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后》木叶Lily

55、随军

　　“你还没有告诉二哥你对他的心意？”秀宁都为无垢着急了，她知道二哥爱的是二嫂，二嫂怎么还扭扭捏捏的？有什么好犹豫的？直接告诉二哥不就得了？
　　“嘘——”长孙无垢堵住李秀宁的嘴巴，看了看四周，“你不要声张！”
　　“唔——”李秀宁挣脱开长孙无垢，“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真是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我——”长孙无垢欲言又止，“我要和二哥一起去战场了——”
　　“你和二哥一起去战场？”她没有听错吧？二嫂要陪着二哥去迎战刘黑闼？
　　“我会随军——”长孙无垢笑意盈盈，“陪在二哥身边照顾二哥！”
　　“二嫂啊——”李秀宁哭笑不得，这个二嫂，向二哥告白还要用这么特别的方法！可是战场无情，刘黑闼得了突厥的帮助大有卷土重来之意，二哥那会答应吗？
　　李世民当然不愿意答应！这是闹着玩的吗？无垢的身子那么弱，禁不住行军的折腾！
　　“二哥——”长孙无垢拉着李世民的衣袖不放，“我不会拖累你的，你带我一起去吧！”
　　“不行！绝对不行！”李世民态度坚决。
　　“可我不想再和你分开——”长孙无垢情不自禁脱口而出，眼圈微红，“二哥——”
　　她不想再和他分开？
　　李世民怔怔地看着长孙无垢，观音婢她——
　　“你的身子这么弱，我担心——”他拒绝不了长孙无垢！可是他绝对不能让无垢冒任何风险！“无忌如果知道了，一定不许你去——”
　　拿哥哥来压人，二哥也学聪明了嘛！
　　长孙无垢恨恨地抱起在一旁睡熟的青雀放在二人之间，她若想去哥哥也奈何不了她！
　　“爹——”青雀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我要尿尿——”
　　观音婢方才说的话是真的吗？不想和他再分开？李世民哄着青雀入睡思绪万千，那无垢最近对他突然变得这么好是因为他要出征了？还是真的对他和以前不一样了？
　　“姑姑——”冲儿和哥哥真像，彬彬有礼地向她行礼后便牵着丽质去院子里面玩儿去了。
　　独孤珂立在一旁不远不近地看着长孙冲和丽质追着蝴蝶，时不时地嘱咐冲儿几句。
　　“嫂嫂也不同意？”长孙无垢气馁，独孤珂听了她的话只笑了笑并未发一言评论。
　　“你还要扮成男儿去骗无知少女吗？”
　　她——
　　她来长孙府的确是想以长孙无逸的身份陪在二哥身边的，二哥手下的将领不会答应一个女人去战场。长孙无垢默默地接过独孤珂递过来的茶碗。
　　“你要是真的担心秦王不如让无忌跟在秦王身边吧！”见长孙无垢的脸涨得通红，独孤珂温婉一笑。她早就释然了，否则怎会答应嫁给长孙无忌？她那年爱上的少年更多的是她脑海中想象出来的幻影，一个白衣飘飘的少年，谈笑间便将皇帝从数万敌军手中救出来了，对她关心呵护备至她轻易地就沦陷了。
　　“嫂嫂怀着身孕，哥哥应该陪着嫂嫂身边——”独孤珂有了身孕，最需要哥哥陪在身边。
　　“你扮不成男子——”独孤珂看着长孙无垢的胸前，都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不比那时候情窦未开的少女。
　　长孙无垢拼命地吸气，紧紧用布条想要把胸束起，只要她想要去，没有什么可以能阻拦她！
　　李世民整合大军正准备出发，远远便见一白衣男子背着长孙府的弓箭踏马而来。
　　“在下长孙无逸——”长孙无垢抱拳，“秦王殿下，好久不见——”
　　“你——”李世民气的头发昏，无垢怎么会变得这么任性？
　　“哥哥府中有事不能陪秦王去战场，我特意从洛阳赶来助秦王一臂之力——”长孙无垢降低了声调，她特意黏上了胡须，除了三宝无人知道她是女儿身。方才在府中，青雀都迷糊了。
　　“你是谁？”青雀眨巴着眼睛，这个男的和他娘亲好像。
　　“我是你娘的弟弟——”长孙无垢偷笑，青雀是个笨孩子！
　　“青雀拜见舅舅——”青雀端端正正地给长孙无垢行礼，无忌舅舅是娘亲的哥哥，这位好看的舅舅是娘亲的弟弟，青雀分得清的！
　　“青雀真是一个乖孩子，等舅舅从战场回来给青雀带好吃的——”长孙无垢摸摸青雀的小脑袋。
　　“娘，你要去战场？”李承乾急了，娘为什么要离开王府？娘不要他了吗？他很听话很懂事，学习很认真，一点儿都没有和弟弟争，为什么娘不要他了？
　　“嘘——”长孙无垢将承乾拉到一边，承乾怎么认出她的？“你怎么能认出娘？”难道她有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吗？
　　“娘身上的味道——”他很久才能见娘一次，娘总是抱着青雀、抱着丽质、抱着元儿，他是长子不能和弟弟妹妹争，只能跟在娘身后小手紧紧地攥着娘的衣角。
　　原来是身上的味道，长孙无垢松了一口气，不是她扮的不像，“娘和爹一起去战场，过一段时间就回来了。承乾听话！好好在王府里面跟着陆先生和孔先生读书——”
　　娘不是不要他了啊！承乾用力地点头，“承乾祝爹娘旗开得胜！”
　　原来是王妃的弟弟，是长孙一族之人，怪不得如此气质脱俗、神采不凡，将士们纷纷称奇。
　　刘黑闼利用自己是窦建德手下的身份，收复了窦建德以前被大唐攻克的失地，自立为王，恢复窦建德的政权。
　　李世民率领唐军出征的消息传出，刘黑闼便慌了神。
　　“二王子，宇文将军，你们有什么好主意吗？”李世民驻扎在卫州，刘黑闼多次派人挑衅都被唐军挫败了，被迫放弃了相州，撤退到一边列阵防卫。
　　“我们在李世民的身边埋下了眼线，他下一步会派罗士信进入洺水县进城据守。宇文将军的手下现在已经到了洺水县策反了洛水县的守军，只要罗士信一进城就能将他一网打尽，到时你尽管占据洺州，没有人能拦得住你——”二王子懒懒地摊开地图，他在太原见过李世民一面，当时就觉得李世民并非常人，如今想来果然如此，短短的数年就攻占了中原大片大片的土地，他该早防着李世民的。不过，他们有了宇文成都，一个处处比李世民更强之人，还用再害怕李世民吗？二王子看着帐下人的身影厉声发问，“宇文将军，你觉得此次能否打败李世民？”
　　“微臣没有十足的把握——”
　　“哦？”二王子悠悠一笑，“没有十足的把握，好一个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忘了眼下他宇文成都就是突厥的一条走狗吧！还是一条不那么听话的走狗！“此战我定要赢！”
　　“微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滚——”二王子喝道，不过仗着武艺过人有什么好嚣张的？等他灭了李世民和大唐，第一个杀的就是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退出大帐，宇文化及兵败后，他护送着萧后和大隋的族人去了突厥。突厥的二王子听过他的传闻将他收入帐下，继续当着傀儡将军。以前他是大隋宇文府的傀儡将军，现在他是突厥二王子的傀儡将军。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吧！反正都是傀儡，是死是活又有谁在乎？除了姑母宇文静，大概没有人了吧。他心中自然会幻想长孙无垢会不会偶然想起那年有人生死相随送她去长安，但那也只是幻想而已。
　　宇文成都看着对面的唐营轻叹一口气，如果他能成为唐营的一个伙头兵是不是离长孙无垢近了一点？突厥派在长安的眼线说，李世民攻下洛阳便纳了韦珪为孺人，对韦珪宠爱有加，当真是如此吗？他真的那样待你吗？
　　可是无垢在长安为李世民身临险境，差一点就死在了长孙安世的剑下啊！如果那一日他没有奉命去长安刺探李渊是否会召回大军，如果他没有陷入回忆里独自去灯市，如果他没有跟在长孙无垢身后暗中保护她，无垢她就——
　　宇文成都闭上眼睛还能记起那夜的点点细节，无垢立在马车上、无垢据理力争、无垢要护着马车里面的老妇、无垢抓住长孙安世的剑锋、无垢手心的血滴了一地——
　　李世民竟能那样侮辱你？带另一个女人回府？对另一个女人宠爱有加？那你又是什么？贤惠有加的王妃？知书达理的正妻？你是长孙将军捧在手心里面的宝贝，不是任人践踏的！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女人都能欺负你，都能侮辱你！宇文成都想起那些传言，他听了都痛的抽搐，不忍继续听下去，长孙无垢会被伤成什么样子？
　　他以为以李世民对长孙无垢情深会好好地护住长孙无垢，会让无垢不再受委屈，可他真的高估了李世民。
　　前朝的公主杨如意、才貌双全的燕宁、阴世师之女阴洛、带着女儿再嫁的韦珪，还有韦珪的堂妹韦尼子、杨如意的堂姐杨玉儿，无名无姓的宫女、秦王府内的侍女更是层出不穷、眼花缭乱，如果李世民真的爱长孙无垢，怎会有这些人的存在？
　　当年送你回李世民身边是他错了吗？

作者有话说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偶像刘亦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