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夜战长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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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镪镪镪……”这是龙猫在磨剑的声音，之前借给赵云的不过是双剑中的一把，而另一把还留在龙猫的手中，作为跨时代冶金的产物，一如既往的对得起她“亲爱的”的凶残作风，方才将太守府中的兵器都试了一遍，这个年代的锻造水平，没有能把这凤剑有一点点损伤的，那么接下来的工作，只需要适当的打磨，同时开刃即可。而城外，类似黄巾军或者是义和拳的组织，纠集了一大批信众之类的人物，准备围攻长沙城。其中到底是为了将她抓去献祭，还是看中了最近刚收上来的秋粮，或者两者皆是，这些对龙猫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尽管身边有武力值破表的赵云在，龙猫也向来不会将自己生存的希望，寄托在三观不合的区区人类上。在跟义父确认过各种举例的情况都能抢救的回来之后，她果断的开始限定装置解除，无论从那个角度来看，对威胁她生命的犯罪集团采取先发制人的措施，算不上什么防卫过当吧。
将此时军中的制式长剑用来一试，由于冶金水平的差距，钢铁中的含碳量过高，导致实验品在并没有用超过常规的力量下就被龙猫手里的剑断成了两届。由于是量产化的产品，什么百炼成钢的细心打磨自然没有的。龙猫扬了扬眉毛，虽然说长剑并不是她惯常的兵器，但战场上一寸短一寸险，这种事情，只要读过武侠小说，就能了解，而官府的制式兵器，比起流民手中所掌握的，又要好上不少。至于在游戏中并不常见的诸如戈矛戟这类的兵器，看赵云的模样就知道，除非是训练有素的方针用来针对骑兵，或者是个人武力超群，否则真是不会构成威胁，更何况，她有远程攻击的手段。
来自南面的所谓信众，围绕着长沙城已有一旬的时间，从城头望去黑压压的一片，衣衫褴褛，手中的武器残差不齐，看得出不少之前不过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平民百姓，然而此时人多势众，以赵云的估计，即便没有一万，也有七八千人之多。而长沙在作为这个年代并非军事要冲，常备的兵力也不过两千出头。也就是说，最乐观的情况，这些以募兵制集结的，在赵云看来堪称乌合之众的部队，需要达到常规战争中足以被称为奇迹的以少胜多。更何况，在长沙荆州地区，他根本找不来足够的战马，根本无法用惯常的骑兵冲散战术。
要是放在几百人的冲突便足以被称为XX之战的日本战国史中，这已经是举国大混战了，而在这个动辄动用数万军队的战乱年代，只能称得上是小规模冲突而已，然而这并不是信长的野望或者太阁立志传这类的战棋模拟游戏，胜败的结果关系到双方的人命。由于之前疫病传播，长沙附近治下的村镇执行的类似的是保甲制，所以消息传来的时候要比常规要早些。提前完成秋收的乡民带着收完的粮食躲到了附近的山中，一路集结而来的流民与所谓“痘娘娘”的信众汇聚，一路向北，目标是在秋收过后强抢一波粮食，在羊群效应和法不责众的思想之下，人性的恶被放到了最大，他们丝毫不关心，被他们抢夺粮食的那些平民百姓，是否有能力活过这个冬天，而当地土司，或者是聚居结族自保的世家，他们一次不成，便绕行，将欺软怕硬实施的彻底。
这些情况，是用张仲景友情提供的由曼陀罗为主料制成的蒙汗药的副产品，从上次招惹龙猫的那个人的手下那里获悉的。龙猫惊讶的发觉，蒙汗药这个常见于武侠小说的设定，事实上是真实存在的，而药方跟传说中的麻沸散很是相似（注1），而作为制药的副产品，可以有催眠类似自白剂的作用。至于实验的对象，由目前在城舂服役的张二娘，直接打晕了一个来不及逃走的残党，也正是上述情报的来源。
从城头回到太守府，赵云一路走来，整个长沙虽然有些紧张的气氛，但是却忙而不乱。第一时间关闭城门，而非主动出击的策略显然助长了城外的气焰，然而由于多次对抗疫病带来的人望和信心，使得城中的百姓并没有如他所预料般的人心惶惶。太守府衙内，一道道命令如流水般传达出去，各个街坊，从士族到百姓各有安排，然而没有人能从他们得到命令中猜出张太守的打算，但太守和龙姑娘显然胸有成竹。那大家该夜里敲锣的便敲锣，该刨墙根的刨墙根，编草人的编草人，比起那之前从未听过的痘娘娘，大伙都更相信能从司命手里抢人的扁鹊再世张仲景。
而此刻，张仲景与龙猫之间的几案上，放着的是一张长沙附近的舆图，只是制图方法与笔法与这年代截然不同，而赵云的到来是因为龙猫的请求。“我需要你的帮助。”这是她第一次在现实环境中指挥战斗，而且是在没有地图没有等级也没有即时通讯工具的情况下，困难程度远胜于山口山中的40人副本，即便她是从红警的年代就对这些还算擅长，然而星际或是魔兽的世界观与时间轴毕竟与真实战争有着显著的差距，在与义父反复推演了各种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之后，龙猫将赵云用做最后的一张底牌，无论最终三日后的这次作战是胜是败，至少能保证有他的接应在，参加这次突袭的人员能够成功撤回。
作为未来能在长坂坡救回阿斗的赵云，无论怎么看，只要对手不是带着几个智力超过九十谋士的曹老板，收拾乱局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即便没有像世家这样家学渊源，在听完了龙猫的叙述之后，直接发觉了这个计划中最危险的部分，“听到落雷声之后再出城策应，这并不困难，只是出城夜袭的人，由谁指挥？”
“当然是喵啦。”龙猫以一种过分轻快的语气，来陈述将由她来负责杀人放火做刺客这一事实，如果对方是正规的军队，她自然不敢玩这种刺客信条3d版的操作，只是人数的差距过大，而她所决定的方法，是己方牺牲最小的一种手段，也是她所知的，见效最快，最能进行有效杀戮的手段。所谓的战争胜利，就是最大程度的增加对方的死亡人数，减少自己的死亡人数，鉴于此刻她是守城的一方，除此以外，没有别的出路。
“季卿姑娘，你想帮忙的心情赵某可以理解，可战场并非儿戏！”尽管在听完了龙猫计划后，赵云不得不承认这个始于十天前的计划，完备性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对人心与人性的把握到达了极致，若不是身为女子，他确信龙猫能在这个时代创下一番功绩。然而，身先士卒固然是将领应有的品质，这不代表他会同意由他坐镇后方，心安理得的让一个弱女子去冒这种危险。
与赵云的情绪相比，龙猫的情绪则很是平静，她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却又柔和的语调，诉说着她的打算，“这是喵定的计划，其中不可控的一部分，以及随之而来的风险，当然应该有我自己来承担。”为了打赢这场仗，龙猫可以说是调动了她所学的生物，化学以及物理知识，策划了这场跨越时代的战争方式。而其中精妙的部分及随之而来的结果，只能由她自己来控制。至于赵云，只需要在她没办法开上帝视角的时候，负责好长沙城的防务，以及后续的扫尾工作即可，她没这个权利，让别人为她制定的计划去冒险。
在亲自与龙猫实践交手之后，赵云不得不承认，他之前所认为的，美貌柔弱，在花丛中与小鸟说话什么的，纯属于他脑补过度的结果，尽管以目前的时间轴来看，他并不会知道脑补是什么意思。眼前这个有着过于耀眼外貌的少女，是一个有着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同时也能将自己的意志付诸实践的存在。但是，赵云唯一坚持的是，三日后的夜袭他要与龙猫同去，鉴于他已经跟这提前选拔出来的人手吃了整一旬的猪肝之后。
三日的时间比想象的过得更快些，而当三更的打更声响起，然后临近城墙的四周忽然如同这十几天一样响起震耳欲聋的锣鼓声时，赵云站在城墙上，望向一声劲装的龙猫，由衷的发觉，他对于眼前之人，是如此的陌生。拋去外表带来的惊艳，以及几个月对他照顾的温柔体贴，以及随之而来的理念冲突。龙猫既不是他想象中的窈窕淑女，也不是令他失望的名门闺秀，或者说，任何出于他现有的意识对她的定义都是过于狂妄的自以为是。
与之前相比，连日三更响起的锣鼓声，对于城下的流民而言，从第一天的警戒，到如今的习以为常，这种干打雷不下雨的虚张声势，他们早就不放在眼里，按照神汉的话说，只要等到长沙城内粮食耗尽，他们就能进去抢个痛快，到时候哪怕轮不到那个注定要献祭的龙女，抢一下士族小姐，或者边上的丫鬟，那也是嘿嘿嘿。
几串用绳索吊下去的稻草人被从城墙的四周放了下去，负责守夜的那几个打了个哈欠，城内的那些傻子，又想来骗箭了。自从攻破了几座小城，抢了县衙中的武库后，他们这群人中的打猎好手就配上了弓箭，用于远程攻击。早先偶尔那些没有噪音的夜晚，他们尤其小心谨慎，后来果然发现有人穿着夜行衣，从城墙上滑落，准备夜袭，当然，很多箭就直接射向了挂在城墙上毫无防备的那些偷袭者。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既没有人发出预料中的惨叫，也没有人从上面掉落，这才让他们发觉出原来并不是城里的守军趁夜色偷袭，而是串在绳子上的稻草人，为的就是消耗他们为数不多的箭枝。如此反复数次，他们都不在上当，反而是城里的家伙乐此不疲。
无声无息的靠近，捂住嘴，在来不及反应之前，轻轻的一刀割喉，守卫连发声音都来不及的时候及倒下，软倒的身体被放在不起眼的角落。一边是首次由坦克冒出刺客的赵云，而另一边则是丝毫看不出，这是她第一次夺取人类生命的龙猫，与他们一起的，是从长沙城内精心挑选的十个人，作为这次突袭的主力。
这次的夜袭比赵云想到的远来的顺利，在连吃了十天猪肝之后，由于长期肉食摄入不足等原因，常见于这个年代的“雀目”（夜盲症）此时不药而愈，与之相反，城外这些自称有着痘娘娘和瘟神庇护的所谓“义军”在火把照明的昏黄光线下，根本没办法发现他们这些身着夜行衣的不速之客。同时，由于长期的骚扰而导致的睡眠不足，使得营地中的大部分人此时连传说中的鸡鸣五谷返魂香都不需要，陷入沉睡中，而相对的，此时此刻依旧人声鼎沸，亮如白昼的，毫无疑问是他们此行的目标。
龙猫向剩下的人做出手势，让他们按照预定的计划行动，而她则同赵云一起，在阴影中行走，向着他们的目标靠近。
她，会带来血雨腥风。
注1：曼陀罗的主要有毒成分为莨菪碱、阿托品及东莨菪碱（曼陀罗提取物）等生物碱，它们都是一种毒蕈碱阻滞剂，竞争毒蕈碱受体，打断副交感神经的支配作用。阿托品有刺激或抑制中枢神经系统作用，半衰期为2.5小时；东莨菪碱（曼陀罗提取物）与阿品托一样是一种颠茄碱，能阻断M胆碱受体，对呼吸中枢有兴奋作用，中枢作用以抑制为主，能抑制腺体分泌，对大脑有镇静催眠作用，半衰期为8小时。莨菪碱在外围和中枢的作用更强。它被用作胆碱酯酶的解毒剂和类胆碱能附加体，半衰期为3.5小时。生物碱的毒性作用主要是对中枢神经先兴奋后抑制，阻断乙酰胆碱反应，中毒后呈现交感神经高度兴奋状态，可刺激大脑细胞发生强烈的骚动，刺激脊髓神经反射系统，发生抽搐和痉挛。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夜战长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