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杀死丑八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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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前世被追捕的时候我一直表现得超级机敏，旋转跳跃闭着眼，逃亡了大半个月才被逮住。但这辈子至今为止活得都比较安逸，太久没有战斗过，警惕心一不小心喂了狗。
现在的状况的确需要我们紧绷神经，吸血鬼的机动力非常强，论速度而言，它们比这个没有念能力的世界上大多数人类都要快，力量也很强大，轻易可以掰断人的脖子。
不过它们通常不会这么做，特别是level E，这种被食欲控制的东西只懂得张嘴吃吃吃。
第一次听师傅这么说时我还稍微脑补了一下，觉得只会张嘴吃吃吃这个属性有点萌，特别当对方是可爱的女孩子的时候，吃货什么的可带感了。
然而我真特么是疯了才会觉得level E萌。
破空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杀气迅速笼罩这一小片地方，我直接用最快的速度往前方跃去，并没有顺应本能转身回看，这个时候无论是转身还是回头都只是浪费时间。
直到子弹射中□□的声音传过来。
我回头，鹰宫海斗已经和吸血鬼交上了手。
是level E。
佝偻着的背脊，蹒跚的脚步，在树林中生活而变得破烂的衣服，以及掩盖在刘海下面的，那双被欲｜望笼罩的眼睛。
就是那种丑陋到极点的怪物。
刚才海斗的子弹射中了这个丑八怪的右肩，我们的枪支里装的都是对吸血鬼的子弹，这种子弹刻印了术式，对吸血鬼的伤害非常强，别说level E了，就算是b等级的贵族吸血鬼也会被它伤到。
不过贵族吸血鬼先不提，眼前这个东西……太丑了辣眼睛。
有碍市容者，杀无赦。
我举起枪，瞄准——
“等等！”鹰宫海斗的声音。
扣着扳机的手指一滞，但我没有放下枪，眼睛也一样不曾离开目标。
“泰斗……哥哥？”他的语气从未这么虚软过，“……是你么泰斗哥？”
吸血鬼停下脚步，“哈……海斗啊，是我。”它声音干涩，嗓子像是被粗粝的沙子磨过一样，每个字都说得格外艰难。
在这个被称为“泰斗”的吸血鬼出现之前，我和鹰宫海斗站在一起，当然，由于我们的关系并不怎么样，两个人之间隔了两三米远的样子。
而现在，经过一场短暂的战斗，我们的站位已经有所改变。我与吸血鬼正面相对，在鹰宫海斗的攻击干扰之下，吸血鬼没有追上我，我和它距离较远，鹰宫海斗则站在吸血鬼后方，他的枪口指着它后心。
我的枪对准脑袋，鹰宫海斗的枪比着后心，万无一失的状态。
然而世事无常。
在它说出“海斗”这两个音节之后，我亲眼看见中二师兄握着枪支的手失去了力气。
“喂！小心！”
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中，处于茫然犹豫状态的年轻吸血鬼猎人和残暴的level E，分出胜负真的只是瞬间的事情。
距离不够近，我看不清吸血鬼的爪子是如何切开海斗的皮肤的，只看到赤红的血液从他颈侧飞出。level E无法抵挡血的诱惑，这种被本能操控的东西很难在美食当前的情况下还注意到其他危险，而进食中的吸血鬼相对脆弱，我可以趁此机会……
我强自镇定起来。
“那边的小姑娘，”名为泰斗的吸血鬼突然开口，“你的枪里面装的是对吸血鬼子弹吧，我很害怕这个。”
它伸出舌头舔舐着海斗颈侧的鲜血，却没有第一时间插｜入獠牙。
“所以……放下枪怎么样？我害怕的时候很容易控制不住力道，然后海斗的脖子就会……”它扳了扳自己的指头，指骨发出“咔嚓”声，如同脖子断裂时的声音。
鹰宫海斗被吸血鬼扣在怀里，眼睛里没有一丝神采，仿若呢喃一般地说着“哥哥”。
海斗、泰斗，兄弟的名字。
我蹲下｜身，枪支被放在地上。
“真是乖女孩。”它笑了笑，尖利的獠牙若隐若现。我的做法似乎是让它彻底放心了下来，危险已经解决，剩下的就是食欲了。
它张大嘴巴对准海斗的脖颈。
就是这个时候！
手心里是先前蹲下时偷偷捡起来的石块，我前世在投掷暗器方面很有一手，然而这辈子没有念能力，只能用肌肉力量，石头扔过去的同时我感觉到手腕间一阵剧痛传来——
手腕脱臼，但好在准头没丢。
海斗突然奋力挣扎，十五岁少年人的力气不可小觑，吸血鬼大意之下被他挣开，连连后退几步。
我其实并没有打中level E，又不是搞笑漫画，用石头打吸血鬼这种情节连最不入流的小说中都不会出现，我的目标是鹰宫海斗。
准确来说是鹰宫海斗的眼睛。
人类眼角｜膜内含复杂的神经系统，感知敏锐，平日里一粒沙子被吹了进去都会不舒服很久，一旦被尖锐的石子大力击中，其痛感自不用多说。
但也正是因为剧痛，求生的本能会使人下意识地奋力挣扎。鹰宫海斗先前那么容易就被制住并非因为实力不济，只是心态崩了，连反抗的意识都没有，分分钟被打爆。
“喂！还愣着干嘛呢！开枪啊！”我冲鹰宫海斗嚷嚷，一边喊一边打了个滚，险险避开朝我扑过来的level E。
一阵风掠过脸侧。
吸血鬼扒在树干上，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残留的海斗的血，突然笑了，“是我看错了……你是个一点也不听话的女孩啊。”
“不听话……就该好好教训一顿！”
话音未落，它再次袭来。
鹰宫海斗还是傻愣在那里没有动作，我趴在地上，手臂用力伸长，依旧够不到先前丢下的枪。
吾命休矣。我闭上眼睛。
想死的时候没有去死，现在好不容易对这个世界提起了兴致，开始期待“活下去”，却好像来不及了。
我还没来得及抓住什么呢，还没来得及改变……
什么？
改变什么？有什么需要我去改变？我是为了改变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吗？
【RESTART】
谁在说话？
【嘀嗒嘀嗒。】
像钟表秒针跃动之时，齿轮咬合发出的声音。
哪里来的钟表？
【咚。】
秒针走过一个圈，秒针带动分针，分针带动时针。
【Eleven o'clock】
十一点？
【零乃，已经是最后一个小时了哦。】
【Mea Puella Orīginālis, Lucem Et Tempus Sacra.】
稚嫩而甜美的童音层叠着汹涌而来，从远远近近，来自四面八方。
那声音甜腻如蜜，韵律如歌，似水似浪潮，它将我淹没。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我睁开眼睛，看到一片如同燃烧着火焰一般的黑紫色的光。
光芒来自出现在我左臂上的圆盾，它在level E扑过来的瞬间扩散成为一个屏障，刚好为我阻挡住吸血鬼的利爪。
等等……圆盾？哪里来的圆盾？
“结束了。”一个男声沉声道。我转头，看见刚才被我的屏障阻拦，又因为相互作用的力而被弹飞的level E 倒在地上，鹰宫海斗的枪管对准它，持枪的手没有一丝颤抖。
而就在这一句话的功夫——不，准确来说是更早，在那屏障阻拦住吸血鬼之后，圆盾就随着那燃烧着的黑紫色光芒一起消失。
彻彻底底，仿若它从未存在过。
“海斗，我是你哥哥泰斗啊，”那张五官扭曲变形的脸上露出哀求的神情，“求求你别开枪，还记得我是因为谁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么？”
吸血鬼奋力抬头，隐藏在乱发中的眼睛哀哀的看着海斗。
“我当然记得，我的哥哥鹰宫泰斗……为了在纯血种吸血鬼手下保护当年尚且年幼的、弱小如同累赘一般的我……”他垂下眼，与倒在地上的泰斗对视。
“他为了保护我而死去。”
嘭——
远处的鸟儿被枪声惊动，翅膀划过乌云密布的天幕。
“为保护笨蛋弟弟……呵，不错的死法。”
这是狰狞丑陋的level E沙化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风过无痕，沙子扑簌簌地散入空中，它们比沙滩上最细腻的那一片还要轻薄。
“我一直以为他那个时候就被杀死了，没想到是变成了吸血鬼。”海斗收起枪，靠在树边坐了下来，“刚才……谢谢了。”
我点头，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揉揉眉心。
曾经是人类的吸血鬼，曾经拥有过家人朋友的、无法控制自己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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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迟迟而归，踏着风自远方而来。
“徒弟们挺厉害的嘛，我没想到它还有同伙，看样子你们也解决了一个level E？”
我没有立刻回答，转头看向鹰宫海斗，不知道该不该把那个吸血鬼的身份告诉师傅。
“你知道它是什么么？还是说这是在考验我？”海斗凝视着地上仅剩的一小股沙，师傅发现我们猎杀了一只吸血鬼正是因为这个“证据”。
然而他只收到了一个夜刈十牙问号脸，“什么什么？”
仅剩的一点点沙子也很块被风吹散了，海斗收回视线，“不知道就算了，反正也……没什么……”
师傅茫然地望向我，是个人都能看出他在向我求助。
如果此时我也无视他的话就太不给人面子了，但海斗似乎不想让更多人知道，这事儿毕竟有些戳人痛处的意思。
“这个嘛……”我想了想，抬头望天，一直乌云密布的天空终究没有落下雨来，“亲爱的狮虎虎我们别理他，小事一桩，这货就是中二病犯了而已，原谅他好么，十四五岁的小男孩都这样。”
“什么狮虎虎，恶心！”
“鱼唇的狮虎虎啊，你这样直男癌很容易一生只和右手在一起。”
“……锥生、零乃！”他黑着脸捏碎了手边的一块大石头。
我老老实实闭上嘴。
天慢慢放晴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杀死丑八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