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后》木叶Lily

54、挑逗

　　宇文静尝试了很久才做出了和窦夫人生前一模一样的糕点。万心慈吃了一口哽咽难言，“竟和夫人以前做的味道一样，这样真的行吗？”她有点担心，如果陛下的心里早已经没了夫人，此举会不会更加激怒陛下？
　　“你不必担心，陛下与先皇后夫妻数十年，情深意重。一定会想起先皇后，如此便不会再为难秦王殿下和秦王妃了。”宇文静唤来宫人，将点心装好命人送去李渊处。
　　李渊正为李建成和李世民相互争斗一事心烦意乱，朝中的大臣都分为两派了。案上堆着如山的奏折不用打开光看是谁写的他就能知道奏折里面的内容，自从他封了李世民为天策上将后，太子一派日日都愤愤不平。李渊叹了一口气，闭目沉思，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今日却不知为何突然心静了下来，好像不再为这些事务烦恼了。迷糊间，李渊隐隐约约好像看见了窦夫人的身影。
　　“夫人——”李渊从梦中惊醒，他还坐在案前，面前还是堆着没有批改完的奏章，只多了一碟点心，幽幽地散发着香气。
　　“陛下，这是宇文昭仪派人送来的点心——”宫人退了下去。
　　这香味怎会如此熟悉？李渊向来不爱吃点心，却情不自禁地拿起一个点心搁进嘴里。
　　这味道——
　　李渊泪流满面。
　　唉——
　　他是不是太苛责二郎和无垢了？太原举兵都是二郎的功劳，他答应过会立二郎为太子，可是却食言了。无垢生死未明被困在太原城内，他却对二郎瞒下无垢的消息不肯折返，甚至在二郎为无垢疯癫之际赏赐二郎两个女人了事。大唐初建，势单力薄，疆土都是二郎一人开拓，征战沙场受伤无数。他竟一再偏袒着太子，让二郎寒心。
　　“传令下去，明日去天策府请承乾和青雀入宫——”他不喜欢吃点心，可那碟点心如许多年前一样悉数下肚。
　　宇文静听见宫人通报便知这一步她走对了，李渊心中并未忘记窦夫人，不会再因太子和太子妃对李世民和长孙无垢不满了。
　　青雀明日和承乾进宫，不知昭仪和贵妃会不会留下青雀，长孙无垢暗暗发呆，二哥白日忙于政务，夜里都抱着青雀入睡。她想要和二哥说一些私密话都不能。
　　“二哥——”见青雀睡熟了，长孙无垢轻轻地撑起身子唤了唤李世民，“你今日——”
　　“嗯——”青雀哼唧了一声皱着眉头不悦地翻了一个身子。
　　“嘘——”李世民摆摆手，示意长孙无垢不许出声，拍着青雀的背哄着他。
　　二哥以前是这样哄她的！长孙无垢看着紧紧相拥的父子二人，青雀留在宫里一日该有多好。
　　李世民发现这一阵子长孙无垢总是心神不宁，无垢在担心什么？他反思了一遍又一遍，承乾一切安好，青雀一切安好、丽质一切安好，元儿一切安好，无忌一切安好，长孙府一切安好，
　　天策府内一切安好，无垢在想什么？青雀近来尿床也没有那么勤了，玩累了倒也不太会做梦了。是了，无垢一定是在担心铸币炉的事情！父皇赐予天策府铸币炉，钱币的模型都已经呈上由他过目了，只是这几日他见无垢心思飘忽便没有送去让无垢看一眼，他真傻！竟没有想到无垢正思虑钱币模型！
　　宇文昭仪果然留下了青雀，长孙无垢听了心内便涌起一阵小小的雀跃，“承乾，你今日进宫归来可有复习陆先生和孔先生布置的功课？”
　　“孩儿回府便来向娘请安，还未曾复习功课——”李承乾恭恭敬敬地回答，陆德明和孔颖达要求严格，他须日日复习才能完成先生们的要求。
　　“那你快去复习功课，不要辜负了先生们的期望——”长孙无垢又嘱咐了遂安夫人几句便让李承乾退下了。
　　“奶娘——”长孙无垢唤来彭城夫人，丽质和元儿都是彭城夫人在照看，“今日丽质和元儿可曾哭闹？”
　　“请王妃放心——”彭城夫人满脸笑意，她虽上了年纪，可是照顾小郡主还是应付得来，王妃身子薄不该思虑太重。
　　那该没有什么事情会打扰她与二哥的独处了吧？
　　“观音婢，这是铸币炉新钱的模型，你看看——”见李世民兴冲冲地推门而入，长孙无垢羞红了脸，她——
　　向来便是二哥缠着她，她还从未想过如何讨好二哥。
　　“这是模型——”长孙无垢急忙拿起一块对着灯下装作认真地看，“谁想出来的？这么用心——”她偷偷地通过钱眼看着李世民，二哥知道今夜青雀留在宫里了吗？
　　“过来——”李世民拉长孙无垢入怀，“等明日就能让人去按着这个模型烧制新钱了——”
　　长孙无垢靠在李世民的肩头，心跳的快蹦出来了，看着李世民的嘴一张一合却不知二哥在说什么。
　　“啪嗒——”长孙无垢正慌神间，手中的模型竟掉在地上了。
　　“二哥——”长孙无垢急忙捡起来一看，模子上不大不小地磕了一道她方才的指印，明日就要烧制了，这可怎么办？“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这有什么？”李世民将模子放好，亲亲长孙无垢的额头，“就把王妃的指印留在模子上！全天下都知道秦王府烧制的钱都有王妃的指印就不怕有人用□□冒充了！”
　　“二哥——”长孙无垢气恼，烧制钱币这样的大事儿也可以开玩笑吗？都这个时候了，二哥还没个正形！气的长孙无垢狠狠地锤了李世民好几拳。
　　“咳咳——”李世民捂住胸口痛苦地大咳，“观音婢，我——我胸口好疼——咳咳咳——”
　　“二哥？”长孙无垢将模子的事情忘在脑后，二哥怎么了？是不是在战场上留下的旧伤复发了？她急的快要流眼泪了，“二哥，我扶你去躺好——来人——快去请大夫——”
　　“不用请大夫——”李世民面色潮红，半倚在长孙无垢身上一步一步地挪向床边，“你陪着我——”
　　“好好好——”长孙无垢刚扶李世民躺好便被李世民紧紧地搂在怀里，“二哥，你放开我，我去命人请大夫——”
　　“请什么大夫——”李世民在长孙无垢耳边轻笑，“你就是我的大夫——”
　　“二哥——”长孙无垢满脸疑惑地看着李世民，二哥被烧糊涂了？都开始说胡话了！她哪里懂得医术？伸手摸摸二哥的额头，不烫啊！
　　“今夜青雀不在——”李世民解开长孙无垢胸前的束带，低低地笑。
　　“二哥——”长孙无垢还记着模子上的指印，“指印怎么办？”
　　这个时候无垢还有心思想别的？他是不是不够用心？
　　二哥爱的人是她！长孙无垢闭上眼睛，用力回抱着李世民，二哥爱的是她！
　　天都已经大亮了，今日不用上朝二哥就要赖床了吗？
　　“大懒猪——”长孙无垢支起身子看着还在熟睡的李世民，这么懒！都快赶上青雀了！还说青雀不像二哥小时候？哪儿不像？处处霸道、处处喜欢缠着她！
　　二哥好像变了，长孙无垢细细地打量着李世民的睡颜，她还是第一次这样端详二哥。二哥变成熟了，不是以前那个青涩的少年了。秀宁说在太原的时候二哥便偷偷爱着她了，真的吗？二哥好笨！
　　“笨蛋——”那时她情窦未开凡事不知，又怎会知晓二哥对她的心意？自然真的只当二哥去高府是为了找哥哥。如今细细回想，好像的确二哥和她待在一起的时间比哥哥更多呢。
　　“傻瓜——”秀宁说二哥偷偷地看她放下的河灯上写的是什么，她和二哥只去过一次灯节便被人绑架，而后的几年舅舅再也不许她去灯节了。她不记得河灯上写了什么，只记得那夜山路很崎岖，二哥背着她走了很远很远的路。她那时再冷静也是一个小女孩，害怕那些绑架他们的人会追上来，害怕草丛里面会突然冒出来什么，二哥一直不停地和她说话，和她回忆在洛阳的时光，她才忍住泪意。可二哥的膝盖上便有了一道疤痕了。
　　“呆子——”长孙无垢刚悄悄地唤了一声，便被李世民紧紧压在身下。
　　“大懒猪、笨蛋、傻瓜、呆子？还有什么？嗯？”李世民抵着长孙无垢的鼻尖，“王妃一大早就在诬蔑本王？本王该怎么罚王妃？”
　　“这样可以吗？”长孙无垢环住李世民的脖子，亲了一口李世民，看着李世民涨红了脸，二哥脸皮这么厚也会脸红？
　　李世民一时间愣在那里，无垢方才是在挑逗他？
　　“二哥？”被她亲傻了？长孙无垢又挺身吻住李世民，“这样可以吗？”长孙无垢气喘吁吁地放开李世民，完了，二哥被她亲傻了，还一副呆呆的样子。
　　“二哥——”长孙无垢捏着李世民的耳朵，“该起床了——”
　　李世民回过神来，无垢在说什么？该起床了？她刚刚那么引诱他，现在竟然让他起床？他该好好教无垢一个道理：长孙无垢不可以调戏李世民，会累到的。
　　“二哥，钱币上的指印怎么办？”长孙无垢摆弄着李世民头发，那些钱币上都会留下她的指印了。
　　“怕什么？”李世民不以为然，“就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对你的心意——”
　　他对她的心意吗？
　　长孙无垢偷偷地抿嘴一笑。

作者有话说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偶像刘亦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