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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消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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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要有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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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炒是个很有爱心的小孩。
当晏温看到他尖叫着,小心翼翼地躲过一只蚂蚁时,悲哀地给他下了个定义。
有个小孩子在一边也是很好玩的一件事。当然,这个小孩不没事找事就更好了。
“掌柜的,你看这字这么写对不对?”
“我说小炒啊,常叔也会写字,他也能告诉你这个字怎么写的……”被从睡梦中打扰无数次的晏某人有起床气。
“可是常叔说让我来问你,他说掌柜的最有学问!”天真的小孩……你还不知道此人本质吧……
“……这是常叔夸奖了,其实我也就读了几年书,这会儿早忘光了。”晏温半真半假地敷衍。
“可是……”
“没有可是!”
“但是……”
“也没有但是!”
小炒水汪汪的眼睛立刻水雾弥漫。
果然,欺负小孩是最有趣的。恶劣的晏温不负责任地想。
重新开张的茶铺冷清依旧。并没有因为里面干净了许多,还多了一个整日懒洋洋睡在躺椅上的年轻人而红火起来。
似乎连成本都没收回来。
晏温不懂帐,不过除了常叔和小炒没几个人影晃进店来的场面他懂。
这跟坐吃山空什么区别?骨子里对银子一点点流失觉得痛的晏温愤怒了。
于是无数个声音叫嚣着:
本少爷要改革!!!!
改革这种事情说得简单,做起来可就难咯。
门前拉上横幅,门上贴上标语,柜台前摆上两张桌子和马扎,茶壶筷子一样不少。
晏温忍痛数出一张银票购置了如此这般的物品。
看着打扮得跟饭馆差不多的茶铺,常叔的声音颤抖了
“掌柜的,咱们要改行开饭馆吗?”
小炒很看眼色地吆喝起来:“客官,您要打尖还是住店啊?”
看着在厨房瞎忙活的温掌柜的,一老一少还是很理智地选择了沉默。
谁也不会忘记他发飙的样子。
老少爷俩非常默契地打个寒战。
再怎么折腾,也是花你的银子……
瞎忙活的结果就是瞎。
一盘焦炭彻底点燃了晏温的怒火。
“掌柜的,咱厨房年岁大了,您饶了它吧……”
“掌柜的,我昨晚藏在碗柜里的芝麻和红枣怎么没了!!!”
“掌柜的,昨儿刚进的那二斤好茶呢?怎么光剩竹篓了?”
“掌柜的…………………………………………”
亮晶晶的四只眼睛盯着晏温手里那盘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声也不敢不吭。
“我决定,咱今晚就吃这个。”晏温面无表情地把盘子扔桌上。拿起筷子就啃。原本白净的面孔沾上不少烟灰,平添不少颜色。
“掌柜的,以后还是我做饭吧……”小炒实在没有勇气拿起筷子去触碰那盘不明物体。
“我不会虐待童工和老骨头,哼,要你吃你就吃,废话怎么那么多!不吃滚蛋!”晏温凶巴巴。
常叔和小炒同时喉咙一滚,和着焦炭咽下去的还有没出口的话。
于是,大半夜,温记茶铺的厨房传出这样的声音。
“常叔,你少吃一口啦,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跟我抢,老不羞!”
“你个娃娃怎么不知道尊老啊。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被掌柜的折腾散架了……”
厨房被横扫一空……
在不知浪费多少柴火和好茶叶后,晏温终于端出一盘可以入口的玩意。
对,只能称之为玩意。软趴趴地窝在碟子里,跟晏温平时睡觉的姿势一摸一样。
果然是物随主便。
调教过无数次后,终于不再不再犹豫,常叔和小炒非常利落地操起筷子夹起一块就往嘴里塞。
坐在上手位置那个无良的始作俑者眯着双眼,笑吟吟地看手起筷落,一盘玩意消失的一干二净。
“我决定,茶铺从今儿起改成茶馆,茶继续卖,捎带着卖点吃食。”晏温大手一挥,下令。
“掌柜的,您说得吃食是……?”小炒和常叔不约而同地盯着已经干净的盘子瞬间僵硬。
“喏,就这个,”晏温嘴角出现危险的笑纹:“我做得点心不错吧?”洋洋得意的晏某人下厨终有成效,恭喜!
“不错不错……”老少爷俩抬手擦汗。
“那就这样了!”晏温伸伸懒腰,站起身,破天荒没有去睡觉,转身往大街上走。
“掌柜的,您这是要去哪儿啊?”显然这状况很不合情理。
“我饿了,当然是吃一顿好的去。”晏温的回答从来不拖泥带水,丝毫不理会背后惟有泪千行的二位。
不得不承认,懒人有懒福。晏温的馊主意很奏效。
但凡新鲜事物,人们都有兴趣尝试。小城虽小,有俩闲钱而且好吃的人不在少数。
只不过……做点心的任务终究没能落到温大掌柜的头上。
常叔招来了个老乡,人称张师傅的,继承了晏温衣钵。
理由有二:其一,晏温是掌柜的,怎能做厨子的粗活,自贬身份可不行!;其二:老张手巧,伙食一流。当然,还有最重要的,隐藏的一条理由,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常叔和小炒一再声明,多个厨子是应该的,并且抗议无效。晏温只好默认。
哼,好男不跟老头小孩斗。
喝壶小茶,吃点小点心,睡个懒觉,这日子过得真是悠哉游哉。
不止晏温这样想,几乎全天下所有人都这样想。
活广告晏温整日懒洋洋地缩在椅子上,在茶馆不大的地界上甚是扎眼。来的客人没有不好奇地看这个从没精神抖擞过的少年。
潮流是怎么形成的?靠得就是宣传!
在柜台后算账算到嘴巴合不拢的常叔和一直跑来跑去的小炒自此对掌柜的不雅的睡姿没了反对意见。
晏温更是变本加厉地在窗口位置加了两把藤椅,规定:贵宾雅座。
竟然也有人愿意多出一倍钱,躺在藤椅上模仿温掌柜。
钱来的更快喽!
皆大欢喜。
如果不是那只肥鸽子扑楞楞飞进来,晏温是打算再次会周公的。
取下信,抓把小米在窗台上,鸽子咕咕叫着啄食着米粒。
信很简短。
六月初九成亲,盼回。
晏温攥着纸条,向来干燥的掌心竟然冒出了细细汗液。
要死,你有必要吃那么多吗?不知道现在小米很贵啊!晏温恶狠狠地揪鸽子头顶的羽毛,痛的鸽子四处乱飞,一地鸽毛。
唤过小炒,命他去街上买了个香囊,又跟老张要了一把上好花茶。
拆了香囊,把里面塞得艾草花椒统统抠出来,然后把茶叶塞进去。
寻思半天,找了张小纸条,挥毫一番,也塞进香囊,啊不,茶囊里。在鸽子腿上绑紧了,扬手放飞。
嗯?怎么没飞?
原来鸽子还在贪恋着窗台上尚未吃完的小米。
晏温抓起鸽子就扔到了半空,快手快脚地把剩下的小米全拢在手心里。
鸽子极其幽怨地盘旋了一下,最终还是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