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爱情》只活在当下

11、十一

　　送容清回去的路上，季阳很安静的开车，一直没有说话，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容清也没有开口讲话，今天诡异的事太多，她需要独自消化消化，想想，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大都市的夜，灯火流光溢彩，像流动的一道霞彩，从飞驰而过的车窗外流过，交织而下的鹅毛大雪，把这道霞彩的水流，划开成错错凌凌的碎虹。容清靠在椅背上，望着霓丽的夜色，有些身不知何处的茫然，朝车窗玻璃呵了口气，玻璃上立刻出现一团白雾，又逐渐消失，恢复原来的倒影，季阳完美的侧面，映在上。

　　车子很快驶入容清租住的小区，熄火停好车，季阳拉开车门作势要下车，却发现副驾上的人没有动，他诧异的回头，见容清噘着嘴，微露不满的表情。

　　“怎么了？”关好门，重新坐回车上。

　　容清转过脸，定定望着他：“你不觉得你有话应该和我说吗？”

　　她希望他解释下，今天的奇怪情形，为什么云诺那孩子，会指着她说那样的话，而且事事针对她，要说没有原因才怪呢。

　　结果某人很直接的答：“我不觉得。”复而明了什么的狭促一笑：“难道说，你想我说些临别的情话？”

　　容清嘴角抽搐，心里小刀大棍齐下，暗自把面前悠然模样的男人，在想象里暴打了一顿，仅仅是想象哦，真要付诸行动，她还是没这个胆量的。

　　但是还是很不爽他顾左右而言其他的态度，根本是明摆着糊弄她，瞪他一眼，抓起包，气呼呼的拉开车门下车，径直往楼道走去。

　　紧接着听到身后车门关上的闷响，踩在雪上“嚓嚓”的急促脚步声，季阳从后面大步追上来，一把拉住她。

　　“好了，别闹小性子了，有些事，现在不是说的时候，到时候，我会和你说明白的，你别想太多，对了，明天我来接你，带你去选辆车，你喜欢什么车，就买什么车。”他微笑着放低声音软言，顺势将她揽在怀里，像是在哄孩子一样的还一摇一摇的。

　　容清涨红了脸，到目前为止，她和他，还是第一次这样亲密。

　　脸颊挨在他的大衣上，他温热的呼吸，随着说话，一下下的喷在她的发顶，痒痒的，他身上优雅的男士香水味，笼盈满鼻翼间，直沁心扉，酥酥的醉人。

　　一时间，容清醺醺然的，心脏不争气的毫无章序的蹦蹦乱跳，不知道要怎么说话，要做什么，该如何应对了，任他抱在怀里，真成了个乖巧听话的娃娃。

　　“过完除夕，老爷子要到西山那边的温泉别墅去，家里人都跟着过去，老爷子很喜欢你，说让我带你一块去，你把东西准备准备，在那边要住几天，那里环境不错，空气挺好的，去玩玩，嗯？”

　　“不喜欢的话，住得几天，我带你出国去，刚好我有些事要去趟阿根廷，跟我一起去？”

　　“……嗯。”

　　“好了，上去吧，记得锁好门，我就不送你上去了，早点休息，明天九点我来接你。”

　　“嗯。”

　　他的温柔话语，让容清顿时没了脾气，只觉得在他和煦的态度以及温柔的言语面前，任何人都会失了火气，变得言听计从。

　　在他的目送下，容清走进楼道，按下电梯，直到进了电梯，大脑还一片恍惚，怔怔看着跳动的楼层数字表，半天回不过神。

　　电梯停下“铛”的一声，才把她的神志惊回，叹息，她真是对季阳没辙，完全被他吃得死死的，到了他面前，她什么判断能力都没有，一切思考都停止。

　　走出电梯，拉开包掏钥匙，想着，现在她就算想再多也没用，不如不想，还是等季阳自己对她坦白的那天，包括，他为什么会对她这么的——特别，出乎常态的态度，终有一天，他会说的。

　　在这之前，她只要把握好自己的心，别丢，就成。

　　拿出钥匙往钥匙孔里插，正要扭动，毫无预兆的，一只手猝然出现，“啪”一声用力拍在门上，就近在她眼前咫尺。

　　“啊——！”容清吓得大惊失色，尖叫着转身。

　　身后那人敏捷的捂住容清的嘴，把她的穿耳尖叫堵在嘴里，并迅速将她整个人压在墙上，以自己的身体严实的压紧她，迫使她动弹不得。

　　容清吓得魂飞魄散，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午夜杀人魔！

　　她不会这么倒霉吧？才钓到红赤赤的小王爷，就要命殒恶魔手里，看来，连老天都不待见她，觉得她贪了不该她拥有的好事，才惩罚她的没有自知之明。

　　“叫什么！是我！”恶狠狠的声音，很熟悉，貌似今天听过。

　　定眼看，一张放大的美丽脸蛋，挨在她鼻尖几厘米外，不是杀人魔，是个超级美少年。

　　竟然是那只狼少年！

　　容清虽然没再叫，但是也惊讶万分的张大的嘴，傻眼看着眼前的美少年。怎么会是他？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要干什么？

　　联想到之前在季家他那诡异的表现，容清预感很不妙。

　　松开捂着容清嘴巴的手，云诺却没有放开她的身体，依然紧紧地压着她，浅栗色的漂亮桃花眼，复杂的看着她，细细的端详她每一处，目不转睛的，眼睛深处，有些痛苦，有些焦渴，有些得偿所愿的喜悦，还有这孩童似的恼怒。

　　那饥渴端详的神情，就像是经过长久的等待，经历了磨人的思念，才盼来今天的相会，迫切的要把她的每一处细微的地方，都深深印在脑里，不再遗忘。

　　容清结结巴巴的：“你、你要干什么？呃……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话让云诺眼眸瞬间冷下几十度，扫去先前的复杂情绪，松开容清，退后两步，冷冷睥睨她命令：“开门，冷死了，我要进去！”

　　他身上只穿着那件灰色针织休闲装，外面就套了件军装款的羊毛短大衣，连帽子和围巾都没戴，在这个北方城市，穿这么点，可是真的会冷死人的，刚才捂在她嘴上的手，就冰块似的冻人，估摸他待在外面很久了。

　　“你在这里等很久了……？”

　　眼刀一横，立即把她的话斩断在嘴里，容清识时务的转身，利索的打开门。

　　算了，不和一个孩子计较，况且他还是季阳的外甥，身世又可怜，少小失母的，她就大度点，忽视他的无礼好了。

　　亮了门道的灯，正要回身招呼云诺进来，人家小少爷已经毫不客气的从她身侧越过，大步走进屋，站在客厅里打量了一圈，皱眉厌恶的样子，好似很嫌弃这里的简陋寒酸。

　　“好冷。”他不满的说。

　　容清边去打开暖气边腹诽，再冷，也没有他狼少爷的面色冷！看他那张脸，跟南极万年永冻冰似的，可惜了，长了那么漂亮的一张脸。

　　云诺脱去外套，抱胸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目光锁着容清，随着她的身影移动，不错一分一毫的眼都不眨，看得她毛骨悚然。

　　这孩子，才这个年纪，已经有如此犀利慑人的眼睛，大了还了得，还不成魔，光是用眼神，就能活活杀死人。

　　不管云诺是为什么找上门，又是怎么知道她住处的，他是季阳外甥，来了就是客，她自然要好好招呼他，抱着这种与人为善想法，想到他可能在外面冷了很久，需要点暖身的饮料，容清主动到厨房，冲了杯热可可，端到云诺面前。

　　“来，喝了它，身体会暖和点。”和颜悦色，极力表现出亲切大姐姐的样子。

　　云诺眉头皱得死紧：“我不喝甜的！”

　　死小孩！还挑三拣四，容清忿忿，面上保持和气的笑容：“这样啊，那你想喝什么？茶，好吗？”

　　“酒酿汤圆。”

　　“……”

　　刚还说不喝甜的，现在又要求吃酒酿汤圆，这个就不是甜的了？磨死人的臭屁孩，要不是看在季阳面子上，她早就翻脸了。

　　“嗯，幸好我之前有买，你等等，我去煮。”虽然心里咕咕哝哝，脸上还是很祥和：“你坐一会啊，马上好。”

　　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找出一袋汤圆，直在暗骂自己的没个性，怎么表现得和个奴才似的，人家说什么就什么的，还笑得和朵花般，像是别人的任何要求，都是恩赐一样的甘之如饴。

　　狗腿清！

　　容清自我吐槽。

　　放了姜汁红糖，切了几片年糕，和汤圆一起煮，等到汤圆浮起来，又撒了些桂花干进去，那是妈妈特地寄来的。容清从小就喜欢吃酒酿汤圆，还喜欢在里面放晒干的桂花干，合着酒香，桂花的香气似乎也愈发浓郁，汤圆的口感好得不得了。

　　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汤圆出来，看到云诺站在矮立柜子前，拿着上面的相架在看，那是一张她和父母的合影，他背着的高瘦身影，显得颀雅而贵气。

　　“快来趁热吃，煮好了。”容清把碗放在茶几上。

　　云诺没有做声，默默放下相架，走过来坐下，端起一碗汤圆，闻了闻，看着碗里的汤圆，却没有动。

　　容清坐在他对面，也端起碗，盛起一个汤圆吹气，等到稍凉，放入嘴中，啊，好香，最喜欢花生馅的了，香极了！

　　想着等下吃完汤圆，一定要问问这个臭脾气的男孩，突然找上门，是来干嘛的？

　　呼哧呼哧，吃了三个下去，才发现对面的狼少年，一直没动静，疑惑地抬头，只见云诺一双桃花眼，柔得和水似的，正目不转睛的凝望着她。

　　他端在手中的那碗汤圆，蒸腾的袅袅雾气，氤氲他的眼，眸中的光华，柔淡如烟，霓丽无匹，让容清倏地大脑停工。

　　这个美得一塌糊涂的少年，真是个祸水！

　　“好怀念小清煮的汤圆，也只有小清煮的汤圆，才能让我吃得下，我可是一直最讨厌最讨厌甜的东西呢。”薄薄的唇晕上一层浅笑，像是在回忆什么：“第一次，你煮汤圆给我吃，我不肯吃，还被你凶了，那时的小清，一点女孩子的样子也没有，总是对我凶巴巴的，但是，我知道……。”

　　话语顿了顿，他放下碗，站起身走到容清面前，蹲下，抬手温柔的抚上她的嘴角，拭去她嘴角边的汤渍。

　　容清彻底震住，呆呆看着他，为他的话，也为他话里内容所勾起的某些模糊的记忆，被遗忘东西，太过朦胧，她抓不住具体的形状。

　　“小清是除了妈妈外，唯一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即使是骂我，凶我，也是因为关心我，希望我好，在我的记忆里，小清像慈爱的妈妈，像严厉的姐姐，又像单纯的妹妹，更像——”随着他的话语，他的脸也越来越靠近，最后，少年微凉的唇，印在容清的唇上，挟着宛如呢喃的低语：“青梅竹马的恋人，是我所有心愿的集合，一切的最终结果。”

　　“小清，我回来了，我发过誓，我会回来的，一定会再次回到你身边，谁也不能让我离开你。”

　　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什么都无法思考，她瞪大眼，傻傻的愣在那里，只余下眼前咫尺处完美精致的脸庞。

　　他闭着的眼，卷长的睫毛轻颤，柔软的唇，微微的凉，温柔的印合在她的唇上，珍惜的碎吻，呵护的轻啄，最后，趁着她的失神无措，长驱直入，肆无忌惮的侵入她的口中，在她的舌齿间挑逗。

　　半晌，在容清的气喘嘘嘘里结束这个吻时，狼少年意犹未尽的舔着唇，妖魅邪肆的一笑：“小清煮汤圆的手艺，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还是那么好味道，真好吃——”

　　坏坏的笑，带着孩子气的纯真，又有毒D藥般的性感，无辜里带着矛盾的邪魅，诱惑而迷人，他半是天真半是撒娇的笑着：“我还要吃。”

　　最后，在他所谓的另一种意义的“吃”里，容清脑子一团浆糊的，被小狼崽子夺取了初吻之后，还接连丢了二吻、三吻……

　　直到某只小狼餍足，神清气爽的舔嘴抖毛，她才惊觉，他，认识她，她怎么没有印象？

　　超级美少年是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