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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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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大半年。
一定能有什么办法,让凌湘只属于她自己。
于是上网求助,西式的魔法,咒语,中式的道术,巫蛊。
统统无用!
统统没效!
然后有一天有人在网上告诉她,为何不试试南洋秘术?
泰国情降?
以精血为引,通过双方一些特殊东西施术,术成则施术者和中咒者相爱到死,此术一旦生效则无人能解,至死方休。
无人能解,至死方休?
林萱萱不断重复着这两句话,甚为满意。
转眼间高一就快过去,刚好快到暑假,正好用这段时间去泰国一趟。于是开始联系地陪翻译,请他们联系师傅,安排行程。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很快就有人为她安排好一切,妥妥的。
考完试的第一天,凌湘约她去敦煌旅游,神秘古老的莫高窟,本来是很开心,可是想到自己还要更重要的事,只要去了泰国,凌湘就可以完完全全属于她了。
于是林萱萱忍痛拒绝了,这是她第一次拒绝凌湘,然后她突然发现人真的很贱,有时候得不到却要偏偏想方设法得到,得到了却又弃之如旧履。
凌湘就是这样,当林萱萱拒绝掉她的提议后她立马查了林萱萱的行程,定了同一班飞机,在最快的时间里做好了签证,和林萱萱一起出发去了泰国。
林萱萱又喜又愁,喜的是可以和凌湘在一起,愁的是怎样才可以支走凌湘。
第一天她和地陪通了电话,地陪才告诉她准备凌湘的头发,指甲壳,照片,生辰八字。她松了一口气,还好凌湘跟过来了,不然指甲壳头发这些东西她去哪里弄?也许这就是天意。
连天都要她们在一起。
于是第一天下了飞机二人一起洗澡,林萱萱帮凌湘洗头,又帮她剪指甲,趁凌湘不注意就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至于照片,林萱萱的钱包里一直放着她倆的合照,而凌湘的生辰八字她早就烂记于心了。
和降头师约好的是第三天,第二天他们二人去参观了博物馆,画馆,摄像馆等艺术性专业性很强的地方,凌湘表面虽然率性风骚,但骨子里却是文艺范十足。
林萱萱对这些东西替不起兴趣,但是为了不扫凌湘的兴致依然在努力陪她,认真听她讲解。
回去早早的就睡了,第二天林萱萱准备好东西就先和凌湘去了大皇宫玉佛寺。
玉佛寺果然是金碧辉煌,气势磅礴,名不虚传。
只是人山人海,走在人群里推推挤挤,开始凌湘还死死的抓着林萱萱的手,到后来天气越来越热,林萱萱和凌湘手心内全是汗水,根本就握不稳对方的手,稍不注意就被人群挤散了。
这下正合林萱萱的意。
林萱萱立马从出口出去联系了地陪,为了不被打扰,在和地陪会面之后就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便立马包了一辆车来到一处极为僻静的地方。
弯弯曲曲绕了一阵后,来到芭蕉丛中,一座古老的泰式小楼立在芭蕉丛中有些摇摇欲坠。
林萱萱咬咬牙,有点害怕。
地陪好像看出林萱萱的恐惧,操着一腔港味十足的普通话说道:“小妹妹,不用怕啦,师傅很好的啦,你就上去坐一坐,告诉师傅你要什么,把钱给师傅就可以啦。”
林萱萱点头,赤脚踩在木楼阶梯上,一步一步稳稳的走上去,她走得十分谨慎,好像踏上的就是她和凌湘的爱情之路。
很快便到顶了,林萱萱勾头走进木楼,屋子里昏暗,散发着一股说不出来腥臭味,让林萱萱很不舒服。
走到里面,看见一个皮肤黝黑,浑身刺满纹身,长得很阴郁的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地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站着干什么呀?赶快跪下,给阿赞师傅磕头。”
“啊?哦,哦。”
林萱萱这才反应过来,立马跪下来恭恭敬敬的磕头行礼。
从跪着的这个角度上看,刚好可以看见师傅身后有个供台,上面供着许多凶神恶煞的东西,青面獠牙,前面还放着两个牛头骨,最前面居然是个骷颅头。
“咦——”
林萱萱吓了一跳,不待出声就立刻用手把自己的嘴巴捂住了,抬眼偷看一眼师傅,只见他只是在闭目养神,丝毫没有在意,总算松了口气。
然后这个漆黑阴郁的师傅看着林萱萱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阵,林萱萱茫然的看看地陪,地陪这才翻译道:“阿赞师傅问你,是不是来做情降的?”
林萱萱点头,心里却微微不满,一开始不是说清楚要来做情降的嘛,现在还问,专不专业呀……
那师傅有叽里呱啦的说了一段话。
地陪翻译道:“阿赞师傅说,小姑娘,你不用怀疑啦,师傅是很专业的,只是看你小小年纪,有什么是放不下的,何必要死死强求,以后你的日子还长得很,这个情降下了就没得解啦。”
林萱萱有些惊讶,不可思议的看着师傅,难道这个师傅会读心术?这么简单就猜中她的心事。
“小姑娘,来来来,你跟我来看。”
地陪招呼她,她跟着地陪爬上一个楼梯,上面有个平台,上面点着两只蜡烛,平台上放着无数张照片,照片下写着名字,两张照片背对背贴着,都是一对一对的。
“这些都是阿赞师傅做过的情降,你们中国人最多啦,有好多有名的明星,来来来,你看,有没有你认识的?”
林萱萱好奇的凑过去,果然有很多知名明星,其中有些已经意外身亡的,她惊奇的发现好像那些死掉的人照片上的眼睛就有一些模糊不清。
地陪很细心,立马解释道:“哦,你看这种,眼睛看不太清楚的,这种就是福报不够死掉的。”
林萱萱头皮发麻,心意开始动摇,“我……那是不是做这个很容易死?”
“会死?”地陪鼓起了双眼,连忙摆手,“怎么会?不会!当然不会的。”
“除了天灾人祸,人就只会死于自己的邪念、贪欲和恐惧,你小小年纪,除了一点情情爱爱的花花肠子还有什么所求?不怕的啦!”
这个时候师傅的声音又从楼下传来。
“小姑娘,师傅在催了,你到底做不做,不做我们就回去了,哇~这里好热的。”
林萱萱连忙点头,十分坚定,“做,肯定要做。”
师傅阴郁的眼神一直笼着她,自顾自的说了几句话,林萱萱扭头看着地陪,地陪脸色有些难看,对林萱萱勾勾手。
“小姑娘,有几句重要的话阿赞师傅叫我一定要说给你听,让你明白。”
“你把耳朵凑过来。”
然后林萱萱依言把耳朵凑过去,地陪低声说了一阵,林萱萱脸色有些白,但眼底明显跳动着期许。
“你还要做吗?”
点头,坚定的点头,这就是她想要的。
然后这个师傅举行了一些奇怪又神秘的仪式,不过整个过程也不超过十分钟,林萱萱把钱放在地陪带来的一个白色信封里,递给师傅,然后心里十分纳闷,这么快的仪式也不知道能不能有效果。
念头刚过,师傅有叽哩哇啦的说了几句话,地陪不耐烦的说道:“哇,小姑娘,都说了不要再怀疑阿赞师傅的手艺啦,你回去就知道有没有效果啦,快走吧,免得你乱说话惹师傅不高兴。”
林萱萱又惊又冤,自己明明没有说话,真的很冤枉,没想到这师傅真懂读心术。
“好啦,走啦,阿赞师傅说他不懂读心术啦,是师傅供奉的神懂,快点走啦,热死了。”说道后面又用泰语大叫了一声,然后才用中文说道:“真是受不了了。”
真的有用吗?
回去的时候林萱萱心里打鼓,对情降这个东西的效果即期待又害怕,想问问地陪,地陪却在呼呼大睡。
回到酒店天已经黑了,凌湘应该早回到酒店呼呼大睡了吧,她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走进房门,房间有些凌乱,每扇门都是开着的,而凌湘却不再房里。
凌湘……
林萱萱有些着急,往自己背包里胡翻一阵终于找到手机,一按键钮,手机自动点亮,96个未接电话全是凌湘的,三条短信。
——你在哪?
——接电话!
——见信回电!
凌湘!心里没由来的甜蜜,原来那人是这样担心自己。
立即拨了电话回去。
嘟嘟两声接通,电话那头是嘈杂的车水马龙声,凌湘一接电话就提高音量劈头盖脸的一顿狂轰乱炸,林萱萱听了好久才听出主题,原来是在问她在哪。
“我在酒店。”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有低声的压抑的细不可闻的卒泣声。
那声音虽然细弱,但宛若雷霆一般在脑海里炸开。
——凌湘哭了?
这还是头一次听见她哭泣。
原来以为她这样高傲的,桀骜的,率性的,无情的人是没有眼泪的。
却居然为了找不到自己而哭泣。
“喂,你还在吗?”
仿佛是察觉到林萱萱的沉默,凌湘又发问,声音急躁不安略带沙哑。
“哦,哦,在,我在!”林萱萱回应。
“你听着,乖乖待在酒店别乱走……”凌湘的声音有些沉沓,电话里有急促的脚步声在回旋。
“发现你不见了,我找遍了整个曼谷……”
电话那头传来微微的喘息声。
“我马上回来,你必须等我。”
嘟嘟嘟……
电话断线,林萱萱坐在床沿,拿着手机默然。
突然手腕被人一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紧紧拥入怀里,凌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紧紧的抱着她,越箍越紧,仿佛在抱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粗暴用力,却又小心翼翼。
“你吓死我了。”
凌湘把头抵在她的额头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还好你平安无事。”
第一次听她说这么多话,每字每句里都透露着对自己的关爱和紧张。
“你怎么不说话?”
实在是受宠若惊,凌湘的影子腾起雾气,在雾气中软化。
“傻瓜,你哭什么?”
湿热的吻落下在左眼角,然后右眼角,交错不停,最后干脆顺势而下,吻到脖子,随后干材烈火,翻云覆雨。
林萱萱就像做梦一般,在迷迷糊糊中已经梦想成真。凌湘,这个高傲自大却又妖娆动人的女人从这一刻起终于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了。
之后她再也没有看见过那个小白脸。
再之后就像童话故事一般,她所做的一切有了回报,和凌湘夜夜笙歌幸福不知天地。
以为就会这样一直幸福下去。
本来就该这样一直幸福下去。
却像电视剧一样,就是爱给你一波三折,惊涛骇浪,可是这次的惊涛骇浪却是天人永隔,半点余地也不留。
凌湘出车祸死了。
林萱萱费劲心思好不容易得到的爱情不见了。
她的心也跟着死了。
学校给她做了好久的思想工作,家人也在拼命做思想工作,她终于又回到学校,因为担心她一个人孤独,所以强制她搬回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