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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凌乱的一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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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延欣喜于与柳清风多年之后的重逢,一时高兴的心情,竟让他忽略了柳清风对他不咸不淡的神情。
一个交锋过后,柳清风飘然下了擂台,看的众人一愣。
虽然柳清风看上去处于下风,可比试才刚刚开始,就这般干脆认输的人,柳清风还是第一人。
一片嘘声响起,柳清风面不改色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
别说别人不懂,顾秉年也不懂,他认识柳清风有些日子了,他绝对不是那种不为所求专门上来给人当猴看的人。
那问题定然是出在魏延身上,不知两人刚刚僵持之时说了什么,魏延的满脸喜色藏都藏不住。柳清风对其态度似乎也有些不同。
哼!想到这顾秉年有些怒气冲冲的沉着脸盯着台下的众人,好像想揪出人喏来爆揍一顿,吓的众人不敢看他。
“如果没有人继续挑战,那这就是最后获得奖励的三个人了。”
敦亲王又等了一柱香的时间,见无人挑战,就宣布了几家欢喜几家愁的结果。
魏延,顾秉年,林苍山三人站在台上,为各自的势力取得来的奖励。众位势力代表自然是互相恭贺和嘉奖一番。也免不了对后辈们做一些鼓励。
“魏贤侄,刚刚那位柳公子所说,寒冰剑是假的,这是怎么回事啊?”敦亲王话题一转,问向魏延。
“启禀王爷,是这样的。当年家祖炼制了两把寒冰剑的剑胚,其中一把最后炼制成了寒冰剑,而第二把因为寒玉、寒冰玄铁和金稀土的缺少并没有炼制成功,接下来的这些年家父手中不少代用材料,最后炼制成了在下手中的这把剑。虽然形状、属性与寒冰剑相似,不过锋利程度和附带的效果都是远远不如的。”
“如此,也是一把难得的好剑了,真让人期待真正的寒冰剑会有如何的威能。”
一直没有说过话的林苍山突然插嘴道。
众人也都点头称是,魏家不愧是煅兵世家。
“如此说来,那柳姓公子手中所持的无形兵器,并不是寒冰剑那种等级的神兵利器了。”郑洪涛捻着胡子,如此说道。
众人听了这等说法,也都心中微松。毕竟世上神兵利器就那么几件,不是谁随随便便就拿得出来的。魏延有心维护柳清风,自然不会说,即使那囚龙索比不上寒冰剑,却要远胜于自己手中的次等寒冰剑。
武斗的结果,魏家、古剑山庄、和这个新出现的无龙谷占据了前三名,可以得到当年云茶收成的半分,并分别得了寒冰玄铁、赤炎金晶和千年灵芝草。
之后各家便可以各自散场等待明日的茶斗和最后的竞价了。
武斗中表现的好的年轻人除了有各自势力的,都可以投靠军队。各世家也可以在这些人中吸取一些外围的力量。
云兮楼,听风阁。
“徐叔,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柳清风手中拿着从魏延处抢来的玉坠子,倚靠在软蹋上。
“少主主意已定,我并无话可说。只是,此事非同小可,牵扯的方面太多。少主心里也要有个打算。”
“我知道了,徐叔。”
“是。”徐老站在软塌一侧,看着有些疲惫的柳清风,还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几下,只是叹了口气,便告退了。
“出来吧。”柳清风放下玉坠子,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窗前一个身影窜入,正是顾秉年。顾秉年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找了个位置坐下。
“没想到,顾公子还有做梁上君子的爱好。”
“清风,那个我只是想过来看看你。”
“哦?不知何时我已经与顾公子相熟到可以直呼其名的地步了。”
柳清风盯向顾秉年,轻轻一笑。
“对啊,咱们很熟了,你叫我秉年就好嘛!你看我还替你赢了比试呢。”
说罢,顾秉年拿出一个锦盒,里面放着的正是武斗的奖励,千年灵芝草。
“那些东西啊,你喜欢的话拿走便是了。”
顾秉年将刚端起的茶盏放在桌上不接话,坐在那不动,也不说话,不一会就自己走了。
柳清风揉揉自己的眉心,真是头疼啊!
自己一向沉静的性子,每次面对顾秉年就忍不住冷语相向,虽说自己对之前相遇的事情有些气恼,可也不至于表现出来。
夜晚。听风阁。
“风儿。”
魏延很激动的与柳清风对面而坐。这次柳清风并未阻止他如此叫法。
“你先等我说完,再决定要不要叫这声风儿吧。”柳清风脸色平淡道。
“难道,风儿你已经嫁人了或者有了意中人?”
魏延一呆,顿时紧张了起来。
“没有。”柳清风直视魏延,笑道,“只是,我是男人。”
魏延好像一时间没有明白柳清风的意思,坐在那一动不动。
“虽然小时候就跟你说过,我是男子,但是你好像误会了什么,还是把我当成女子了。如今,我便是要将这件事告诉你。”
柳清风淡淡的话语,温润的神情,像一颗炸弹在魏延的心头炸响。
“你……是个男人?”
魏延声音有些颤抖,“可是风儿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会是男人呢?”
“唉,不成想,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魏大公子还会犯这样的错误。”
柳清风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仍旧是淡淡微笑着的模样,好像整件事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一般。
“你真的是男人?”
魏延仔细看着柳清风的身段和举止,男人一样的平坦胸膛,虽然轻柔但却明显是男人的嗓音,回想他的言行举止,却是因为自己再次相逢太过喜悦而忽略了这么多重要的信息。
“这……这不可能,我这么多年信誓旦旦要娶回家的,居然是个男人?”
看着魏延有些失态,柳清风心中冷笑,却也只是坐在那里不再说话。
“不,这我不能接受。”
魏延好一会才回过神,脸上有些怒气甚至是恨意,随即匆匆收好,看了一眼柳清风,“这……这是我的失误。既然这样,这事便算了吧。我还有事,恕不奉陪了。”
说完魏延便起身告辞了。
柳清风坐在椅子上思考良久,突然出手击向屋顶,就听见哗啦啦瓦片碎掉的声音,和负伤的抽气声。
不一会屋顶的脚步声便走远了。
“少主?”徐老在门外轻声问。
“无事。”
柳清风有些怒气在心中酝酿。想也知道屋顶的人是谁。只是不知刚才是他气息收敛的太好,还是自己心里过于关注魏延的反应,以致并未发现他的存在。
恐怕自己和魏延整个谈话的过程都被他听了去。想到这柳清风的脸色不禁又差了几分。
柳清风起身打开窗子,清风拂面,静谧的夜,一阵玉笛之声飘摇而来。手指敲着窗沿,眉头轻轻皱在一起。
听风阁中,董鱼休息过后闲来无事,便吹起笛子,没有功力在内,只有轻灵的乐章浮动而出。柳清风听了好久,直到笛声渐歇,才缓缓吐出一口气,静心了不少。
“小鱼儿,过来。”
董鱼坐在自己房里,闲来无事便吹过一曲。突然听见柳清风唤他。隔空传音?他一惊,心思一转,便乖巧的来到了柳清风的房门之前。
“公子。”董鱼轻声唤道。
“进来。”
董鱼推门而入,正见柳清风倚在窗前,窗外朦胧的月光,似在他身上蒙上了一层薄纱。董鱼楞楞的看了一会,轻轻踱步至柳清风身边。
“公子。”
“小鱼儿,我教你一支曲子,可好?”柳清风转过身来,温柔的看向小鱼儿。
“是,多谢公子。”董鱼本就腼腆,被柳清风这样一看,顿时脸上通红,深深的低下了头,轻声答道。
“这曲子并没有名字,也没有谱子,我给你演奏一遍,可要听好了。”
说罢,柳清风拿过董鱼手中的玉笛,放在嘴边。
董鱼脸红更甚,这笛子他才用过,没有来得及擦拭。不过马上他就被曲调所吸引了。
如月般冰凉的乐章缓缓流出,低调婉转,似有诉不尽的无奈与悲凉。然而曲中却又藏着吹奏之人的倔强和高傲,像是遍布荆棘的路上也要前进,痛彻心扉却心如磐石。让人忍不住想起最悲伤的往事,却只能忍耐那种撕裂心扉却无法诉说的痛。
曲子散去很久,董鱼突然醒过来,柳清风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董鱼感觉自己脸上有凉凉的液体,竟是不知何时自己留下了泪水。
“这支古曲,可好好记下了?回去勤加练习,一定要熟练之后才能加用内力,否则会伤到自己。”
“小鱼儿从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曲子,居然能改变一个人的心境,与公子相比,小鱼儿的曲子真的是显得拙劣不堪了。”董鱼羞馁的低下头。
“小鱼儿不用妄自菲薄,你天赋不错,在我身旁,以后只会更厉害。”柳清风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无事了,你回去吧。”
“小……小鱼儿服侍公子歇息吧。”
“哦?”
柳清风很意外,他爷爷应该把他保护的很好,没想到也会想到要服侍人休息。
盯着他仔细瞧了瞧,只见董鱼脸更红了,一双清净的眸子透着些紧张,不禁让柳清风心中一软。摇了摇头道,“今日罢了,回去吧。”
“是。”董鱼拿起玉笛,轻咬着下唇,退出了柳清风的房间。
柳清风站在窗边看着天上悬挂的半月,久久无语。
“娘,你的坠子我拿回来了。只是,我该怎么查出当年之事?父亲他,如今又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