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女帝的日常（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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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是四妃之一叶归意。
叶归意本是藏剑山庄大庄主叶英的徒弟，但在女帝尚幼时在七秀坊相识，帮助幼帝颇多，深得女帝信赖。女帝上任后也很快前来助力，最终帮助女帝平定了外乱，镇守了京城。
大封后宫的时候，叶归意说服了师父，同意了女帝的册封常驻京中。女帝圣旨一到，遂担任一品淑妃，至今仍得女帝喜爱。
现在他旁若无人地走进房内，一身藏剑山庄惯有的金黄和楚秋站在一起，倒是十分般配。
“这是‘昆山玉碎’，乃毒经武器。”叶归意将背着的虫笛取下来给他。
昆山玉碎通体雪白，火红的羽毛装点了笛身，橙红的光芒在羽上闪耀，一看便十分精致，也让楚秋轻易被吸引了视线。
“阿秋身为女帝，自己的安危自然比什么都重要。”
“有心了。”楚秋听到他的话弯起了眉眼。
见此柳一枫与江城子互相望了眼，随后各有表情地看向叶归意。
“对了。”哪知这两人还没说什么，叶归意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瞧我，只听到左相谈及武器，我便着急着给陛下献礼，真是失礼了。”
叶归意转身面朝柳一枫，脸上的笑意不变，神色却深邃了些。
“如此这般，竟是不知道左相来御书房是做什么的。”
“只是家里的老前辈想见见陛下，遂来问问陛下的意思。”
这几人单独和楚秋在一起倒也罢了，若是自个儿对上了，那这称呼可就客气得不行，让人不好抓错。
“原来如此。”
叶归意满脸恍然，下一句便是发自内心的恭喜，“前些日子师父来信，说霸刀山庄的老庄主终于治好了‘疯癫’，清醒了过来，还帮着现任庄主主持大局……也亏如此，藏剑与霸刀之间的关系趋于缓和，成全了一桩好事。”
说的，便是原霸刀山庄庄主的未婚妻、被他们藏剑山庄的五庄主截胡的事了。
叶归意倒不觉得自己是在戳人痛处。
毕竟不论是他、还是柳一枫，实际都对这段过往没什么喜恶。就连记得这件事，也是碍于两位当事人逃婚逃得过于高调，想不知道都难。
“不过……”叶归意话锋一转，脸上还是那副无知无觉的笑脸，“既然是左相的‘私事’，我就放心了。”
“因为是特意为陛下铸的武器，我想着早些献给陛下……只是现在冷静下来，我才着实觉得自己颇为莽撞。”
“毕竟我见左相也在此地，还真害怕耽误左相与陛下商量大事。”
说着，他十分恰当地显露几分羞赧。
柳一枫对他的表现不做评价，更没有再说什么反驳的话。
因为他实在了解楚秋，更明白在听到叶归意说这些话后，她会有的反应。
果然——
“无妨，你不论何时来找朕，都不算打扰。”
——楚秋完全没意识到那些话是叶归意少有的“小心思”，单纯地认为叶归意真心不安。
“是陛下抬爱。”
叶归意听到楚秋的维护，原本装出的羞涩变得真实，但望向他人的眼神却清明得很，“我虽受陛下偏爱，可也不愿耽误了陛下的正事。”
“叶公子倒是善解人意。”江城子不疼不痒地刺了一句。
所有人都知道一件事。
叶归意平时不会过于争抢，但追究其原因还是身为女帝的楚秋十分偏爱于他。
或许是曾经的经历导致的。
就连坐上皇后位置的许临舒，也选择和叶归意保持表面的平静。唯一让他们放心的，大概是叶归意虽然深得楚秋的心，但两人都是十分有原则的人，不会借着这份偏爱，做出什么令人寒心的事儿来。
“怎么都在这儿站着？”偏中性的嗓音突然从门外传来，“太医院今早不是说了，城中的怪病蔓延、不能保证不会传进宫里，让你们注意……”
众人侧过头去，看到了从外走来的“女御医”。
御医黑发如瀑，穿着不同于一般御医的深紫，泛着光的黑色丝线在他的裙摆勾勒出简约而优美的花形纹路，与他所戴的木簪相衬。他纯黑的眼眸深邃地望向人群，在看到远超于他想的人数后没有任何动摇，而是从容地走进房间，来到了女帝面前。
他将带着的药包搁在了一边，就这么旁若无人地与女帝对上视线，整个人显得无害而温婉。
“决明。”楚秋唤了他的名字，“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替陛下诊脉。”
“陛下最近身体不好？”
楚秋身侧的江城子听到决明这么说，下意识观察起楚秋。只是他虽然略懂医术，却不及决明精湛，实在没法在不接触的情况下弄清对方的身体状况。
“生病了？”叶归意原想过去，但看着她身边已经站了两个会医的，而他自己不精通此道，便没有动。
“是以防万一吧。”柳一枫倒是很淡定，“长安城东城出了一起怪病，蔓延速度很快……虽然现在病人都被控制住，但难保会有漏网之鱼。”
“没错。”决明点头，认可了他的说辞，“病因不明，但提前预防总是没错的。”
已经是太医院挂名御医的决明，自然要保证女帝不会被疾病拖垮身体……虽然决明心里清楚，女帝自身就是不俗的医师，但这和他想为女帝检查没什么冲突。
楚秋颔首，主动伸手让决明诊脉。
只是在他看病的同时，楚秋没忘看向柳一枫，询问他这次异变的前因后果，“早朝没人向朕提过此事……是他们当真不知，还是有意隐瞒？”
“现在，应该都收到了消息。”
柳一枫这话的意思，是说早朝的时候那些大臣还不知道。
既然如此，楚秋没再追究。
等决明检查完，确认了她健康得很，屋内的人不同程度地松了口气。
“小橙子，这些奏折暂且交给你。”仅凭诊断的时间，楚秋便粗略的将奏折分好了批次，将能给江城子的那部分放到了他那边，“剩下的等朕回来再看。”
江城子下意识接过了她给的折子，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这话的意思，是她现在准备出去。
“陛下准备去病人那看看？”决明倒是很快反应过来，“您身为女帝，没必要亲自涉险。”
“带上它吧。”反倒是叶归意没有提出反对的话，先把手里的橙武塞给了楚秋，“不管怎样，趁手的武器总是有用的。”
“叶公子，”江城子觉得有点头疼，“这时候你不该劝劝陛下吗？”
“劝什么？”叶归意虽然也担心，但他更知道楚秋想做的事情没人能阻止，“陛下若真想去，我们也防不住，倒不如让陛下去，还好派人保护。”
柳一枫认同地点头。
决明和江城子心知他说的话没错，最终还是没能反对。
听他们说完，将思绪整理了一遍的楚秋这才重新开口，“玄隐。”
话音刚落，门外又进来一人。
玄隐和陆昭不太一样。
陆昭是她的暗卫，自然是随叫随到，可玄隐作为原凌雪阁外阁弟子、现高力士看好的内阁阁主继承人，平时是十分忙碌的……忙碌着搜集宫内外各处消息。
也只有早朝刚上完，她平日在御书房批第一批奏折的时候，能轻易找到他。
因为这是他一天内少有的休息时间。
“陛下。”
“妙桑在哪？”
看到人在，楚秋开口便问。
“长安城外的茶馆。”玄隐毫不停顿地回答了。
“茶馆？”楚秋一愣，她还以为妙桑这时候是在荻花宫教月华用毒，“对了，他哥哥最近是在那里……”
妙桑的哥哥妙辰，也是个奇特的苗疆人。
他平日神出鬼没的，让妙桑知道了他的消息也难找。也就每年的这几个月，妙辰会准时出现在茶馆附近……吃茶点。
也难怪妙桑这时候会过去蹲点抓人了。
“叫他回来。”楚秋心里说了句抱歉，但并不打算更改让妙桑干活的决定，“长安城内的怪病，需要他来看看。”
“——陛下怀疑那不是病，而是蛊？”柳一枫很快猜到她的想法。
楚秋却没有明确回答。
她在玄隐领命离开后，才瞥了眼思索什么的决明，说道，“众人皆知长安与万花相接，如果城内突发怪病、而城中医师无法治愈……你们觉得病人会往哪里去？”
“万花谷。”
“万花谷。”
柳一枫和决明同时开口。
决明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可万花谷的入口……”
“隐蔽，不代表没人知道。”楚秋开口，她知道他会担心万花谷的安危，所以没有耽搁，“一个月前，朕从拾一那得到了一个消息，有关沉寂多时的废帝李重茂。”
“听说他率领永王旧部，最近行踪诡秘，徘徊在万花谷外。”柳一枫接口，“难道……城中突发的怪病，与他有关？”
楚秋没有立刻下结论，只是有系统在后面支持，她对这个推论已经是九成确定。
“走吧。”楚秋率先出门，“朕换个打扮，先去病源看看。”
柳一枫跟上，而知晓与万花谷有关，决明也没有迟疑。
御书房内剩下的，便只有开始批改奏折的江城子，及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便没有多嘴、任由楚秋行动的叶归意。
只是送他们离开，叶归意下意识皱起眉。
“怎么才能帮她？”
“这不是我们擅长的领域。”
自楚秋离开、便恢复了平常心批改奏折的江城子语气淡然，他扫了眼嘴里说着让楚秋放心大胆地走、实际心里担心得不行的叶归意，最终还是给了提示。
“我们不擅长，但宫里还是有人擅长处理这些的。”
“谁？”
江城子没有回答，而是扯起一丝不明的笑，抬手指向了一个地方。
——太极宫，立政殿。
那是现任皇后的居所。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女帝的日常（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