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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踢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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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了你怎么都想不到,看你今天到底有多阴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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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烨的婚礼是预想中的那样,所以没有什么新鲜事。
唯一的缺憾就是晏温没来。
查烨仔细查看了来人名单,除了晏铭就没有其他姓晏的人。
盼星星盼月亮,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不过这也是可以想象到的结果。好不容易逃出牢笼,依着晏温的个性,怎么可能再自投罗网。哪怕是在外面成个孤魂野鬼,也好过当家里的金丝雀。
查烨看查炜忙忙活活地布置人手,准备晏温一露面就将他一网打尽,很想劝他:省省吧。
不来也好。知道你在外面很快活。
晏温消失的很彻底。
晏铭搭进去不少银子来找这个不孝子。查家也帮了不少忙。只不过,查炜帮正忙,查烨帮的是倒忙罢了。
晏铭当真是着急了。年纪挺大的人了,每天生龙活虎地奋斗在指挥前线,一有风吹草动,老爷子便要亲自去查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老爷子把当初做官的那点品性全拿出来,实践证明,晏铭当初绝对是勤勉爱民的好官。
当然,这么费心耗财地找儿子,除了亲情,还有婚约的问题。
乔家小姐似乎死心塌地要跟了晏温,放话说哪怕守一辈子活寡都乐意。
于是晏家多了个老来逼婚的常客。
原本挺开心的一件事,愣是被晏温的举动搞成了闹心。
自从晏温离家出走消失无踪后,晏铭很闹心,查炜很闹心,乔家很闹心,那位乔小姐更闹心。
一时天下大乱。
只有查烨,连担心的假象都懒得做。越临近婚期,活的越是滋润,简直有走晏温老路的迹象。
一向与晏温关系最亲密的查烨居然这反应,不得不令人生疑。可惜啊,查烨此人水火不进,只说:“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强人所难,非圣人所为。”一句话屏退无数闲人。
无数闲人哀叹:有了老婆忘记好友。见色忘友之最,查烨是也。
每隔几日就给一次消息,活生生要把肥鸽子累死。
查烨道:“你爹很着急,把所有家丁都派出去了。”
“你爹把我哥也拖下水了,我哥热情似火地加入了寻找你的工作。”
“他俩江郎才尽,只剩通缉你了。”
“……”
“六月初九成亲,盼回。”
其实查烨这人也很絮叨。
如果鸽子会说话,它肯定要大骂两只无良的东西,说也说点要紧的好不好,就算说废话也别随便往我身上挂东西好不好!
没错,鸽子很尽责地把那只茶囊送到了查烨手上,刚一落地便瘫倒在窗台上动弹不得。
查烨捏着那个不伦不类的东西,知道是晏温又在取笑他。也不多回什么话。珍而重之地把它揣进怀里。
每日里书信往来,纸条也攒了一大叠。
晏温把这些纸条仔细按日期理好,塞到枕套里。一头栽倒,继续睡觉。
最是江南好,好景何不入梦来。
开店最大的好处就是见识到不同的人。
六月的江南闷热潮湿依旧。
店里新上了酸梅汤。晏温一向对酸的东西不感兴趣,如果有客人要酸梅汤,还会恨屋及乌地重哼一声表示不屑。
不过这重重一哼在渐渐熙攘起来的店里湮没地无影无踪。
众口难调啊……常叔拨拉几下算盘,在废纸上写下这四个字教给小炒写。
小炒居然难道说句大人话:“掌柜的最像长不大的孩子。”
呃……这话,好像在理。
常叔再次打量晏温。
不过店里还是掌柜的最大,所以对酸梅汤的鄙视依旧。
一天,有一个略带沧桑的声音竟然也叫了一碗酸梅汤,晏温习惯性地从鼻子深处重重哼出一口气。
声音竟然出奇的大。
一时店里安静下来。
晏温拧头望着天花板,此事与我无关,大家继续。
本公子丢人也不丢到这份上。
乐和的众人也很识趣,沉下去的声音如浮木一般浮出水面。一切照旧。
除了一个奶娃娃不和谐的大笑。
“爹爹,那个人怎么整日跟睡不醒一样?”
“因为周公太喜欢他了。”沧桑的声音平静无波。
“为什么周公喜欢他啊?”奶娃娃的职能就是打破沙锅问到底。
“因为他睡不醒。”继续的平静无波。
扑哧,扑哧,扑哧。
冷,六月忽然飞雪,火炉突然熄灭。
座中客人口中茶水无一幸免,全部喷出。
诡异的寂静后,爆笑迸发。
“常叔,小炒,有踢馆的,叫出老张,关门放狗。”晏温非常世家风度地下达了这一指令。
常叔,小炒和老张异常团结地树在男子和奶娃娃前面。
奶娃娃哪见过这架势,哇的一声就哭了。
这老中少三代的魄力还真没的说……
晏温生平最见不得别人哭,同样的挂满黑线的还有老中少三人组。
所以情况在哭声爆发后瞬间逆转。店里所有人硬化成了兵马俑。
“乖乖别哭了,爷爷这儿有算盘,你听听,还有响呢……”常叔毫不犹豫把宝贝算盘送到奶娃娃跟前。
“……别哭了,你看我被掌柜的骂那么厉害也没哭过……”小炒凑在奶娃娃跟前,想要碰碰她的手却差点被咬。
“那个啥,真对不住,我有桂花糖,吃一个,呵呵呵……”老张笼络人心的手法就剩下吃的了。
晏温呢,看到小孩哭早就傻了。
一双大手抱起奶娃娃的腰,揽在自己怀里,竟然很温柔地轻轻拍打她的背,摩挲着奶娃有些发黄的头发,柔声道:“他们跟你开玩笑的,莫哭了。”
奶娃立刻不哭了,连抽泣声都没有。如果不是她眼里溢出的泪水和发红的鼻头,谁相信这个乖乖的小孩刚哭过?
所有人大舒了口气。
气氛立刻缓解。
男子,应该说男人,打量了一下晏温。细长的眼有种不可抗拒的威胁。
可惜的是,晏温见多了查炜的威胁,早有了免疫功能。
男子道:“你就是温老板?”
“我就是鼎鼎有名的温季温大老板。”晏温从不知脸红是啥滋味。
男子轻笑起来。
“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跟你和令千金道歉。”被奶娃用饱含泪花的眼睛扫过后,晏温觉得浑身不舒服。
“无妨,女孩子家原本就爱哭。”
晏温果然不适合应付这种场面。
男子和女娃也相当配合地闭嘴。
冷场,非常冷。
六月不仅飞雪,而且结冰。
最后还是常叔跑出来收拾残局。还是老人家有经验,处理这种棘手的事情也绰绰有余……
晏温单方面决定给常叔加奖金。
可是……
晚上结账时,常叔面无表情汇报:
“算盘珠子六枚,桂花糕松子糖各两包,上好老君眉三两。”
因为算盘残缺不全了,常叔只好笔算,折腾半天后才道:“总计损耗十七两八钱银子。”
晏温要嘉奖的话停在喉咙那里再也说不出来。
妈的,老子认栽。晏温这晚上的觉睡得并不安稳。
不过从此,带小孩来茶馆的客人越来越多。
踢馆的发生几率也不断攀升。
那一对父女,也成了常客。
正是传说中的不打不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