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受是个赔钱货》单眼皮木偶

13、许言

　　许言找的人很靠谱，早餐店的装修就任由了许言安排原料、加工直到最后的实施，韩念吹着响亮的口哨和许言打招呼：“这位一定就是许言了。”
　　脚才从刹车踏板上移下来，手就已经握住许言的手，徐喆靠在车上看韩念像只急猴一样的近色，倒也不太震惊，韩念是个色胚这件事他从三岁就知道，罗非也知道，还敢招惹那就是罗非和韩念的事，他不准备插手。
　　许言倒是没把手抽出去，还慢悠悠地把手上下浮动着摇了摇：“韩老板。”
　　徐喆点了根烟，心想这年头直男真难当，得亏弯了，幸好幸好。
　　许言这次没有西装革履地穿，淡蓝衬衫配米色休闲裤，鼻梁上还是金边眼镜，很清爽，与他们两个穿T恤和牛仔裤地站在一起，显得知性而成熟，索性他们两个胜在自小家境好，身上带着熏出来的富贵散漫，说好听了叫是徐喆的洒脱，说难听了是韩念的放荡。
　　韩念也是有数的人，既然看出许言无心，手倒也没继续握很久，只是以握手的姿势顺便牵进了店里，不过刚进店，韩大老板就把手放开，转而投入到对装修的考量上去，认真检验各方面是否合格，徐喆觑了一眼许言不留痕迹揉手的动作，开口安抚：“他就这样，你别在意。”
　　许言悠悠掀了他一眼：“没事儿，比上次徐大公子爽约强。”
　　徐喆无奈地笑了：“抱歉。”
　　许言扫了一圈早餐店内：“公子认为小的布置的如何，不满意的地方可以提，小的去改。”
　　埋汰人埋汰的一手好戏。
　　“挺好的，就是和给你的预案不大一样。”徐喆说的是俏皮话，他只是想改变原来的陈旧装修，让早餐店在易主的同时焕发新的生机，于是草草画出几张室内布置的图，微信给了许言。
　　可是现在的装修很明显许言压根没看那几张不专业的手绘。
　　不过对方是专业的，徐喆这点没意见，他扫一遍装修，心想装成现在这样才花两万块钱，他要是再挑出刺儿来那真是没事找事儿了。
　　早餐店摇身一变成了间干净利索的风情小店，基本模样已经出来，空间安排合理，使得视觉上宽敞不少，能看出走的是青春时尚风，桌子安排没有按照横竖排列，选的是圆桌，错落有致的分布着，靠街边的窗台向下移了一米，安排上几个小圆桌，不仅采光改善，看上去还挺有滋味，甚至在店左边还搭了一个三、四平米、台阶高的半圆台子，很像为酒吧驻唱歌手留的位置。
　　他们身边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矮脖子花瓶，里面插了两三只小野菊，淡黄色，正是开得清新淡雅的时候。
　　许言在旁解释：“单做个早餐店，中午可能还有人光顾，但晚上就没生意了，学生都爱热闹，做成这样，晚上来个驻场歌手，花不了多少钱。”
　　韩念参观完四十平米内的大千世界，也站到小台子旁边，顿时乐了：“难道让他们晚上来喝粥，咱们可没有酒水经营许可。”
　　徐喆笑了：“非得卖酒？蒸饺包子豆浆稀饭确实很好，可总得给咱们这些莘莘学子的早餐变点花样吧，加个果汁就不错，早晨有早餐的量，晚上有晚餐的情调，不过，就是厨子麻烦了，咱们只能请一个厨子，中式西式的一起做不过来。”
　　许言捏了朵花瓶里的菊花叶子，捻着指肚慢腾腾说：“西式的你们不会？”
　　韩念笑道：“会倒是会——”
　　许言眼眉一飘：“抹不下面子做厨子？”
　　一句话正说中韩念，闹个大红脸，徐喆想了想：“西式的我做吧，现在离开学还有段时间，杜传十最近也实习，我报个名去学，来得及。”
　　许言声音往上挑了挑：“杜传十？”
　　韩念撞了徐喆一拳头，话没说就笑得不行：“他媳妇。”
　　徐喆瞪他一眼，对许言解释时还是刚才的洒脱样儿。
　　“我债主。餐饮许可两天之后就能拿到，不用这么看我——我爸秘书去办的，已经准备创业了，让柳杉去办手续他都知道，一把齐全了能快点，别白白耽误了时间。”
　　韩念又在旁边笑：“那是不能耽误功夫，养不起了，要不然他熬到读完书，还用得着费这么大力气。”
　　徐喆好笑又好气的摇头：“也有你的钱，大爷！得，装修没什么问题，差个厨师这几天我面试出来，然后去学做西点，开始能做多少卖多少吧——韩大爷，你能别一脸期待的表情成吗？快到中午了，一起吃个饭吧？”
　　徐喆问许言，韩念他压根不用问，肯定是要跟他一起的。
　　许言想了想，把那朵野菊拿在了手里：“走吧，这附近很久没来了，你们带我吃个特色点的。”
　　徐喆看了眼他手里的花，没问，韩念比他关心别人，边往外走边问：“这花插哪儿？”
　　许言说：“垃圾桶。”
　　韩念看了他一眼，没继续问下去。
　　三个人上了韩念的车，上车前韩念给徐喆了一个眼神，徐喆心领神会坐到后排，许言笑了笑，转个圈，拉开车门，也坐进了后排。
　　韩念哭笑不得的拍方向盘：“你们俩真是不客气，倒是给我个司机的报酬啊。”
　　徐喆拍了一把驾驶座的椅背：“出发，饿死了！”
　　许言淡淡的笑着插了一句：“不用接你媳妇一起？”
　　“不用担心他，给钱了，知道在公司附近吃——老韩，去街拐角那家叫什么的——”
　　韩念接茬：“村姑？”
　　许言一下笑出来，徐喆也笑了，但是又不同于平时的笑，眼眉染上层沐浴在温河里的柔软，把他五官中的凌厉都暖了下来。
　　徐喆说：“对，村姑手擀面。”
　　车朝几个街区外的手擀面而去，正值暑假，街道上只有骄阳似火，人迹则是罕至，韩念车开得痛快，一个急刹车停在了“村姑”店门前，小铺不大，做的是传统面食，所以装修也趋向于传统风格，门匾用的是竖式，上面红笔写了两个大字：村姑！
　　车顿时停下，闪的徐喆向前一探身子，这边许言揽住他胳膊，帮忙拽住，又出言提醒“小心”，那边手机里拨出去的电话恰好接通，传出杜传十欢快的嗓门。
　　许言伸出去的手瞬间抽了回去，徐喆状似毫无察觉的把手机贴在耳朵上，一边下了车，一边冲许言点头表示感谢，口中还对杜传十解释：“我们看完装修了，现在和韩念许言一起出来吃饭，韩念那玩意儿开车你知道，差点把我摔死！嗯，回头十娘帮我报仇。”
　　韩念当没听见，下了车，帮许言开了车门，挡了车顶，像伺候大姑娘一样将许言请下了车，之后也不管徐喆是不是在电话里解释明白了，脚步蹬蹬踏阶而上，扯着许言手腕子，进了店面，老板娘站在柜台后和他打招呼：“来了！”
　　韩念回声：“一碗大份牛腩面，牛腩多加啊，老板娘！许言，你吃什么？”
　　许言慢悠悠地在两排木牌子中，选出一个：“西红柿鸡蛋。”
　　韩念冲他抛个媚眼：“老板娘，我的改了，要西红柿牛腩的。”
　　可惜许言装了瞎子。
　　里面两个已经落座，等面上来，徐喆找了个阴凉地，问了杜传十一上午部门小组内对他的反应，听到上午杜传十就接了一个软件模块的任务，他的眉头拧了起来。虽然这两天他和杜传十忙活的事儿比较多，但还是和相熟的学长讨论过这个问题，实习生进公司，首先会给几天时间熟悉环境、现有软件操作以及目前项目的开发过程和要求，断然不该直接上手开发。
　　这是受上次他出现的牵连了，公司内部基本上没有员工愿意和空降人员打交道，即便杜传十只是一个实习生，他的第一个标签已经是“走后门进来的”。
　　徐喆这样的指导做不了，他不是神，能无师自通，不过他可以给杜传十找一个最好的师父，柳杉——手下的韩非，说起来这人还是韩念的堂弟，毕业后同样被硬塞进徐氏集团，起点是总裁特助，顺位排第二，仅次于柳杉，听说进去的前两年都过得很苦闷。
　　虽然不能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但是他都痛苦了，不踩一下痛苦的肩膀，攀登高峰，都觉得对不起他痛苦的那两年。
　　徐喆说：“我把他约出来，你和他好好聊聊。”
　　杜传十支吾道：“不会被人打吗？”
　　徐喆挑挑眉，挑完又发现杜传十不在身边，表情有点多余，于是眼神一跑，跑到了“村姑”的靠窗吧玻璃上，玻璃反光，只能看到他的影子，但是他总觉得玻璃后有一双眼睛，没多想，他继续说：“他打你，我打他！”
　　杜传十吸吸鼻子：“那我还是挨打了！”
　　徐喆心疼地一抽：“哭鼻子了？多大的人，擦擦眼泪，给他见识一下，什么叫本事！”
　　杜传十又吸吸鼻子：“没哭，感冒了！”
　　徐喆心脏又抽，“下楼去买药吃，最近手头紧点，晚上我们回家。”
　　“回你家？”
　　听着杜传十声音里的惊喜，徐喆心总算放了回去：“不是，回我爸家。”
　　杜传十果然一蔫吧：“不都一样吗？”
　　徐喆的心往回落了落：“吃饭去吧，晚上接你，乖乖等着。”
　　他挂断电话，这才走进店里，T恤从前胸湿到后背，堪称大汗淋漓，猛地扎进冷气十足的店里，还打个寒颤，韩念在窗边大笑：“这边——看你这虚的！”
　　徐喆在韩念身边坐下，对许言说了“抱歉”，正好服务员端着韩念的面过来，他一瞧，喜上眉梢。
　　“再来份一样的，老板娘——”徐喆朝柜台喊：“一模一样的！”
　　老板娘羞红着脸，冲服务员点点头。
　　许言看地乐了：“你们还真是——”
　　韩念挤眉弄眼的朝老板娘做了个开枪的姿势，老板娘回他一个媚眼，把许言逗得更是乐了。
　　面陆续端上来，许言挑了面条一尝，“味道确实不错！”
　　徐喆的眉宇间又露出提到“村姑”时的表情，淡然的五官生动起来。
　　韩念在旁边戳穿他：“他家媳妇发现的，妥妥地吃货。”
　　徐喆笑了，低下头大口吃面。

作者有话说

　　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