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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八) ...

  •   凌湘死了,可是她还活着,她必须活着,只有这样凌湘才会永远活着,因为凌湘活在她的记忆里。

      就这样在幻想中抱着凌湘入睡,直到太阳高照,闹钟纵情轰闹,同室室友才爬起来,林萱萱也跟着爬起来,那室友高绵绵打着呵欠对她说道:“我说林萱萱,你大晚上的安心睡觉成不,大半夜的坐在镜子面前想吓死人啊?昨晚起来上厕所差点没被你吓死。”

      林萱萱讶然,睁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室友,“你是说我?”

      “可不是嘛!”

      “我没有呀……”

      “你看看你的手指头,昨晚我起来时你正在刷指甲油,我也佩服你,灯也不开就能刷指甲油。”

      林萱萱听得脊背寒凉,伸手一看十个手指甲果真涂上了黑色指甲油。

      她看着自己的手突然抱头尖叫起来。

      高绵绵在一旁又跳又叫,“疯子!”

      这一天林萱萱跑去美甲店洗掉指甲油,然后又特地去药店买了安神助睡的药,心想一定是自己相思成疾犯了梦游症什么的,只要睡得死死的就会没事。

      果然,至这一夜后再也没有听见室友抱怨了。

      又过了几天,半夜高绵绵突然哭哭啼啼的摇醒自己,说是自己做噩梦了,很害怕,执意要和她睡在一起,林萱萱困极摆摆手让她自便,可是睡到后半夜她感觉有人抱着自己,冰凉的舌头一直舔着自己的耳垂。

      愤怒,特别愤怒,没想到高绵绵竟然是这样的人,立马起身坐起,却看见高绵绵如婴儿一般蜷成一团,背对着她睡在一边。

      不是高绵绵?

      她回头一看,看见有只雪白的手透过墙壁搭在她的枕边,芊芊手指,指尖一抹亮黑色指甲油在月光下显得尤为刺眼。

      林萱萱头一次看到这样诡异的一幕,哪里还有理智,立马放声尖叫起来,高绵绵突然受到惊吓从床上弹起,隔壁的室友也破门而入,打开了房间的灯。

      “怎么了?怎么了?”

      几个女生围着林萱萱关切的问个不停。

      “手……手……那里有只手……”

      林萱萱闭着眼睛,颤巍巍的指着自己的枕边。

      “咦?哪里?在那里?”

      “没看见呀。”

      “林萱萱你做噩梦了吧?”

      噩梦?不可能,我明明看见了的。

      林萱萱睁眼,迅速爬到枕边,枕边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不可能的,我明明看见了的。”

      林萱萱不死心,掀起枕头,又弯腰看看床脚,竟然什么都没有。

      “不会的,那手涂着黑指甲,不可能看错的。”她依旧不死心。

      “黑指甲?”高绵绵打了个呵欠,懒懒道:“你该不会看成自己的手了吧?”

      林萱萱低头一看,只见自己十个手指头各个都涂满了黑色指甲油,心里猛的一沉!怎么回事?自己明明洗掉指甲油了,怎么还会在?

      几个女生一哄而散,另外两个回了自己房间,而高绵绵也去了自己床上。

      凌湘?难道是凌湘回来了吗?

      林萱萱躺在床上发呆,再也无心睡眠。

      第二个晚上,她心里一直忐忑不安,说不清楚自己是期待凌湘出现还是害怕她出现,就这样迷迷糊糊睡去了。然后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睡在一块巨大的寒冰之上,寒气透骨,她本能蜷缩起来。

      然后悠悠的觉得有什么冰冷的东西缓缓爬上脖颈,又慢慢的移向脊背,就在脖颈与脊背之间优雅的来回移动。

      林萱萱徒然警觉,想动,动不了,想睁眼,睁不开,想喊,喊不出,非常的无助。

      后背凉意森然,额头已经密密细汗,呼吸越来越困难。

      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窒息在睡梦里吗?

      很久之后林萱萱才知道原来当时自己遇上的,是传说中的鬼压床。

      黑暗里,她感觉有人攀上自己的脖子,黑色的指尖慢慢上移,最后掐住了自己的脖颈,她努力挣扎,全身却动弹不得,真希望室友可以发现自己的异常,然而黑暗之中,室友呼吸匀称,已然睡沉。

      不想死,还不想就这样死去。

      林萱萱害怕极了,心里不断的念着阿弥陀佛,身体也不放弃的做挣扎,突然觉得百骸一松,林萱萱已然坐起身来,惊出一身冷汗。

      原本光溜溜的墙壁上浮现出一张极为透明的脸。

      表情微微夸张,皱紧了双眉,嘴巴大张,直觉告诉她那是凌湘死时的表情。

      一时之间没有忍住,林萱萱终于尖叫起来,墙上的人脸开始扭曲,挣扎一番好像要穿出墙面,林萱萱怕极,立马跳下床赤脚冲出房门,边跑边喊:“有鬼啊,有鬼啊!”

      之后三天两头林萱萱都会上演这种把戏,同住的室友终于忍无可忍要向学校换房间。

      然后吵得最凶的高绵绵突然跳楼身亡了,全校沉寂在高绵绵的沉痛的葬礼当中。

      林萱萱晚上再也不敢睡觉,一到禁门时分就自己拿着一本书去走廊里坐着。

      实在倦得受不了时才会抱着双腿睡一睡。在走廊上睡的第一晚,时钟当当当的响了三下,在安静的夜晚显得尤其突兀。林萱萱在睡梦里不安的皱起双眉,很吵,吵得她无法安心入睡,大脑一片混沌。

      然后她听见一声尖锐的声音,全身颤栗,汗毛倒竖。

      声音很小,穿透力却很强,直直刺到林萱萱耳膜里。

      仿佛是什么人在拿手指甲划玻璃,吱,吱,吱……一声比一声锐利,刺耳。

      林萱萱终于忍无可忍,猛然睁开眼睛,环顾四周,一切寂静,没有任何异动,才放松下来那尖利的响声又传入耳朵,距离近得仿佛就在耳边,但是又仿佛离得很远。

      林萱萱已经要崩溃了,她双手捂着耳朵,紧紧的捂住,可是响声依旧,长期的失眠已经让她变得神经敏感,一点点声音就会在脑海里无限放大,恐惧也在逐渐加深。

      “够了!”

      她放下手大声尖叫,却无意间瞟见天窗上若隐若现的浮着一张人脸。

      瞬间寂静。

      在她发现那张人脸后所有刺耳的声音都全部消失。

      林萱萱有些好奇,仔细打量着那张脸的五官,只见双眉如墨,一对凤眼悠悠含情,鼻梁笔直,下巴尖尖的有些微翘,朱红的嘴唇一张一翕,好像在对她诉说着什么。

      凌湘!

      林萱萱捂住嘴巴,差点叫了出来。

      这一次的凌湘表情已经恢复如常,虽然整张脸都是透明的,但丝毫不影响那股雍容典雅的气质,这一次林萱萱终于不再害怕,她站在走廊上,仰头望着天窗。

      凌湘嘴角含笑,一张一翕,嘴唇圈成“o”形,然后裂开,在然后微张,反复不断重复这几个动作。

      我,想,你。

      我想你!

      凌湘分明就在说这几句话!

      时钟当当当当当当响了六下,震耳欲聋的响声划破清晨的宁静,凌湘的脸就在第一缕光辉照在天窗上时渐渐淡去,逐渐消失。

      “凌湘别走!”

      林萱萱跑到天窗下,努力伸手去夠天窗,但是那张脸还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时候她听见身后有尖叫声,同住的另一个室友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尖声惊叫。

      “有鬼啊!”

      最后白眼一翻就地晕倒。

      宿舍阿姨全部惊动,120第一时间就到了现场,最后经抢救无效这名同学心脏病突发死掉。

      学校狠狠的把林萱萱训了一顿,警告她不许再在学校里散播流言蜚语。

      然后一连几天她都没出过寝室门,最后一个室友几乎一回寝室就对她又打又骂,直恨她害死了自己的好朋友,因为那个同学本身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经不得吓,林萱萱整天这样一惊一乍神神叨叨,活活害死了她。

      林萱萱一直忍着,受着。

      就这点皮肉伤痛算什么。

      当初她和凌湘三人同住倍受冷落受尽折磨时她都没眨一下眼睛,为了凌湘她什么都承受得住。

      那个同学失去理智,扯住林萱萱的头发就往桌角猛撞,然后屋子开始摇晃,桌角也不断晃动,放在桌子上的水杯开始震动,频率越来越快,水杯也离桌沿越来越近,突然“哐”的一声水杯跌落,水杯碎裂,水花四溅。

      一切又沉寂下来。

      那个室友瞪大双眼看着碎裂的杯子,一脸不可思议,半晌才反应过来,煞白着脸连连后退。

      “你……你,你不是人。”

      “是你杀死高绵绵的!她们倆都是你杀死的!你是凶手!”

      女孩非常彪悍,退出去几步后突然捡起地上的碎片,一把扯过林萱萱的头发,用力的往下扯,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上面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我要杀了你,替她们报仇!”

      尖锐的玻璃泛着妖异的光芒,林萱萱认命的闭上眼睛。

      死吧,死了就能和凌湘在一起了。

      但是只是一阵风吹过,那个室友却全无动静,林萱萱睁眼,只见那室友满脸涨红,双腿乱蹬,两只手死死抠着自己的脖子,用力往外掰,仿佛有只看不见的手掐在她的脖子之上。

      然后阳台上的晾衣绳突然松动,“咻”的一下绳子缠住她的脖子,把整个人都拖动起来迅速倒退,那人在被拖动的瞬间伸长舌头,伸出手去向林萱萱求救。

      “不要!”

      林萱萱大喊一声,想去抓住那女生,可是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撞开,后脑勺撞在桌角之上昏死过去。

      等她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她悠悠醒来,只见一双脚悬在自己头顶,她猛然抬头,只见那女生伸长舌头吊死在天花板上,从林萱萱这个角度看去,只见那女生正斜吊着眼角瞪着她,从眼睛鼻子耳洞中流出来的血早已凝固,一张脸异常恐怖。

      林萱萱捂住嘴巴,不敢叫出声来,立马掏出手机拨了110。

      然后她父亲来学校亲自接走了她,先去找了一个道爷,那道爷只是叹气说冤孽,你闺女这劫没法化我也只能保她一年的命,缘起缘灭都有一个说法,你闺女要活命还得去找帮她施术的那个人。

      于是拿了一颗肉色珠子给林萱萱,嘱咐她不可取下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说来也奇怪,从林萱萱拿到符珠时怪事就都消失了,林萱萱在疗养院调理了半年也就出院了。

      而她父亲估计已经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又把她送回了学校,插班到了任小菲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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