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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故事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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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埋怨是埋怨的,他能够抛下孩子吗?怕是不行的,父母早已经不在了。公公婆婆更是连坟墓在哪里都不知道的。她若是一了百了的死了,孩子如何呢?指望着庙中的师姐妹帮忙看着?
怕也是不可能罢。
唉!她能够怎么办呢?唉!日复一日的继续罢。
她晚上缝缝补补,一根根丝线被她绣成了花鸟虫鱼。花鸟虫鱼又变成了铜板,铜板又那里去了?
化成了米饭,进入了孩子的肚子……
化成了香火,熏染着庙宇间的菩萨……
化作了生活里的琐琐碎碎……
钱还是不够啊。
她化缘的得钱是最多的,她的长相好,看着就让人舒服,人们愿意多给些……
但是她的师姐们呢?恐怕是讨不到那么多的钱。
而这,又成了她被排挤的原因……
屋漏偏逢连夜雨,不好的事情又来了。
主持死了……
她当初的上山,受了主持许多照顾。而在周围人都有意无意的逼迫她的时候,也只有主持护着她。
而主持一死……该怎么办呢?
主持入土的第二天晚上,她刚刚把自己缝好的布料放在匣子里,熄了灯。
被子都没有盖好啊!就发觉有人偷偷的摸上了床。
她惊怒,起身时打翻了油灯,油灯的有还是热的。
烫的来人哇哇大叫,她听了声音,晓得了是谁。是哪狗官啊!
她慌张的逃,逃到门口,又想起了孩子。
又更加快速的跑回去,抱走了襁褓,笔直的往后山跑。一边跑一边喊人,可是呢?没有人出现,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天空上的月亮,平静的照着这平静的寺庙。
那可是深秋,寒风把树都刮死了。又岂能饶了一个小女子?
她拼命的跑,她晓得,后山有狼,但是她不怕狼,因为她知道,后面要追她的人……更怕狼。
事实上呢?她想多了,也可以说是想少了。那县老爷不仅怕狼,还怕冷啊!
刚刚追出来,被冷风一激,又缩回房间里面去了……
她跑到后山,再借着月光,顺着水,慢慢的下山。
她穿着单薄的里衣,秋夜的露水打湿了她的衣裳,却没有打湿她怀里的襁褓。
怀里的孩子一直被她捂住嘴巴,她害怕,害怕孩子的哭声会把人引来。
她又不敢捂紧了。万一憋着孩子怎么办?
她一会捂得紧,一会捂得松。
孩子不知道母亲的意思,还以为这是在玩游戏,嘻嘻的笑起来。
她的母亲,则顺着流水,借着月光,走啊,走啊……
在天空泛起鱼肚白是时候啊。她走到了镇子。
可是,之后呢?她迷茫了。
她该怎么办呢?毫无疑问的,她不能死,但是因为她怀里的孩子。她不能死。
回庙里?庙里已经不安全了。她不相信当时那么大的动静,没有人听到,也不信那狗官有着杀光整个庙里人的胆子。
那么,所以,也就是说,她,被抛弃了吗?
大抵是这样吧。
她想要哭一场,可孩子比她先哭了。她知道,孩子这是饿了。
可是……她没有奶水了。
她慌了,孩子吸吮不到奶水,哭了。
她拼命的哄,孩子拼命的哭,孩子哭累了,睡着了。她哄累了,哭了。
她控制不住了。她这些天收的委屈,都拥挤的镶嵌在她的泪水里,她的眼泪浑浊的不堪入目,好像路边的泥水一般。
她不敢到人多的地方。她怕被县老爷看见,她的衣服也破了好些,让人看见,必定被笑话……
她想要找一条巷子,最好连接在大户人家后门的巷子。她能够找到一些吃的。
她也的确找到了,但是这是一家妓院的后门。
到垃圾的女子穿着妖娆,嫌弃的将包裹着食物残渣的竹篮子扔掉,她却入蒙天恩的捡起来。
这一幕被又提了一篮子垃圾的女子看见,不屑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