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骑竹马来》色木鱼

5、第5章

　　有些事情，不到一定的年龄，不拥有一定的权利，你是无能为力的！最终林政没能找到接林路回来的方法，他说是不困但沾到床也便睡了。
　　林路是第二天晚上回来的，院子里还没有什么人。因为第二天是正日子，大家都在外面忙着吃晚饭，林路什么都没说，就径自往放棺材的地方走。
　　林志和此时也在外面吃饭，顺便和家族里管事的人张罗第二天的流程，此时灵堂里就只剩林志成在守着。
　　农村的孩子，哪能不懂得这些道道，大大小小的丧事也算见过不少，林路自始至终都没说话，也没和林志成打招呼，砰砰砰砰的在团扑上磕了四个响头，当下就昏了过去。
　　林志成也吓坏了，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又是掐人中又是叫人的，一大家子都显得很慌乱。也许是急火攻心还是啥的，不多时，也便醒了过来。
　　林政林浩林淼都在屋子里陪着，大人也都有事忙，就各忙各的去了，四个孩子就那么静静的呆着。现在都长大了，也没小时候那么皮了，也就没有分歧可言了。
　　“路姐，你饿不饿？”林政也沉默了一会，但总算出了个声。
　　林路抬眼看了看他，终究什么也都没说。
　　第二天，很忙。林政、林浩和大家族里的其他两个小孩在还礼，林志和和林志成得守着棺椁，一天忙碌但也就这么过去了。农村的旧习，女孩不能送棺椁，打灯的也是林浩。林路似乎从头至尾都没在人前掉一滴眼泪，但林政无意间听到林路对奶奶说她眼睛疼的睁不开，那得是暗地里流了多少眼泪啊。
　　林政觉得林路变了，虽然以前就很厉害，但现在给他的感觉是，这人有点狠，他没能和林路好好的说话，林路要上学早早的就被大伯母赶回了学校，林政请假也快结束了便和林志成踏上了归程。
　　老家，真的变了很多。林浩林淼似乎和林路的关系现在还不错。这就是传说中的距离产生隔阂么？自己似乎和林路已经说不上话了。
　　林志成帮他请了一个星期的假，留了两天去看了看外公和外婆，林政回到南方已经接近下一个周六，自己便没有去上课，干脆等到周一再去。
　　林志成要上班，董凤大着个肚子在家呆着，林志成让邻居帮忙看着，自己还得照常上班。林政在家里也很是无聊，便在周六一大早就去了宋然家。
　　宋然家离林政家不算近，一个在学校正西头，一个在正东头，而且宋然家在镇子街道的旁边，这正好赶上个周六，街上刚好热闹。林政想在集市上买点东西带过去，但想想还是作罢。
　　镇上三层的小楼其实也挺多，但就属宋然家的最漂亮，而且不开店，也不出租。那么大的房子就一个老人和一个孩子住着，实在是冷清。宋然的外婆是个麻将迷，和女儿关系恶化后更加严重，对这个外孙是不管不顾的。两个人一个住底楼，整日就回家眯个两眼；一个住顶楼，除了上学，不见人影。两人是抬头也不见，低头也不见。
　　林政轻车熟路的拿起门旁花坛底下藏的钥匙，蹭蹭蹭的跨上三楼。
　　“起了没啊？”林政边说着边踹开了门，宋然的卧室门常年不锁，反正也没人进来。
　　宋然缩在被子里，小小的身体还没完全长开，趴在那就像个蚕宝宝。宋然其实是醒着的，但就是有点不想搭理林政，谁让这人走的那么匆忙，也不知道打个电话，这一个星期就跟失踪了似的。
　　屋子里和两年前没什么差别，两人三年级以后就转到新校区了。新校区离林政家更远，反而离宋然家比较近，宋然的外婆成日也不见人，宋然便自作主张的把林政领进了自己的小天地。
　　“太阳晒屁股蛋子喽……”林政见宋然没有动静，便欺身上前，准备掀被子。宋然早有准备，在被窝里死死的拽着被角，林政愣是没掀开。
　　“装的不错啊，让你看看小爷的神力！”林政就连着被子把宋然兜起来，毕竟年纪还小，就算宋然再瘦，他也十分吃力。撑不到三秒，就嘭的一声又把宋然扔床上了，自己也连带着压了上去。
　　“疼……疼……疼……哪来的死猪。”宋然本来睡的姿势就不好，当下又给林政一下压的疼的是龇牙咧嘴的。
　　“哈哈……小爷来看你了。”林政也没起来，扒着被子把宋然的头给扒拉了出来。
　　宋然的头发很软，也有点长，反正平常就是一副正太打扮，不像林政长了一颗牛头发旋，头发总是剃的干干净净的。
　　“还不起来？你丫是不是又肥了？你是回去办丧事还是办喜事的啊？”宋然当下就知道自己逞口舌之快，林政回老家一周，这一周宋然就基本没怎么说过话。林政在的时候他倒是不觉得，林政这一走宋然才发现，自己来这边都六年了，自己除了林政竟然没有一个可以说的上话的朋友。
　　其实也并不是没有人想和宋然交朋友，怪只怪宋然平常太冷漠。你找他聊天，人家就冷冷的撇你一眼，那一眼又像是说自己听着呢，又觉得是不屑。久而久之，大家就没有找宋然交朋友的心了。也只有林政，本着你说我就听着，你不说，我就勾搭着你说的原则，对宋然那是马首是瞻，谁让咱俩是同桌呢。
　　林政听到宋然的话就有点不高兴了，虽说是小孩子，来的快忘的快，但那毕竟是自己的爷爷，“你丫能不能不这么损！”说着眉头一皱就要爬起来。
　　“哎……你路姐还好么？”宋然见林政不乐意呢，就赶忙拉着他不让他起来，生生的把话题硬扯开，道歉这种事，他真的不太会。
　　林政见他提到了林路，心情就更加的不好“我路姐很难受，她都没和我说话。我回家她都没正眼瞧我几次，更别提亲我脑门了。”
　　林政从二年级开始就开始和宋然分享小秘密了，自然而然就提到了林路，把他路姐怎么怎么对他好啦，帮他揍她自己的亲弟弟啦，亲自己脑门啦......巴拉巴拉的都说了。宋然没什么秘密可言，爸妈时常见不到，家里的佣人喜欢小偷小摸，做饭还超难吃，天天陪着自己的就是一堆玩具和一台黑白电视机，可怜至极。
　　“还亲你脑门，你羞不羞？你让班长亲你脑门啊，她肯定特乐意。哈哈哈哈……”宋然口中的小班长是个漂亮的小女孩，看到林政就脸红。一堆小屁孩蛋子，还学小大人的模样传绯闻，说她是林政小女朋友。
　　“她可是你小女朋友。”宋然笑的在被子里直打颤。
　　“小女朋友个屁，我看你比她更像我小女朋友。”林政看他笑的那个怂样，不自觉又去挠他的痒。
　　“来来来……让小女朋友亲一个。”宋然就着势头，“啾”的一下亲在林政的大脑门上。
　　“呀……你个脏鬼，别把你没刷牙的口水沾我脸上。”林政这回真的爬下去了，拿着卫生纸猛的擦脑门。
　　林政差不多是九点就到了宋然家，十二点才将宋然拉出门，两人拿着乒乓球拍准备回老校区打球，人少清净，离的又近。去之前，当然要到街上的小餐馆吃个中饭，解决革命的本钱问题。
　　宋然自打到这边上学起，就再没在自家吃过一顿饭。葛倩也算想的周到，在自家对面的餐馆交了钱，帮宋然订了牛奶，零花钱也单独给宋然很多，想买什么，打个电话给老妈，反正老妈总有法子把自己想要的东西叫人给他送来，过的也算畅快。
　　林政自打和宋然成了好朋友，那就像是和大哥混的小弟，周六没事就到餐馆里蹭一顿，宋然订的那些牛奶也大都到他肚子里去了。本来林政也不好意思，但宋然不喝纯牛奶，每回看他扔掉林政就贼心疼，最后他光荣的就包揽了此项任务，并且不亦乐乎。
　　“你这两个小祖宗，专挑婶子忙的时候来捣乱！”花婶把菜上全了，两荤两素外加个紫菜蛋花汤，够这两个小鬼头吃的了。
　　花婶据说是宋然妈妈儿时的闺蜜，当年全家人都反对宋然爸妈的婚事，只有花婶偷偷的帮着，葛倩也记着那份情。花婶的小饭馆也是葛倩帮着打点的，这些年虽然两个女人过的日子是截然不同的，但到一起还是好的没话说。
　　花婶也把宋然当自己儿子对待，甚至想把宋然接自己家里住，但花婶家上有老下有小的，房子也不大，最终到底没有付诸实践。这些年，宋然吃她夫妻俩做的饭，也就和在自己家没什么区别。
　　宋然是真的饿了，早饭没吃，这时候就只顾着往嘴里扒饭，当然也没忘了朝花婶笑笑。
　　“婶子，你这是什么话，还有你不忙的时候么？国家主席也没您天天这么忙的。”林政就不同了，他喜欢花婶，也就乐得跟她打哈哈的。
　　“你个小兔崽子，还笑起婶子来了。”花婶举起手做了个要打的手势，但哪能真打呀，这可是个讨喜的孩子，自家男人在外面喊了，花婶也就赶忙出去招呼客人了。
　　“还不赶紧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宋然闷声道。
　　“也没见堵住你的嘴啊，你得先喝汤，才好消化。”林政盛了碗汤给他递过去。
　　“吃你自己的，我就要饭后喝汤。我又不是你，我消化系统好着呢，哪像你，吃一块肉，身上就多一块肉。”宋然洋洋得意的说道，就像个骄傲的白天鹅。
　　这世界上，总有一种人，喜欢和别人对着干，也许是为了乐趣，也许是为了引人注目，那时的宋然，还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
　　一顿饭都吃不安生的两个人，也不知道是怎么相处下来的这些年。
　　吃完饭，两人并没有直接去小学。宋然的乒乓球拍子收的好好的，但球不知道扔哪去了。两人踱着步子权当消食，往镇上的超市里去买乒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