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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暴雨的开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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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星大厦在半年前就已经被晓家大举并购,成了晓家资产,迪达拉每个月都会以晓家继承人的名义对银星大厦做例行巡查,在与分区经理做了简单的会谈过后,他总会习惯性地在九楼的VIP休息室逗留一阵子。
今日也是如此,迪达拉领着侍从走在铺着奢华毛地毯的走廊上,最后停在二十七号房前。
「今天就在这儿吧,嗯。」
「知道了,阁下,请您好好休息,在下半个小时后会备好专机等您。」
「下去吧。」迪达拉反手关起了门。
门内,翘着腿大方坐在专属休息室的米色沙发上的,是带着浅浅笑意的斑。
「今天不带面具了?嗯。」迪达拉随手把外套丢在双人沙发上,翻起桌上摆放的一迭厚重数据。
「呵,有必要么?」男人那张带着笑意的刚强脸庞总是流露着显而易见的轻世傲物,迪达拉只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有着主战思想的血族很容易经意或不经意地露出这种俾倪天下的傲慢,他就曾经在某两位与爷爷有着相同爵位的纯血统血族的脸上看过这表情──
俾倪着这个由人类所主宰的天下。
迪达拉翻阅着手中资料,泛黄的手抄纸里记载了陆历一七□□年合成计划开发至今的详细状况,其中甚至连被实验体每日的精神波动都有详细的纪录。
他的手停在厚实数据的最后几页。
里面详载着为何历时十四年的合成计划会突然被教廷中止。
「因为教廷已经无法再无视赤砂蝎越来越疯狂的行径。在某次要塞争夺战争中,他运用方舟的强大远程技术替教廷误导敌兵的同时,也把盟军诱导到天候极差的流沙地带,并拦截了该军队所有的求救讯息,让整整两万三千名士兵丧身在沙漠之中,那两万三千名士兵之中,也包含了他的亲生父亲。至于他们被歼灭的原因,只是因为这支军队在远征的途中曾经吸收一支敌方的散兵。」斑轻蔑地冷笑:
「因为无法确定到底有哪些人,所以赤砂蝎采取了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愿放过其一的手法,这种不问缘由便赶尽杀绝的方式……不觉得很熟悉吗?」
「……在我刚遇见赤砂蝎时,他很正常。」迪达拉沉吟。
「是记忆被当时操纵方舟的光源者洗掉了吧?」斑不怎么在乎的说。
「教廷是个很珍惜资源的地方,既然能够回收就不会轻易丢弃。」
因为蝎并没有当年失控之后的记忆,所以,同样不会察觉到今日的反常吗?
回想起从前的蝎,迪达拉轻轻叹了口气。
「可惜我似乎不是一个很衬职的方舟操纵者,那年是因为教皇还特地留下了开启伊甸之门的方法。嗯。」迪达拉嘴角扯起一抹苦笑。
「那么你就要在任赤砂蝎癫狂与跟我合作之间选一个了。」斑盯着迪达拉,露出意味深长的危险笑容。
「加入主战派,我就教你终结这趟远航的方法。」
迪达拉饮了一口热茶,直到清苦的茶味扩散在味蕾上之后,才恍惚的察觉了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养成了喝茶的习惯。
甜腻的奶味有碍于澄清思绪,而从前的他竟从未发觉。
「怎么,太苦?」斑见迪达拉望着喝了一口的茶陷入沉思,随口问。
「……只是还没习惯,嗯。」迪达拉又喝了一口,这次果然好多了,他微抬起天空色泽的眸子,凝望眼前含笑而坐的男人。
「那么,你要想我怎么配合你?」
半个小时后,迪达拉准时走出银星大厦。
霎那间,迪达拉不知怎么的想起了麦特。
那个天真憨直、笑起来有两个小小酒窝的血族孩子,没有任何强大的特征,也没有血族嗜血冷傲的性格,弱小得彷佛没有家族的庇护就会马上死去。
──那不就是多年前的自己么。
只是他与麦特不同的是,当年克劳斯给他的是和平安逸的环境,而自己将要把麦特带去的却是一个腥风血雨的世界。
迪达拉的脚步慢慢停了下来。
他感觉到什么似的,缓缓回过头,望向银星大厦那挑高的反光大门,与倒映中的自己四目相接的瞬间,居然有种克劳斯正在那端深深凝望自己的错觉。
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再回神时,玻璃中的倒影还是他,还是那个现任的晓家当家,但迪达拉却觉得那种片刻的心惊,久久无法平复。
他攅紧了拳头,深深吸气。
「我没错。」他自言自语:「这才是对的。」
* * * * *
无论如何,这半个月来晓家或明或暗的拉拢各大家族的动作已经惹起不少势力的注意。
而晓家却像没感觉到大陆紧张的气氛似的,一举低价变卖掉名下的商业资产,转而运用旁支家族的名义在北大陆置入了大片领土。
尽管晓家的动作雷厉风行,并且得到了宇智波斑势力的暗中帮助,但阻碍却也随着晓家的行动越来越大而排山倒海而来,警备公会、索兰的领主、商场上的合作伙伴、与同盟派中另执牛耳的血族前辈,全成了阻碍的高山。
迪达拉知道这仅仅是场暴雨的开端。
这日迪达拉结束了与格兰德尔领主爵的会谈,在老管家的陪同上搭上专机,正准备返回晓家在新格尔城的别墅,但一坐上专机,他就觉得眼皮在跳。
心底的不安随着机体的升空而直涌上来,他低头打量窗外越来越小的建筑群片刻,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
「为什么往西?我们要去的是新格尔,今晚与伯爵……」迪达拉推开操纵室的门的同时,问话戛然而止。
老管家躺在脚边,而驾驶座上的驾驶员同样昏死过去,专机正进行着自动行驶的模式往索兰的城堡飞去。
迪达拉顿时明白过来。
他冲到门边,想要拉开机门,却发现门早被自动锁上,迪达拉心一横,双手爆出利爪,正要强行破坏,眼前已经黑烟缭绕。
不是暗元素,不是黑魔法,是存在于记忆深处更强硬的牵制。
──又这种黑色的病菌粉末,马的,还真熟悉。
这是迪达拉昏去前的唯一想法。
蝎的手下一直都有两部队以上的佣兵团随时待命,在现今这个世界,只要有钱,以及遍布全大陆的信息网,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对完全驾驭了方舟的他而言,就算目标是名闻全大陆的纯血统血族,也是手到擒来,更何况对方是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
蝎冷冷看着眼前被信息码层层禁锢的金发青年。
这个背叛他的家伙。
不多时,迪达拉醒了,当他意识到自己身处于方舟时精神有一瞬的紧绷,但很快又回复过来,他看着对面的蝎,笑道:
「想我就说一声,何必那么大费周章?」
原本迪达拉是想问,他人在昏去的状况下是怎么启动方舟甚至进入方舟的,但在他看到自己手臂上的针孔后就明白什么都不必问了。
致幻剂虽然被管制了但仍不是什么稀罕的药物,更何况对方还是丹特戈的前研发部长。不要说一支致幻剂了,就算是一飞机的致幻剂他也弄得出来。
蝎坐在彼端,好整以暇地撑着下颚,看着无法动弹的迪达拉,唇边露出轻浅的笑容。
「与我一起待在方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