端详了几眼暗器的构造后评价道:“最新款啊,不错,要是你真用了我说不定会中招。”
金尚已经思考不了什么了,只能顺着他的话调动情绪,悔意涌了上来。
赵溢扯开纱帐坐到床边,两下把暗器拆成零件洒在地上,笑道:“不知道我这么说你会不会好受一点——我刚刚是开玩笑的,在暗器发动之前你的手会先落地。”
“……你到底想干什么?”
“问你几个问题。”
“……”
“希望我刚刚的表演能让你明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小心思都是没有用的。”
之前被摒弃的经历已经让金尚对自己的筹码没有太大的信心了,他也不知道对方消失的这段不短的时间里去做了什么,命被别人捏在手里的滋味比想象中更不好受。
金尚抬头直视赵溢,沙哑道:“你想知道什么?”
……
在这段时间里,余盐已经抵达了金家二哥的府邸。
府邸的主人只有金望和他的新婚妻子,他们刚成亲不久,府内才翻新了一小部分,很快就被余盐摸到了主卧。
他犹豫了一下,敲响了房门。
规律地敲了一段时间后,里面传来了躁动的翻身声,有个男声不耐烦道:“什么事?”
“来拜访一下主人,请你起床。”
里面瞬间没了声响,仿佛连空气都被抽空了。
毕竟大半夜的被敲响处在内院的房门,明显不善的来者还诡异地很有礼貌,想想都让人害怕。
余盐等了一会儿,听见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脚步声接近房门,男人的声音透过门板,有些飘忽:“你找谁?”
“我找金望。”
里面沉默了一下,“你找错地方了,他在更深处的院子里。”
“大半夜扰人清梦不太好,所以我已经确认过了每一个有人居住的屋子,这间房是其中采光和交通最好的房间,所以你大概就是金望,希望请你开门。”
余盐等了等,听见“咔嗒”一声,门在里面拴上了。
他蹙眉,回想了一下这次拜访的目的,发现自己不太好踹这扇门,毕竟金望不一定和金常是一伙的,于是他又敲了两下:“不面谈也行,可以回答几个问题吗?”
里面依旧没有回应,余盐靠在门上,问道:“你和你大哥是什么关系?”
“……”
“金夫人是否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
里面很明显传来响动,一个女声问:“什么关系?”
男声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尖叫起来:“除了兄弟还能是什么关系?我不知道他胡说八道什么!”
女声也开始尖叫:“我以为你从前只是好女色!没想到你居然还和你大哥有不正当关系!”
“你瞎说什么!我大哥长那样我看得上吗!”
因为余盐一句话搞出了混乱的家庭伦理剧,始作俑者却完全没有意识是自己造成的问题,转头想起来当时在街上劫走余茶的就是金望。
他补充道:“说起来,我姐姐曾经被你请进金府里。”
说这话的时候他没有什么情绪,因为金望肯定已经被余茶宰过一次了,但是这时候等于火上浇油。
里面的女声冷笑,“我真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再相信你,现在人家受害者家人都找上门了,你自己看着办。”
门“哐哐”几声从里面打开,一个女人披着外袍怒气冲冲地往外走,看都不看余盐一眼。
余盐沉默了一会儿后看向金望,后者胸膛起伏,一副被气狠了的样子。
看他走进来,金望狠狠瞪了他一眼,语气很冲:“你姐姐是谁?我不记得是哪个我没处理好。”
余盐沉默。他已经忘了余茶当时是哪套皮了。
“算了,无非就是想再要点钱。”金望坐下,抬起下巴不耐烦道,“要多少?拿了以后别再来打扰我。”
“我不是来要钱的。”
“那你来干什么?”
“现在还不是很清楚。”余盐单手搭着腰间的剑柄,因为在思考所以语速很慢,“根据情况,或许会要你的命。”
室内的空气忽然感觉被抽空,金望有点窒息,僵着身体看着戴面具的可疑人物走近了两步。
“是……是因为你姐姐吗?有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余盐隐在面具后的浅色双眸不太清晰,显得很有压迫感:“你愿意配合就好,请给我看这座宅子的持有人变动书。”
……
等赵溢赶到金望家和余盐汇合的时候,发现场面还挺和谐的。
除了金望脸色有些白——在看到戴着面具的赵溢出现时更是喘不过气。
余盐站在桌边,手上拿着几张薄薄的纸在看,而桌上叠放着各种书信。
赵溢挑眉,看了一眼金望,问余盐:“挟持人质?绑他也没用啊。”
“我没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金望挤出一个笑容:“我怕这位少侠有什么地方不太清楚……”
毕竟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情况让人一头雾水,能搞清楚总好过冒冒失失逃跑。
而且他也怀疑到底是哪个前女友,恨他恨到要他的命,所以把所有书信都拿出来给余盐查看,也作为试探。
余盐放下手上的纸,总结道:“他和他大哥没关系,事件过后能从府邸搬出来是因为他妻子,产权变动书上的所有人名都和金家没关系。另外与他书信来往的全是不明女子,没有利益相关。”
“能瞒着他老婆把所有信保存起来,”赵溢倚着桌沿,想了想,“应该不会谨慎到把能找金常变现的书面证据销毁。”
金望大概明白了他们是在查自己父亲死亡的那件事,一时间情绪复杂。
赵溢跟他道歉:“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如果有什么损失记你大哥账上。”
金望哪敢计较,只希望他们赶快走人。
余盐在整理信的时候赵溢随便瞄了一眼,忽然“咦”了一声。
他看的是那份宅邸变动书,后面写了现持有人的名字,雪里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