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x魔女集会]孤独感与占有欲》游荡的埃路法

4、害怕吗

　　后来，小妖怪有了一个人类朋友。
　　爱莎看它早出晚归，终于有了愉快的模样，便也随它去了。偶尔小妖怪带回了它人类朋友的请求，爱莎也会出手帮忙。
　　直到有一天——
　　爱莎从没有想过，小妖怪的那位人类朋友，会想借由它的请求，来骗走她的命。

　　魔女和巫女是不一样的。
　　这世间仅此唯一的魔女来历不明。她总与那些大妖怪和恶鬼共同出没，所到之处尸横遍野。
　　人们甚至不知道她究竟是人类还是鬼怪，但却发现了她有与恶鬼相媲美的可怕力量。
　　巫女是神的使者，但魔女却是恶鬼的同党。在人类的眼里，哪怕她们的力量同样来源于未知之物，也仍然有着良善与邪恶的差别。
　　爱莎的目光穿过了眼前的小妖怪，直视见了它的那位“朋友”。
　　“我有办法将魔女引出来。”他在对其他的人类说，“到那时候，我们合力捉住她，将她的灵魂献给神灵。”
　　“功劳是你的。”那些人类恭维道。
　　“看那魔鬼才有的样貌！”他们在叫喊，“那个魔女一定是借由那样妖艳的样貌诱惑男人，然后榨取他们的精力变强的！我们这是为了保护自己！”
　　爱莎被逗笑了。笑容里有嘲讽，也有不屑，还有一些小妖怪看不懂的情绪。
　　“你希望我去见你的朋友？”她很温和地问小妖怪。
　　小妖怪有点局促不安，但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他……希望我能帮他这个忙，让他见见你。”它小声地说，“也许他有什么事情想要请求你，我想这并不……并不太困难。”
　　也许还有一点私心。它想。它希望能够确认，爱莎是会为它做出一些让步的。
　　爱莎笑着，哼了一声。
　　“好啊。”她说，语气是十足的宠溺。
　　像是对于那些人类的目的全然不知一般。

　　之后的事情成了小妖怪多年的梦魇。
　　爱莎的头滚落在她的脚边，身体却被大火包裹着。那张永远精致美丽的脸上沾了灰，半边贴在地上，半边被长发盖住，一只漂亮的眼睛半垂着，望向了小妖怪藏身的地方。
　　那只眼睛弯了弯，似乎是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见到你的人类朋友了，”爱莎以嘴型说，“可我不太喜欢他。”
　　然后她便阖上了眼。
　　血液粘在她的长发上，将那些柔顺的发丝黏成了缕。那曾经美丽的长发与凝脂般精致的皮肤，被火舌舔舐着，成了焦炭。
　　大火的周围站着很多人。为首的便是小妖怪的那位人类朋友，他举着手臂，高声地呼喊着：
　　“这就是邪恶的魔女的下场！”
　　“我们从魔女的手中保护了自己！”
　　小妖怪终于踉跄着退开了——它想冲上去，想把魔女的身体与头颅从这场大火里带出来。但却仿佛有什么力量拉着它，让它一步一步地后退，离开了这个地方。
　　它的心撕裂一般地痛，几近疯狂，却离奇地仍然保持着一点清明。
　　小妖怪还记得它的人类朋友曾在无意间对它说，魔女都是邪恶的。
　　不论她们说了什么，目的都是伤害你。
　　小妖怪被那力量扯着退到了村庄外，退到了人类的领地之外。它像是被人卸去了全身的力量一般，瘫坐在地上，捂住了脸。
　　它开始低声地抽泣。
　　直到如今，它才明白了它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但它宁可自己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