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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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亚撒
阮明恒的肩膀上突然多了一点重量，细小如勾的脚爪搭上来。翠鸟亲昵的啄了一下他的脸，然后跃起，在房间里飞旋。
阮明恒感到好奇，他并没有感受到翠鸟传来的情感波动。
——亚撒，你很兴奋。今天发生什么了？
——遇到小猫了。
——哦。一定很可爱。
——是啊，但是马上就跑掉了，我没去追。
阮明恒知道亚撒没说实话。不过，人是无法真正了解他的潜意识的，不是吗？
亚撒又看到了那个猫科的精神体。他现在已经想起来，这个精神体应该是班尼迪克金猫（不知道他昨天怎么能忘记的），非洲金猫和变异家猫杂交后人为选育出的品种，有些作为宠物，另一些则作为工作者。
亚撒是在湖边的另一棵树上找到他的。毛发蓬松的金猫窝在树杈里，在亚撒接近的时候睁开眼睛，头和尾巴一起转向他，瞳孔安静的睁着，淡绿的眼神机警却温和。——或者不如说他似乎并不在乎亚撒做什么。
也许现在踩到他的鼻子上，他也不会也什么反应的。这个邪恶的念头一闪而过，马上就被丢弃了。
翠鸟从树枝上飞起来，直接落到金猫的腰上，脚爪勾着棕灰色的毛。
亚撒好玩地看着金猫把自己折的更弯，变成一个C字形，好把头转过来继续看着他。
安迪今天换了一棵树呆着，但还是同一个湖。他喜欢这里下午的风景，安静，很少有精神体。
一只翠鸟飞到他的附近。
——当然，虽然很少，还是有的。
安迪睁开了眼睛，转头过去看着他。
翠鸟停下了，落在枝头，同样看着安迪，在安迪失去耐心闭眼之前又飞起来，这一次却停在他身上。安迪不得不弯起身子去看他。
翠鸟停下后就不移步了，站在安迪腰上梳羽毛。安迪可以慢慢观察他。
翠鸟很漂亮。
安迪不想呆在精神域里，不想呆在他自己和安格斯共同铸造的乌云里。他和安格斯都想出去，想要新鲜的空气。安迪庆幸精神体是自由的。
讽刺的是，安迪不知道自己是一个哨兵的精神体时，他们像所有其他的精神体和哨兵一样共同应对压力，现在反而疏远了。
安迪有时会想起若林，想起过去的时光。他曾为模糊的记忆担忧，后来他明白那些并不是“班尼迪克金猫安迪”的记忆，而是根据安格斯的记忆假想出的记忆，而在明白这一点之后，那些真正的，安格斯的记忆也变得清晰起来，同时他开始看到精神体安迪真实的思想，或者说，看到安格斯内心深处真实的思想。
现在的安迪有时怀念若林，有时则带着憎恨怀念他。安迪想不起当时为什么想要杀死若林了，整个觉醒期间的记忆都是糊糟糟的，即使对精神体也一样。安迪只隐约觉得这与若林的精神域有关。
但是无论如何，若林最后是消失了。那时安格斯破坏了玻璃，也破坏了摄像头，等到有人赶来，若林已经不见了。下落不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许这是一个安慰，但这样的安慰只给人不必要的希望，像是摇摇欲坠的绳梯。只有煎熬。
那只翠鸟身上带着微弱的水腥气和奇异的清香，还有高阶级向导的势压。他第一次靠近安迪的时候安迪没有睁眼，没有动作，任由翠鸟拨弄他的耳朵，弄得他发痒。那只翠鸟让安迪感到轻松些——原来这就是向导的精神体——而他贪享这样的氛围。
那个下午他在湖边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翠鸟已经不在身边。
安迪回到宿舍，发现安格斯正躺在床上熟睡，脸色平静。
安迪像以前一样跳上床，趴在被子上，压住安格斯的大腿，四肢搭在床沿，尾巴垂下床，尖端稍蜷着，像一条平铺在被子上的围巾。
安格斯睡到了很晚的时候，醒来已经是九点。他感觉自己腿上被压着，睁开眼，看到金猫平静的、淡绿色的眼睛。
安格斯很久没有看到安迪的心情这么好了，自从真相大白之后，安迪就一直很低落——或者说，安格斯很低落。
所以，是什么让他像这样高兴起来的？安格斯没有问，他知道安迪不会回答。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