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尸人》写书的音乐人

17、第十七章

　　小旺兀自看着宁楚克，心中不住夸赞加祈祷：“还是我的宁楚克懂我，机灵得紧。爹呀，如果是你的话，会不会赞同我的选择呢？希望我是对的吧！”

　　宁楚克含情脉脉地望着小旺，原本痛心疾首的她此际心里的那一丝火苗猛地又升腾起来，倍感欣慰，愈加努力地祈祷小旺早日康复。二人相视半晌，竟忘了门外站着的下人们和夫人。

　　客厅中，饭菜已摆上了桌，图库请几位道长围坐在在一起。图库一边热情招呼：“几位道长辛苦了，快快请用膳吧……”

　　清尘等人硬着头皮听他巴拉巴拉说了半天，眼见图库总算换气停嘴，终于按捺不住，抓住机会就回击，直逼此次前来的目的：“图老爷，小道此次前来还有一事相求，烦请老爷准许。”

　　图库想来是太激动了，将他们的事兴奋得忘了，见清尘毫不客气地回避自己的感激，直击主题，一时间竟征了一下。急忙笑声询问：“是在下疏忽，一时竟忘了道长的事情了。不知道长所为何事？但说无妨，只要图某人做得到，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清尘颔首道：“图老爷说重了，我等绝不会为难图老爷，亦不会让您做摘星捧月之难事。只是一个小小的请求！”

　　图库见清尘一脸的谨慎，兀自也严肃起来，两眼瞪如铜铃“道长请讲。”

　　清尘斜了下嘴角，道；“实不相瞒，小道此次乃是为了吕秋奉的尸体而来，还望图老爷能够将吕秋奉的尸体交与我等。”

　　图库闻言，先是征住，脸色变得古怪起来，继续笑着脸问：“不知道长要我吕兄的尸体是为何？又要做哪般？难道是嫌他还不够惨吗？”话语中充斥着愠怒和疑惑。

　　清尘微笑着，不卑不亢地反问：“图老爷，可还记得先前我那小道徒跟你说的那句话？”

　　“哪句话？恕在下记不清了。”图老爷有些不耐烦地答道。

　　“‘我等是为图府解忧排难来的’便是这句话。”清尘话音掷地有声。

　　图库哼了一声，闷声道：“如此说来，你们来要吕兄的尸体便是为我图府排忧解难了？换言之，吕兄的尸体还会给我图库招来祸端了？”

　　清尘捋了捋胡子“可以这么说，吕秋奉老爷的尸体放在您这里，图府恐无安宁之日。另外，吕老爷的尸体属实于本门有莫大的机缘，还望图老爷能够三思。”

　　图库横眉，冰冷地回道：“与你们的机缘我管不着。我倒要看看，这朗朗乾坤，泱泱□□之下，一具尸体能给我堂堂当今皇上的亲舅舅招来什么横祸！图府又是怎样不得安宁的！我就不信，一具尸体还能翻天？难不成还能重新爬起来闹事不成？”

　　清尘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图老爷有所不知，吕秋奉身上有太多秘密，牵扯到许多人的利益，还是足以轰动整个江湖的利益，生前如此，死后亦是如此。众多江湖门派为了他争得头破血流、面红耳赤。在利益面前，休说是皇亲国戚，就算是皇帝亲自阻拦，也是螳臂当车蚍蜉撼树！动辄千军万马、尸横遍野。”说到这，清尘不自觉地顿了顿，仰望着天空，继续道：“这个秘密不知让多少人魂牵梦绕，又让多少人枯骨成山。区区图府又怎会挡得了止得住利益面前的人们的贪婪呢？实不相瞒，吕老爷的尸体若是留在您府上，势必引发各派争抢，殃及无辜！”

　　图库心头不由得一震：“有这么厉害吗？吕兄生前本本分分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与江湖挂上钩的人啊。他身上真的有那么惊天的秘密和利益吗？竟让这个道士说得如此玄乎，照他这么说，要是吕兄身上果真隐藏了此秘密，那不是足以撼动整个天下吗？”

　　他不经意地往柴房看了一眼，抽了一下眉毛“吕兄不过是一介商人，我与他相交多年，都不知他有什么秘密，会如道长说的这般撼天动地、惊世骇俗。要是当真有这种利益，想来也不过是吕家那笔富可敌国的家产罢了，何况那笔钱已经被朝廷查封，又何来的你争我夺？难不成这些个所谓的江湖门派还真敢与朝廷作对？”

　　言下之意就是在警告，我的背后就是朝廷，难道那些门派还敢明目张胆地到堂堂国舅府上抢尸体不成？

　　清尘会心一笑，展开眉毛“吕老爷的秘密我却不能与您讲，但决计不会是吕家的银子，能告诉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至于这个中利害关系我已悉数告知，剩下的打算该当何如还要请您自个儿去琢磨了。本门向来不会做那逼良为娼、强买强卖之事，凡事只求一个你情我愿，说白了就是一个缘字。话已说到此，还望图老爷三思，我等修道中人断断不敢满口胡言，吕老爷的尸体放在我们那里委实要比在您这里要妥当得多，我们也万万不会对吕老爷的尸体有任何不敬，只要得到我们需要的之后，便会为他超度安生，入土为安。”

　　图库闻言兀自眉头紧锁，脸上被疑惑和不安所笼罩，呼吸竟都有一丝稍稍急促起来。正待要开口问话之时，清尘一行人已经起身离了席，转身要往门外走去。

　　“图老爷若是考虑好了，我等就住在城中津海客栈。”凝结的空气被这道声音划破“另外，还有一事需告知图老爷。那小旺若是真个好了过来，也不管是好还是不能好，您也不要走漏了消息，否则图府会更不安全的。”说罢，一行人已走至门外。清尘顿住脚步，回头望了兀自还在决绝和犹豫中徘徊的图老爷，旋即扬长而去。

　　及至清尘等人离去，桌上的饭菜也未曾动过一口。听了清尘的话，又回想起白天在刑场上见到的那些怪异的人，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他的心头此际五味杂陈，矛盾万分，不知该如何是好。

　　清尘他们看起来不是坏人，要吕秋奉的尸体想来也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再说就凭他们刚刚拿出来的药就知道他们绝非普通人，若是想硬抢，一具尸体倒也奈何不了他们。可是如若他们说的是真的，吕秋奉的尸体无疑就是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药桶，顷刻间便可让图府鸡犬不留。到底是给还是不给呢？

　　宁楚克这边也没有再在乎母亲一旁的拉扯，仍自喂着小旺吃饭。而此际用了药的小旺，右腿和那两根手指熊熊燃烧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愈加明显起来。只是他的脸上犹自未表现出任何不适。

　　图夫人来到图库身边，询问起来。夜色又加深了一些，月光格外皎洁，城中百姓此时皆已入眠，悠然进入梦乡。图府也陷入一片沉寂，只有门口和府内几处房间还有烛光。

　　图夫人听说他们是来要走尸体，高兴得笑出声来，怪罪老爷为何不答应他们。图库一脸黑线，不知怎么说她。正起身要回房，屋顶上传来窸窣的瓦砾声，似是有人在上面走动。

　　图库也是马背上出身的人，自然知道是什么动静。旋即大喝一声：“谁？明人不做暗事，夜闯我图府，究竟是为何，还请现身说话！”

　　话音刚落，紧闭的房门突然自己洞开，随即传来一阵阴沉的声音：“为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