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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大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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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
昭君正轻弹着琵琶,只听毓秀急促地脚步声传来,“小姐,表少爷已向单于辞行了。”
昭君手一瞬凝滞,随之放下,轻叹了一口气。
“小姐三日后便与单于大婚,表少爷也太……”毓秀说着,望着昭君凝重的神情,又住了嘴。
“罢了。”昭君随手置了琴,“随我去送送表哥。”
春回大地,绿色的草原处处都可以看见千百成群肥壮的羊群,马群和牛群,一片生机盎然。
昭君一步步走向穹庐大帐,正遇上王钰与雕陶莫皋神色郑重的在账外交谈着,随后行着各自的邦交礼节。
“表哥——”昭君轻唤了一声。
“嫱儿。”王钰身形微颤,方转过身来,对着昭君温润一笑。
“单于。”昭君走近了些,复对雕陶莫皋轻行了一礼。
雕陶莫皋扶住昭君站定,方道:“乌禅幕祖父与我有要事相商,汉使将远行,你们表兄妹好生话别。”
“多谢单于。”昭君复行了一礼。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雕陶莫皋轻叹一声,转身便离去。
昭君瞧着雕陶莫皋走远,方转身对上王钰的眸子,轻言道:“表哥要走,也不知会嫱儿一声?”
“嫱儿——”王钰轻喃一声,久久不能言语。
是表哥无能,不能带你离开。
恕表哥懦弱,无法亲眼看着你再嫁。
“表哥,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在香溪游玩的时候么?”昭君眼前一片迷蒙,嘴角含笑道。
“当然记得。”王钰思绪亦是回溯到了当年,“那时我撑着蒿,你唱着歌,我们一起去寻桃花鱼,多好啊。”
“是啊。”昭君笑着,神色渐明道:“只是那时,我只知香溪却不知有大江,只知西陵群山,却不知世有这般广阔的草原。”
“嫱儿——”
“表哥,我已早非当初的嫱儿。”
“表妹,我都明白。”王钰笑着,背过身掩面拭泪,收拾好仪态方转身,对上昭君亦是湿润的眸子,良久方道:“一切珍重。”
“保重。”
三日后,单于阏氏大婚,王庭上下一片欢庆,众人的目光聚焦在那执手相看的二人,有尊敬,有艳羡,有嫉妒,有不甘……
是夜,昭君穿着嫁衣,静坐在穹庐大帐内,逡巡着这熟悉的地方,周周转转,她又重新回到了这里。
那般熟悉,又那般陌生。
“单于。”帐外传来侍女的问安声,昭君身子一僵,随即端坐。
浓重的酒味瞬间淹没了整个王帐,昭君稍蹙了眉,一抬头便见雕陶莫皋走近了前,一身大红喜服刺的昭君有些眩晕。
“真好。”昭君还未醒过神来,便被雕陶莫皋霸道的卷进了怀里,双双入塌,昭君身子微僵,望着雕陶莫皋炽热的眸子,缓而无奈的闭上了眼。
滚烫的吻至额头滑至鼻尖,昭君身子变得愈发僵硬,手心的汗愈烈,终是忍不住偏了头,拒绝了雕陶莫皋的热情,清泪滑入枕塌,瞬而不见。
身前强悍的压力微滞,昭君只听得一声沉重的叹息,随之便是翻身离塌的衣摆声。
“我去外面,早些歇息。”
少顷,昭君方稳了心绪,翻过身子,只听得议事前帐传来些许动静,随之沉寂了下来。
一帘之隔,昭君缓缓闭上眼,他没有生气的离帐而去,已是给了她莫大的宽容,否则明日的流言蜚语会将她淹没罢。
昭君辗转翻了身子,缓缓闭了眼,久久难入眠……
夜渐深,王庭篝火未灭,仍有未尽兴的欢歌载舞。
“公主,相大禄明日便要回乌孙了。”漠归望着神伤的婼兰公主,小心翼翼道。
“你要一同走?”婼兰公主看向漠归。
“公主!”漠归实在忍不住心中所想,高声劝道:“如今单于已继了位,成了婚,公主还要留在匈奴做甚!”
“砰!”的一声,桌案上的杯杯盏盏应声碎了一地。
“我不甘心!”婼兰公主红着眼眶,此刻亦是崩溃到了极点,“你是乌孙第一勇士,明日便与相大禄走罢,不必同我在此丢人现眼。”
“公主——”漠归痛心望着婼兰,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归于平静,“既然公主要留,属下跟随。”
婼兰公主回望,心有一瞬的荡漾,随之如风飘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