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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混乱的樱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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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樱木花道开烤流川枫的时候,湘北公学的院长室,一位穿戴考究的夫人正在争论着什么。
“对不起,您的要求,我们不能答应,流川夫人。”胡子雪白的校长彬彬有礼地说。
“我觉得我的要求并不过分!只不过是要我的女儿进入玉组学习而已!”流川夫人的眼睛细长而微微上挑,那形状比流川枫还要美得多,现在,这对优雅的丹凤眼瞪得老大,简直要把乌黑的眼珠子瞪出来。
“这传出去叫什么话?哥哥已经是湘部的主要成员,妹妹却还在瓦组学习,你们这样做令我们流川家很为难!而且要我怎么和孩子交待?”
“夫人,恕我直言,说是女儿,其实不过是养女而已。”校长顿了顿,加重了语气。
“养女又怎么样?从小在我们流川家长大的,现在都十四岁了,能和平民天天凑在一起么?”流川夫人也提高了嗓门。
“可是,流川小姐很明显并没有流川家的高贵血统,却也是事实吧?放一个血统不明的人进入玉组,一定会被议论的。我们也很为难。请您也为学校考虑考虑!”校长语重心长地说。
听到这话,流川夫人顿时语塞。
贵族出身的她当然明白,只要把血统这东西拿出来说事,那就神仙也帮不了忙的。
几乎所有的贵族都将血统看得比眼睛还珍贵,而流川家又向来以高贵纯净的血统著称:他们从始祖到现在,从来没有与高等贵族以外的人员通过婚,对于配偶的要求也是慎之又慎。
流川夫人原是流川家的大小姐,招赘后生下的儿子流川枫,被称为最接近于祖先的传人。
她脑子里胡乱想着,拽拽华美的和服裙摆来到走廊里。
“母,母亲大人。”一个有些低沉却又清晰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惊讶地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清瘦的女孩。
说是女孩,其实也没多少女孩的特征,一身黑色瓦组和服制服;个子不算低,但就是没有一点妩媚的气派;那张小脸儿上,表情也太僵硬了点儿~~~~~~
女孩默不作声,只是深深一躬,扎成马尾的栗色长发顺着肩膀滑了下来。
“小樱啊。”流川夫人苦笑着,捋起女孩栗色的辫子:“你逃课了哦!怎么知道今天我要来学校?”
“唔。”女孩不知该怎么解释,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只是望着流川夫人白皙的瓜子脸。
她的眼眸,是种奇怪的颜色,不是纯粹的金黄,也不是绝对的乌黑,有些像酽酽的新茶,又好似不见底的琥珀。
瞅着这对眼睛,流川夫人漂亮的眉头微微一皱。
这幅长相,也难怪人们总抓住血统说事!她,到底是长得太不像流川家的人了。
说到流川家特殊的长相,老一辈人的意见是:这全托了始祖狐神的福。
流川家的人,不论男女,都有一头乌黑柔顺的发丝,外加一双摄人心魄的丹凤眼,那眼珠越黑代表血统越纯正,据说这样的人,身体里蕴含的力量也就越强。
“小樱啊,”流川夫人的语气中蕴含着些许歉意:“还要继续在瓦组学习哇!”
比起她的心神不宁,女孩眼眸中倒是满满的平静。
“是,母亲大人。”又是一躬。
“没问题吗?如果不开心,那不上学也无所谓~”身材高挑的流川夫人弯下腰说。
女孩使劲摇摇头。
“那我就先回家罗?”做妈妈的仍然不放心。
“母亲大人慢走。”女孩索性一躬到底。
“晚上还是不要家里派车来接?那么要早点回来啊!”流川夫人叮嘱半天,终于踏上归途。
目送那高大美丽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女孩瘦小的身体里长长嘘出一口气来,刚才一本正经的端庄表情也稍微活泼了一些。
“喂!小樱!”忽然,一个巴掌结结实实拍在她斜斜的肩膀上,“你逃课了!”
“很痛!!”她气恼地回过头:“靖一,你干什么?”
拍她的,是一位身材高大、虎头虎脑的男孩,此刻,这个被称为靖一的孩子,正笑呵呵地挥舞着刚才行凶的巴掌站在她的背后。
“我是班长,学生逃课,我当然要调查!而且~打招呼打招呼,不打,怎么能叫打招呼?!”男孩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里全是笑意。
“不要在那里笑得那么难看~椿靖一君~~~~~~~~~~”樱愤愤不平地转过身,迈开大步向教室走去。
“喂!小樱,等等我~”椿靖一连忙跟上:“呃?你妈妈刚才来学校了?”
“是母亲大人!”樱一边纠正,一边从宽大的袖口掏出个弹弓,冷不丁转过身冲着椿靖一的眉心打出一团宣纸。
“哎呀!”椿靖一惊叫一声,又摸摸脑袋:“哈哈,还是那么准。”
“这么近打不中才怪!”樱撇撇嘴,加快脚步:“打铃了!快点!”
就在流川妈妈乘车离开湘北公学之时,她最引以为豪的儿子流川枫,正面临一项令人哭笑不得的危机。
春季可爱的阳光是最好的催眠良药,流川枫睡得不亦乐乎不说,还顺带做着美梦,朦朦胧胧间,自己似乎置身于葱绿的树荫下,任由微风拂面,惬意得很。
哎?怎么突然周围撩起熊熊烈火!?
火舌卷着树叶铺天盖地,他只感觉自己的眉毛都要烧掉。
情急之下必有良策,虽然还在睡梦中,但他的眉头却已经紧蹙。
“嘿嘿嘿~~~~~~~~”樱木花道已经得意到几乎要飞上天去。
“天才就是天才!你这个混蛋,受死吧!”他喃喃自语。
正在洋洋自得,突然,他身边却闪过一道奇怪的光,那光束先是火红,而后逐渐变黑,最后竟然呈现出诡异的蓝色。
待樱木回过神来,只见雪白的刀锋正抵着自己的胸口。
乌黑的刀把,正握在依旧熟睡的流川枫手中,虽然脸上已经烤红了一片,但睡相却还是比谁都安详。
“火狐丸,冰冻!”随着这一句梦话般的低吟,樱木花道顿时不明就里地变成一块巨大的坚冰。
他的嘴,仍然诧异地保持大张的状态。
顿时凉快许多的流川翻个身,继续睡,全然不管自己脸颊那块烧伤。
“彩子小姐!彩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湘部宁静的医疗室里,一头美丽卷发的井上彩子小姐正在津津有味阅读一本爱情小说,谁知冷不丁却被几个队员打断思路。
“什么不好啦?”她不情愿地站起身来。
“新来的两个队员,流川枫,和樱木花道受伤!”队员们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流川枫?!”彩子惊叫道:“他会受伤?!快带我去看看!具体是怎么回事?!”
“是,是这样,流川枫是脸上轻微的烧伤,严重的是樱木花道~~~~”队员们继续解释。
“总之快带路!”彩子一边往外走一边叹气。
出身于高级贵族的她,从小就显示出高超的治愈能力与干练的处事风格,顺理成章进入湘部后,却屡屡遇见各种头痛的事件。对于世交流川家的这位公子,她过去也接触过,虽然不爱说话,但也不是个没事找事的孩子,可是,刚进湘部没几天,怎么也如此的胡闹?!
“偏偏队长不在的时候又闹事!”她顿了顿,命令道:“也把木暮副队长请过来!”
屋顶上,流川枫歪着脑袋端详樱木花道冻在冰块里的红头发:他怎么也搞不清楚:到底是自己梦游呢,还是这家伙自找苦吃?
“唔~”不过脸上火辣辣的疼一阵紧似一阵,抱着自产自销的想法,流川叹了口气,无奈地伸手将包裹着樱木的大冰块掰下个角,敷在烧伤上。
相比之坐落在山腰上湘部的混乱,山脚下的湘北公学倒是安静如常,今天由于教师会议,下午放课很早,学生们叽叽喳喳,三三两两地说笑着准备回家。
流川樱将书包往肩上一挎,走出门去。
“喂!”椿靖一不知何时又从后面跟了上来,依旧是拍了她的肩膀以示“打招呼”。
樱默不作声从袖子里掏出弹弓,转身就是一弹。
“好痛!这是什么啊?!”椿靖一捂着光洁的额头嚷嚷。
“你再这样打招呼,我会让你更痛。”樱瞅了他一眼,唇边带些不动声色的微笑。
“我说,我可是有正经事!”椿靖一认真地说道。
樱转过身子,茶色的眼珠仰视着他。
“就是,就是你答应过我的~”椿靖一英武的脸上突然布满委屈的表情。
“哎?”樱不解地望着他。
“你曾经答应过我,去我家玩~~~~”椿靖一愈发的委屈。
“哦~~~~~~~”樱拖长了腔调,同时扬起脖子挠挠脸蛋。
“已经忘记了。”将近一分钟后,她恍然大悟地说。
“什么?!你可是两年前就答应了!”椿靖一简直要抓狂。
“两年前?”樱眨眨茶金色的大眼睛:“两年前,我们应该是12岁吧?14岁的人怎么能记得住12岁的事情?”
“你这叫什么理由啊?!”椿靖一小剑般的眉毛顿时皱成一团。
“行了,”眼看面前这大个子要抓狂,樱连忙将手在面前挥了挥:“虽然忘记,现在也算是知道了,那么,椿靖一君,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在下帮忙的么?”
“不要说话那么一本正经,真啰嗦~~我不就是请你来我家玩么?”椿靖一的不满,顿时由于“在下”这个文绉绉的词而全部替换成难以名状的无奈。
说起这二人的相识,只不过是由于他们从8岁开始就一直在瓦组的相同级别进行学习。
对于瓦组的学生来说,流川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虽然冠着高等贵族流川家的姓氏,却很明显没有一点流川家的特征;虽然脸上的表情总是如同人偶般端庄,却天天把弹弓揣在袖子里;虽然嗓门不小,声音也颇为浑厚,却从来不会主动与人搭腔~~~~
正因为诸如此类的原因,平民出身的瓦组学生,有很多都与这女孩没什么交集。
至于拥有贵族血统的玉组,对于这么个怪胎的存在有多不高兴,就更不用说了。
8,9岁的椿靖一可不像现在这样高大体面,体弱多病不说,还有个总爱哭鼻子的习惯,这样的性格,当然会引来诸多高年级的欺负。
有一天,相依为命的姐姐精心为他制作的风车,被一个面貌凶恶体积庞大的少年狞笑着扔到了高高的树杈上。
“有本事就爬上去拿啊!可千万别摔死!”对方这样狂笑着离去。
他只觉得天都要塌了,除了坐在地上哭到全身颤抖,没有任何事情能做。
“喂。”一声干巴巴的招呼。
抬起泪眼,面前站着一位同样身穿瓦组黑色和服的纤瘦女孩。
“是那个么?”女孩伸手一指。
他哽咽着点点头。
对方麻利地将手伸进袖口,摸出个深褐色把手的小弹弓来。
不过,后来的事情,椿靖一已经记不清楚了,他只记得,她将风车拾起,用宽大的袖子擦擦灰尘,随后递到他的手中。
“有一点损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坏了也比没有强,你说是不是?”声音并不像一般女孩轻柔娇嫩,不过此时此刻在他听来,却又那样温暖悦耳。
可能就是从那时起,渐渐成了好朋友吧?并排走在前往自己家的路上,椿靖一这样想着。
几年过去,他已经是瓦组最出色的学生之一,当然不会再为被欺负这样的小事哭个不停,但不知为何,他仍觉得,这些都是她存在的缘故。
“喂,靖一,”樱笑道:“这次的考试成绩也很棒啊!你的剑术也长进不少吧?”
“还不是多亏我老姐。”椿靖一长出一口气。
瓦组的学生如果想学习贵族的课程——剑术,就必须交额外的费用才可以,姐姐为了弟弟的前途,作了艺妓来赚钱,虽然只是卖艺,但已经令椿靖一总是从心底里泛起一阵内疚。
要不是为了自己,姐姐恐怕早就能够嫁人,过上平静的生活吧?
樱看了看他,继续自己的话题。
“相比之下,我就完全不行。”她笑了笑:“不用说别的,就是本来女孩子应该擅长的治疗与占卜也是一团乱麻,母亲大人还总是要求我去玉组,就我这样,去了也会瞬间被打回来吧?”
“小樱,”椿靖一扭过脸来,“能不能不要总是母亲大人母亲大人的叫?据我所知,贵族里平常也都是叫爸爸妈妈的?你这样很别扭吧?”
这句话,樱却似乎没听见一样。
“那个挂着名牌的大门就是你家?”她兴致勃勃地问。
“哦。”椿靖一点点头,连忙加快脚步。
这所房子坐落在一条热闹大街的尽头,宽阔干净的院落令人看上去心中很舒服。
“我姐姐就在隔壁的艺馆表演节目,”椿靖一放下书包,从桌上拿来一只桃子递给樱:“可能要到傍晚才能稍微休息一下。”
“靖一君,你姐姐,一定很漂亮!”樱一边啃桃子一边说。
“呵呵呵~~~”提起姐姐,椿靖一却总是条件反射地白了脸。
“我们能不能去看看?”茶色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艺馆里十分热闹,老远就能听见咚咚的鼓声、叫好声、使女劝酒声混成一片,借着甜美的薰香散播到屋外。
椿靖一拉着流川樱蹑手蹑脚走到屏风后,往里面指了指。
“中间那个就是!”他小声说。
那是个身材纤细修长的年轻女子,看上去不到20岁,秀眉长目,云鬓乌黑,紫色振袖和服配着白色绸缎的腰带,更显出皮肤的娇嫩莹润。
“真的,是个漂亮的人啊!”樱喃喃自语。
不过,还没等她从痴迷中回过神,一个精致的鼓槌已经凶猛地冲了过来,越过她的头顶不偏不倚打在椿靖一好看的鼻子上。
美人一改刚才娇美的神态,柳眉倒竖挥舞着胳膊,气哼哼地来到她面前。
“呃~”樱骇然地缩起脖子,谁知这女子却一从她后面拎起被鼓槌砸青鼻子的椿靖一。
“靖一!!!这个时候是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么?!你是不是在逃学?!给姐姐说实话!”呖呖莺声却气势十足。
“老,老姐!今天学校放学早啦~~~痛痛痛!!!”椿靖一的耳朵被揪得通红,他龇牙咧嘴地嚷嚷。
流川樱目瞪口呆地瞧着这一幕。
“你,你不信!我还有同学来玩~~~~”椿靖一想起了身边的救兵,忙不迭指着樱辩解。
女子漂亮的眼眸闪过锐利的光芒,最后定格在嘴里含着块桃肉的樱脸上。
“请多,多,多多指教!我,我叫流川樱,是,是椿靖一君的同学!”樱结结巴巴地一边鞠躬一边自我介绍,额角也不禁渗出了冷汗。
“啊!你就是流川樱!”做姐姐的立马换上温柔可亲的笑容,将手中的弟弟随便往身后一扔,彬彬有礼地招呼起来:“你好你好!我叫椿妩子,请多关照!”
看那笑容,哪还像刚刚海扁弟弟的大姐呢?
“妩子!快点上场啦!”还没等樱答话,表演台上其他艺妓已经急迫地呼唤起来,看得出,椿靖一的姐姐在这里的地位并不一般。
“来啦!”椿妩子一边答应着,一边笑说:“我先去忙了,你们好好玩吧!靖一,记得去拿点心给流川同学吃哦!”
“快去吧,你这凶狠的女人~~~~”椿靖一揉揉鼻子,十分不满地嘟囔。
不一会,精美的里间就传来椿妩子那娇美的歌声,宾客们纷纷称赞叫好,倒也热闹。
樱慢慢啃着桃子,不时瞟瞟歪在坐垫上的椿靖一。
天色渐渐暗了些,宾客也越来越多,热闹变成了嘈杂,原本清澈的空气也有些烟雾缭绕。
“很多都是贵族啊!”樱扶着窗户向外张望那些刻着家徽的马车,椿靖一也点点头。
在这里面,最华贵的,还要数一驾镶嵌三把巨大螺钿刀的深红色马车。
当拉车的三匹白马停妥,里面便走出一位青年公子哥儿,一身不能再讲究的装束,脸上的表情除了放浪不羁找不出另外一个词来形容。
他后面跟着一群唯唯诺诺的侍从,一班人马浩浩荡荡走进表演的大厅。
“神奈川的首富三井。”椿靖一撇撇嘴:“据我所知,这可是个出名的浪荡子。”
“什么叫浪荡子?”樱百无聊赖地将光溜溜的桃核在嘴里转来转去。
“这个~~~~~~~就是天天不干正经事就知道吃喝玩乐的啦!”椿靖一一头雾水地解释:“我说,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这样说,我家的兄长大人倒肯定不是浪荡子。”流川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笑了笑:“别说玩乐,就是吃喝对于他,我看也纯属是为了能活下去。”
“身为贵族,有那么好的天分,还这样努力~~~~~”椿靖一五体投地地连连点头。
樱浅浅一笑,继续望着门口来来往往的达官贵人们。
椿妩子的歌声随着夜幕的降临愈发动听,显然,很多客人都是冲着这点来的,他们喝彩、叫好,送上不计其数的珠宝与绫罗,顿时华美的大厅里愈发的嘈杂。
“这么晚了啊!靖一,我得回家了。”流川樱抬眼看看擦黑的天幕,对椿靖一说。
“啊。”椿靖一还来不及答应,忽然,里屋传来一阵不谐和的吵闹。
“没听见人家说不愿意吗?!”椿妩子悦耳却又直率的声音。
“你给我住嘴!小娘们,老实上台唱你的去!大爷我可是花钱来听的~!你管不着!”一个粗壮的中年男子威胁。
两个人一愣,连忙闪进里间。
只见盛装的椿小姐双手叉腰,柳眉倒竖脸颊绯红,面前站着一个满面油光的矮胖男人。
“把你的臭钱退给你,给你唱喉咙都会长脓包!还敢非礼我们这里倒茶的姑娘,你算哪门子的贵族?!”椿妩子的声音也高了八度。
“什么?!你这个臭戏子竟敢对本大爷这样说话?!知道不知道,我可是大名鼎鼎黑井组的第二把交椅,把我惹了死全家!”中年男子恼羞成怒,卷起袖子露出黑壮的胳膊。
“混蛋!”椿靖一咬牙切齿,已经顾不得许多,刚要上前,脸颊旁边突然闪过一道飞快的线条,不偏不倚砸在胖男人的塌鼻梁上。
“哇!!!!”随着一声惨叫,胖男人捂住鼻子不由自主地弯下腰去,眼泪鼻涕顿时泛滥。
椿靖一目瞪口呆地回过头来,只见流川樱正若无其事地摆弄着弹弓的把手。
“桃核还真是够硬的,哈?”她笑了笑。
“哪里来的小鬼?!这样戏弄本大爷?好哇!本大爷今天就把这里拆了!让你们给老子填堵!!!”男人的粗胳膊肌肉直蹦。
椿靖一在旁边早就气得七窍生烟,这时候正要扑将上去,那只丑陋的黑胖胳膊却已经被一只修长的手牢牢抓住。
“你又是哪棵葱?”男人咆哮。
“黑井组么。”一个成熟却又不失年轻的声音语气漠然地重复:“这么说,你是铁男的手下?”
“老大的名也是你叫的?!臭小子!放开你的脏手!”男人负隅顽抗,但语气明显心虚许多。
“你们的老大,是我拜过把子的兄弟,而抓住你却感到非常恶心的,是三井寿我!”青年男子一字一句地说。
“什么?!”中年男人的随从们听到这话,纷纷大惊失色:惹了老大的结拜兄弟,那还了得?!
“给你们一点时间,马上在我面前消失!否则的话,明天给你们老大写个便条,你们可就~~~”三井原本俊美的双重眼皮突然露出阴险的微笑。
众喽罗一哄而散,四周看热闹的宾客则又敬又怕地瞧着这位身材高挑却放荡不羁的男子,议论纷纷。
“三井少爷可真厉害啊!”
“是啊,别看他总是花天酒地的,其实却也是条汉子!”
椿靖一瞠目结舌,椿妩子却不动声色地走上前去。
“这位哥儿,”她压低声音拍拍三井寿的肩膀。
三井回过头,表情复杂地望着她。
“姐姐该不会是道谢吧?”椿靖一喃喃自语:自己这个姐姐,说好听了是高傲,说不好听就是嘴硬,自己长这么大还真是很少听她道谢或者道歉。
他不禁竖起耳朵,流川樱也好奇地看着这一幕。
“这位哥儿,我认识你,您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了,我们真是受了您好多照顾。”椿妩子说着,弯下腰去。
“呃。”三井摸摸头,做出一副相当郑重的表情。
椿靖一和流川樱躲到屏风后面一声不吭。
“不过,你在这里包听的费用已经用完了,请您还是尽快续费吧。”椿妩子仍然优雅地弯着腰说道,全然不顾周围已经栽倒一片。
“姐姐也真是的!”椿靖一抓着脑袋:“这时候说这话也太那个啦!”
“哈,哈哈哈~”流川樱已经把弹弓塞进了袖口,也跟着苦笑。
“呃~~~~”三井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窘态毕露地挥挥手,命下人交上费用。
“下次可否请安排单独为我表演的场子?”他顿了顿,问道。
“没问题没问题!三井少爷,您说什么就是什么!”艺馆老板连忙满口答应下来。
三井寿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向门外走去,随从连忙为他披上大氅。
只不过,走到椿靖一与流川樱面前时,他漂亮的眼珠斜了一下。
由于这一系列的乱子,樱踏上回家的路,已经是暮色降临时分。
“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椿靖一摸摸后脑勺说:“好不容易来,居然还碰上麻烦。”
“别放在心上!”流川樱笑着摆摆手:“对了,下个月初的动物大会,请你来玩哦!因为这次主办人陵南夏石家,是母亲大人的表亲。”
“又来了~~~母亲大人~~~~~~~”椿靖一无奈地苦笑。
第四章,乱跑的治疗
尽管经验丰富,能力高强,但看到流川枫,特别是樱木花道那副德行,彩子小姐还是吓了一跳。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啊?”她怒气冲冲指着冰块状樱木花道向流川枫质问。
对方表情呆滞地摇摇头,这个回答显然不能令任何人满意。
不管怎么说,还是救人要紧!井上彩子来不及多想,招呼几位队员将樱木花道吭哧吭哧搬进病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