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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迷茫期 ...

  •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周而复始地循环着,转眼就到了春风拂面的时候。
      挨过了冬天的灰暗肃杀,春天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新鲜无比。
      比如,学校小花园里的迎春开了,天更蓝了,池塘的水化冰了,空气中有一种泥土般的清香,柳絮开始漫天飞舞了,阳光更温暖了……
      其实我也不是闲的无聊,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快得让我觉得什么也抓不住。
      快得半学期一本书就被老师叽里呱啦讲完,然后不停做题、考试、排名,最后把它扔到家里,然后某一节课又开始了另一本书,黑板一节课擦好几次,之后又是大量地刷题、讲题……
      整个过程就像是无限不循环小数,不容你有丝毫放松和喘气的机会。
      我开始怀疑自己呆在这么个特殊班级的意义。
      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像火箭炮一样地学习,比如我,我身后的田恬,还有诸葛。
      虽然相对于文科,我们更喜欢理科,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反应迅速。
      我们都是慢热型的,也许你讲一遍,听不懂,但你再讲几遍,或者容我们缓几节课,那还是能懂的。
      我很喜欢和这俩人呆在一起,和她们在一起感觉学习压力会小很多。
      我很害怕被落下的那种感觉,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拼命也抓不住那根救命稻草一样,无助又痛苦。
      因为有时候晚自习有那么一节做卷子的课,我就感觉整个人处于崩溃的边缘。
      打个比方,比如我的物理卷子做到一半的时候,右手边的曾屿哲已经将卷子一扔,随手扒拉一本习题册开始做了。我用余光一瞥,他的卷子写得满满当当,丝毫不敷衍。斜前方的江灏已经开始在老严的眼皮子底下补他所谓的主科弱势了。陆然也是这样。
      就算慢的,一节课也能做完。而我,还在和这张卷子上的最后两道计算题死磕。结果做不完还要挑灯夜战,第二天没精打采。
      我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个结论我早在高一上学期就知道了,不过我一直在死扛罢了。我觉得,只要我不认输,就一定适应,最后迎头赶上的。
      虽然我不是没想过转班,在无数次的打压下,论谁都会很失落。
      但好像,我不想让那个,曾经在某个黄昏认真对我说“一定会慢慢变好的。”的人失望,我想坚持给每个帮助过我的人看,我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
      于是,就这样,无数场考试不断从我身上一次次无情碾压,而我就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每次在被压扁后又奋力爬起,朝着前方继续奔跑……
      在高一快要结束的时候,按照大中国应试教育的传统,我们要进行文理分科。
      都说这是个极其重大的决定,不过轮到我决定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悬念了。
      虽然高一最后一次考试表明,我的文理科分数差不多,选哪个也可以。但由于我极其不喜欢政治,再加上妈妈一直强调,学理好啊,脑子灵光,学理以后工作的范围广啊之类的无数理由……
      最后,我郑重地在分课表上写上了——理科,下面,是我妈龙飞凤舞的签名。
      其实,文理分科的消息早前几个月就在整个级部传遍了,
      当听到从前面传来的这个消息时,正在上晚自习的最后一节课。教室里很安静,但我眼皮莫名跳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朝右边看过去。
      曾屿哲正在埋头做题,眉头紧皱,灯光将他的侧脸分成明暗两边,像一幅黑白的素描画。
      我突然想到,也许以后就见不到他了,突然心里就开始堵得慌。
      听我妈说,高二就会从四个重点班抽调尖子生,而照我的成绩,几乎注定将被踢出去。
      习惯了学习上曾屿哲的腹黑指点,分班让我尤为不舒服。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春游那一天。
      天气微冷,清明节前后又没有太多课业负担,在老严宣布春游的活动这周六进行时,全班压抑不住的激动,我旁边的那几个男生更是处于癫狂状态。
      但我实在没什么心情,因为老妈给我找了补习家教。这就意味着,我明天一天就要和题海奋战了,而且还是我最痛恨的物理。
      “交卷子了。”抬头,曾屿哲一脸无奈。
      “又神游了?林妹妹?”
      “才没,给!”我掀开书把半空白的卷子铺平,然后插进那一摞卷子里。
      “我记得,最后一个题给你讲过。”曾屿哲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突然转身迅速离开。
      这让我有些不寒而栗。
      其实他严肃起来倒有些像曾叔叔,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起身走向老严的办公室,该请的假还是要请的,就像明天的春游注定去不成一样。
      进去的时候,老严正在和曾屿哲几个班干部商量明天的注意事项,见我进来,暂时止住了话头。
      “有事儿?”
      “老师”,我咬了咬唇,“明天春游我可能去不了了,我妈妈......”
      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的办公室,但在请假的问题上老严倒是答应得痛快,然后又是一通思想教育,我才得以被放行。
      “林郁,你怎么不去了啊!这么好的机会,回来就再也没有可以放松的机会了,什么期中期末月考......哎呀,什么时候补习不行啊,非得这时候......”
      “停停停,你怎么知道的!诸葛,谁告诉你的!”
      “曾屿哲啊,我们都知道了。”诸葛一脸哀怨地看着我。
      “我......”
      “你不再考虑一下?”曾屿哲走进来,满头大汗。
      “你去干嘛了!”
      “开会,刚赶回来。”
      “要不我去跟阿姨说说。”他皱眉,瞅着我。
      一瞬间,我成了众人瞩目的对象。
      “我先把材料发下去,你考虑考虑。”曾屿哲说完,转身走向讲台。
      “大家安静,我花几分钟把春游的有关事项说一下。”
      我怔神地看着曾屿哲,心里突然涌起万般委屈,突然开始怨恨老妈,对我做的这种不公平的待遇。
      放学后回到家,就听到她在打电话找家教的声音,我蹭地冒上来一股火,摔门进了屋。
      最后哭得天昏地暗,不省人事。
      第二天是周五,我虽然提不起去上学的兴趣,但还是不敢不去上学。
      不情愿地打开门,没想到一早起来,只有爸爸一个人在家里。
      “恭喜闺女,你可以去春游了。”
      “真的,”我高兴之余,又觉得有些不明不白,“为什么突然......”
      “还不是人家曾屿哲,晚上特意跑下楼跟你妈妈商谈了近半个小时......”
      我爸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给我准备早餐,可我已经听不进去了。
      重点是,我可以去春游了,我当时真想仰头大笑三声,但想想不是我的功劳,于是才稍微沮丧了那么一小会儿。
      “安分地上完今天的课啊!”我爸就是唠叨,看我一脸兴奋,就嘟囔了一句。
      事实上,我那天的心思全部都在春游上了,结果听课反倒是其次了。
      周五晚上的晚自习很不太平。这么说吧,虽然很安静,但安静底下是波涛汹涌的小纸条在乱传。曾大班长对于此事也保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任态度,于是我成功地用小纸条骚扰了他。
      “你应该好好谢谢我,为了班级的整体性,我终于让阿姨放你出来,而且答应阿姨无条件给你这只猪补习物理。”刚劲的字体旁边还画了一张猪脸。
      我朝他挥了挥拳头,却把他的笑意悄悄收在了心里。
      窗外,华灯夜色,很是应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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