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花开的幸福》salav

3、Chapter3

　　上了学之后的袁小佳也安分不到哪去。
　　学校的设施有限，没有电铃，只是在楼前那棵老榕树较低的枝桠上绑了一块铁皮，到时间下课的时候学校唯一的一个教书先生就会停下手里的活去敲铁皮。“当当”的声音时常要在学校的上空回荡好久才能散去。
　　每当这个时候袁小佳就会第一个从门里冲出来，然后一口气爬上二楼把还在认真做笔记的于晓磊就那么不由分说地拖到楼下。
　　其实拖他下来也没什么用处，她们一年级的游戏早就已经不适合三年级的大孩子玩了。基本上于晓磊都仅仅只能充当观众而已。袁小佳心情好的时候就只顾着自己玩了，时常会忽略了他这个被无情地拖下来又无事可干的闲人。
　　当然也不是尽无用处。例如有小孩子欺负袁小佳的时候，她立马就会把于晓磊这个救兵给搬出来。常常是趾高气扬地宣称于晓磊是她哥哥之类的云云。
　　不知为什么，听到她这么说，于晓磊的心里总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舒服，却又说不清楚。可是反对的话又不太好说，只好保持沉默。
　　心情不好的时候，袁小佳会在放学后踩着于晓磊的背去敲榕树下的那块铁皮。
　　“当当当当……”铁皮的声响在寂静而又空旷的教室里回荡着，一遍又是一遍。
　　袁小佳一直要敲到敲不动了才肯停下来，而此时，被她垫在脚底下的于晓磊常常是累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轮到敲钟的日子，于晓磊会比平常晚回家很久，也常常因此赶不上晚饭。
　　他爹追问了很多次，他总是编着各种理由进行搪塞。他爹眼见问不出什么，也就不再多问，只是把饭放回锅里热热，然后再端给他吃。毕竟于晓磊是那么地乖，也许是留在学校写作业也说不准了，只是不好意思说罢了。
　　袁小佳的话，原本没上学的时候就常常是找不到人影，她爹早就是见怪不怪了。因此对袁小佳的晚归从未发表过任何意见，毕竟能知道回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于是敲钟的传统就继续这么保留了下去。
　　小孩子里有一种很流行的游戏叫过家家，袁小佳没上学的时候天天和一帮男孩子疯玩，自然不知道有这么一种游戏。
　　那天放学前的最后一堂课是活动课，一帮小朋友们玩得不亦乐乎，到了放学的时候还是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太尽兴，于是商量着放学以后留下来继续玩。又不知是谁提议说要玩过家家，大家一拍即合，就都留了下来。
　　袁小佳虽然不知道过家家是什么，但一听说是做游戏，二话不说就留了下来。
　　角色基本上都定好了，袁小佳当的是伴娘，可是最关键的一个新郎却没有合适人选。
　　男生想留下的都在了，不想留下的早就一哄而散了，现在要去找个新郎出来还真不是那么容易。
　　袁小佳试图和别的小朋友商量，看看能不能将就着把她旁边的伴郎当新郎给替了。
　　谁知她一说，引出一片反对的声音。有的说伴郎长得太丑，有的说伴郎成绩不好，有的说伴郎调皮，更有甚者还有说伴郎配不上新娘的。
　　袁小佳头大，又不是真的结婚，要求也太高了一点吧！
　　就在大家争执不下的当口，于晓磊正好从楼上下来，他由于今天要做值日的缘故，比别的孩子出来的稍稍晚了一些。
　　原本以为袁小佳早就回家了，谁知出门一看她还在楼下站着，而且好像还和一堆小朋友们在争着什么。
　　于晓磊走近的时候大家都停下了争吵看向他，于晓磊隐约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刚想转身离开就被一个小女孩拉住了胳膊。
　　“袁小佳，就让你哥当新郎好了。”说话的是新娘。
　　新娘发话了大家自然不再有什么异议，一致看向袁小佳。
　　袁小佳偷偷瞟了于晓磊一眼，发现某人的脸色倒没什么变化，努努嘴，表示默认。
　　就这样，于晓磊莫名其妙地就当起了人家的新郎，伴娘还是袁小佳，说不出的奇怪。
　　一帮小孩，嘴里模仿着结婚时吹的喇叭声，浩浩荡荡地绕着榕树绕了两大圈，绕完以后郑重其事地又拜了天地。
　　原本以为这样就算完了，谁知一帮观众平时看村里头的婚事看多了，此时也起哄着要新郎去亲新娘。
　　袁小佳的脸拉得跟什么似的，可是想想当初开始的时候自己都答应了，此时跳出去拉人怎么都说不过去，只好在一旁忍着默不作声。
　　于晓磊看了袁小佳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就那么走了。等一帮小朋友回过神的时候他早就没了影子。
　　没了新郎，再玩下去也没意思。大家只好收拾收拾东西各自回家。
　　袁小佳耷拉着一张小脸，犹豫着是回家还是去找于晓磊，想了半天都没个结果，索性就一屁股坐在树底下不走了。
　　她爹找到她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回去又挨了一顿板子，袁小佳这次倒是没哭，连晚饭都不吃就钻进被窝睡了。
　　第二天袁小佳一瘸一拐去学校的路上碰到了于晓磊，看了他一眼，然后收回目光只顾自己走。
　　于晓磊着实有些意外，平时碾都碾不走的某人今天连理都不理自己了。于是急忙紧跑几步追了上去。
　　“你又被你爹打了啊？”
　　“嗯。”
　　情绪很是低落的样子。
　　“为什么？”
　　“我昨天半夜才回的家。”
　　“你去哪了？”
　　袁小佳抬头又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意思很明显，还不都是因为你！
　　这才想起来昨天自己扔下一群小朋友自己走掉的事。
　　“我昨天突然想起我爹让我放学后早点回家帮他修房子的事，所以就先走了。”
　　昨天心底突然升起来的那股怒气让自己一时就失了分寸，但是还是不要告诉袁小佳的好。
　　“那你也不说一声，害得我还以为你生气了！”某人的表情十足的幽怨。
　　“我走得太急了，忘了说了。”
　　“不管，害得我还被我爹用板子打了一顿！背我去学校！”
　　“不要了吧？”
　　“要！就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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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日子，简单却快乐得有些不可思议。
　　可是……人毕竟是要长大的，到时候，我们又会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