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已死，不用烧纸》山鬼绿萝

32、无限之蛇

　　片刻之后，孟白忽然笑了，笑得无比灿烂，他站起身走到了张桐生的面前，伸出手道：“我想，这会是一次相当愉快的合作。”

　　“如你所愿。”张桐生站起身，握住孟白的手，露出了同样灿烂的笑容。

　　两只紧握在一起的手，两张同样灿烂的笑脸，双方很愉快地达成了共识——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所有人来我办公室集合。”孟白打开通讯器发出了命令，然后笑着道：“事情宜早不宜迟，我们准备一下便出发吧。”

　　张桐生笑着点头道：“孟站长行事果决，张某自当奉陪……”

　　“我说两位，你们是不是忘了询问一下我的意见？”唐依忽然懒散地开口，打断了两只老狐狸间的惺惺相惜。

　　孟白笑容不变，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唐依的话，张桐生则是眉头微微一皱，旋即又恢复了正常。

　　“唐小姐是对于探寻陨石之事还有疑问？”张桐生笑着问道。

　　“不。”唐依摇了摇头，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我只是想说一句，你们俩的笑也太假了吧，我这个观众都看不下去了。”

　　办公室里瞬间变得安静无比，孟白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太阳穴隐隐有青筋跳动，张桐生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唐依，茵茵则紧张地暗暗拽了拽唐依的衣角。

　　唐依拍了拍茵茵的手，将天然呆少女安抚住，她很清楚张桐生和孟白此时正需要自己，还远不到图穷匕见的时候，可心中却莫名有些意兴阑珊。

　　转瞬之后，张桐生的目光从唐依身上移开，孟白的笑容也再次灵动起来，两人都对于唐依的话语充耳不闻，仿佛之前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这时，办公室外面传来了清脆的敲门声，原来是基地里接到孟白命令的人员前来办公室集结。

　　片刻之后，所有人员便已到齐，唐依粗略看了一下，调查人员加上外务人员，差不多有着四十多人，大部分都是些没见过的生面孔，这么多人一起涌进来，原本很显宽敞的办公室顺便变得拥挤了起来。

　　见到人员到齐，孟白坐在办公桌后轻轻颌首，手指倒扣轻轻敲击了三下桌角，似乎是触动了某种机关，他身后的墙壁从中间缓缓分开，露出了一条向下的阶梯。

　　“陨石，就在下面。”孟白站起身，向张桐生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

　　“真没想到，陨石原来就在国特局的脚底下，怪不得这么多年我都难有所获，孟站长果真好手段。”张桐生微微赞叹一句，没有任何迟疑，直接走进了这条新出现的暗道，唐依和茵茵随即跟上。

　　“所有人跟着我下去。”孟白下了一句命令，跟上了张桐生的脚步。

　　国特局的成员们互相望了望，目光中都有些迟疑，但旋即一咬牙，还是立刻跟了上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签下了“恶魔契约”的缘故。

　　顺着暗道一路往下，足足走了五分钟都没有到底的迹象，但张桐生却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相反，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脸上逐渐展露出一丝无法掩饰的喜意。

　　孟白却是有些怅然，微微感怀道：“当初找到了这块时间诅咒的根源源，我是何其欣喜，觉得就要征服诅咒了，可结果，却发现连接近它都根本无法做到，只得费尽心机倚仗一些诅咒物品，弄出了个国特局来作为掩护，跎蹉岁月只么多年，都根本没有一点进展。”

　　“现在有了，不是吗？”张桐生笑着接道，眼眸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地嘲弄。

　　“是啊，终于要有结果了……”孟白轻声应道，微微低垂着头，丝毫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黑暗的阶梯深处，忽然出现了些许荧光，虽然非常微弱，但却在强光手电的直射下依旧清晰可见，看到这荧光的瞬间，唐依感到自己的眼睛有些莫名地发胀。

　　这时，孟白笑着道：“要到地方了。”

　　众人略微加快了些脚步，片刻之后，他们站在了阶梯下方的一片巨大的平台上，将近五十人的队伍全部站上平台，都还显得相当空旷。

　　而在平台的中心，是一团朦胧的荧光，足足有半个篮球场大小，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唐依毫无顾忌地试着触摸了一下荧光，手掌的触感柔软而温暖，仿佛一团棉花，但却无比坚韧，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穿过荧光，将手伸到里面。

　　“就是这层光幕，将我阻拦了这么多年，不过还好，这应该难不倒张先生。”孟白若有所指地道。

　　张桐生并没有否认这点，深深看了一眼孟白道：“孟站长看来到真是……有心了。”

　　说完，张桐生走到荧光前，轻轻抚摸着光幕，深情变得无比凝重，眼眸深处亮起了莫名的狂热与虔诚，然后，他将手掌翻起朝上缓缓抬起，同时发出了一种类似蛇类嘶鸣般刺耳瘆人的声音。

　　这声音仿佛是开启某种禁忌仪式的咒语，孟白带下来的手下之中，忽然有九个人抽搐着倒在了地上，其他人大惊之下全部本能地往后退去，一时间竟没有任何人想要去扶起倒下者。

　　这时，倒下者裸露的皮肤上，缓缓浮现出若有若无的细密青痕，紧接着这痕迹迅速扩散，逐渐变成了类似于蛇的形状。

　　孟白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不断发出类似蛇嘶声的张桐生，忽然命令将倒地者的衣服全部扒开，国特局众人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迅速听从命令，将倒地的同伴迅速扒光了。

　　等到给倒地者除去了衣服，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瞬间响起，在倒地者们的皮肤表面，一只蟒蛇正缓缓浮现，遍布全身并最终在这些倒霉蛋的胸前，双目闭合的蛇首衔住了自己的尾巴，形成了一只纠结缠绵的衔尾蛇刺青。

　　终于，蟒蛇刺青的最后部分，也彻底浮现在了受害者们的皮肤表面，原本闭目的衔尾蛇缓缓睁开了眼睛，倒竖的蛇目中，竟给人一种有着火焰在燃烧的错觉。

　　睁开了双目的蟒蛇松开了衔住的尾巴缓缓爬动起来，并最终从受害者的皮肤表面爬出，化作了鲜血在地面流淌，当蟒蛇的全部身体都爬出皮肤化作了鲜血，倒地者们瞬间变得干枯破败，成为了仿佛放置千年的干尸。

　　鲜血从不同的方位流淌向荧光，流过的地面上竟没有一点血迹留下，鲜血从地上沿着光幕缓缓向上，在光幕表面缓缓勾勒，最终一条蜿蜒地“8”字衔尾巨蛇出现在了光幕表面。

　　当巨蛇完成的瞬间，荧光逐渐变得黯淡了下来，一同黯淡的，还有那条用九个活人鲜血绘出的巨型衔尾蛇，仿佛它已经和光幕融为了一体。

　　“衔尾蛇？因为循环所以无限吗？”孟白饶有兴趣地道，说是在询问，但其实他并没有指望张桐生回答。

　　“不是循环，而是单纯的无限。”但出乎孟白的意料，停下了蛇嘶的张桐生竟然真的回答了，他看着与光幕一起黯淡虚化的衔尾巨蛇，目光中透露出虔诚，“有首有尾，却又身躯无限巨蛇，祂的存在已经远远超越了我们理解的范畴，祂的形象根本无法描述，所谓的衔尾蛇，只能说是最无奈的强行刻画而已。”

　　“有首有尾，却又身躯无限的巨蛇？听起来可真是……熟悉啊。”唐依在心中暗暗哀叹一声，最近也不知道怎么，总出这种能跨越世界线的真正大神。

　　这时，荧光终于完全暗淡下来，伴随着那只用九人生命绘出的巨蛇一起，消失在了虚空中，露出了一块卡车头大小，形如鳞片的奇特石头，无疑，这就是那块带来了无穷诅咒的陨石了。

　　而在这块诅咒之源上，还有着一截小指，血肉饱满细腻，仿佛刚刚断裂下来。

　　看到这节小指，张桐生的瞳孔猛缩了一下，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深吸了一口气，他强迫自己将目光从小指上移开，落到了鳞片形状的陨石上，眼眸中的恐惧迅速转变成了狂热。

　　“这就是所有诅咒的根源吗？追寻这么多年，我终于见到它了……”孟白有些兴奋地呢喃道，他看了看陨石上的那截断指，随便指了一人，“你去把陨石上的断指拿开。”

　　被孟白指到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年男性，他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但还是仿佛被某种力量支配一般，不由自主地走到了陨石边，颤抖着伸出手拿向了那截断指。

　　当终于与断指接触到的一瞬，发现并没有出现任何的老年男性，微微舒了一口气，就要将断指拿起，然而片刻之后，他有些尴尬地退了回来，表示断指好像是和陨石一体的，根本无法移动分毫。

　　“断指和陨石并不是一体，只是它有着堪比一个世界的重量，才会让你们有此错觉。”这时张桐生终于开口了，他看了看唐依，才继续道：“想要将那截断指移开，只有激发陨石里蕴藏的伟大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