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員魔法使い！》篠山白実

288、轮回冰封（4）

　　“我怎么老是会遇见这种事呢？……”金发青年无奈地耸耸肩：“恩斐雷亚，在感受到我的力量之后你还没有意识到什么问题吗？斯摩奇和格林都太迟钝也就算了，难道你本人还察觉不到不成。”
　　风龙不清楚莱昂在说什么，但下意识顺着他的话伸出了感知的触角，下一瞬间就整个身子都僵硬了。莱昂见状又一摊手：“就是这么回事了，所以你要问我为什么问你讨要力量，这个因果关系根本弄颠倒了。若是我现在不和你做这个交易，那么这个交易从最开始就不会存在。”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所以并不用急着现在把力量交给我，等到你再次遇见我的那天，你会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的。到那时就拜托你了。”
　　他们之间的对话结束，莱昂便招呼罗赫赶到下个空间缝隙出现的地点。罗赫象征性的向恩斐雷亚道个别，最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加了一句：“尊敬的风龙大人，可千万记得不要和你的同胞们说你遇见过我们，我刚才似乎已经在无意间吓跑了某个前来偷窥的可怜神灵了。”恩斐雷亚还想叫住他问一问这个“可怜神灵”的事情，他们的背影却已在视野内成了一个小黑点。
　　他望着被搅乱的主位面气息，望着未来而来两名新神的去处，望着刚才从空间裂缝中窜出的巫兽亡灵们在地面上肆虐，望着远方龙谷中两位同胞的逝世，在无声的叹息中，恩斐雷亚的心头终是涌起了一阵永远无法消退的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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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腥咸的海风，悠扬的旋律，闭眼侧目倾听，这世间最美妙的旋律便会流入你耳中。
　　“母亲你看，今天这个人又来了。”从海面上冒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如同海藻似的极细构成物作为发丝缠绕在她的脸颊两边，恰好盖住了耳朵附近的细细鳞片，乍一看上去竟然和人类没多大差别。
　　“是啊。”紧接着她的呼唤，又有个更加成熟些的女性露出了海面：“今天果然又来了呢。”
　　“他坐在这里是在干什么呢，这里什么都没有呀，除了海浪的声音和海风的声音以外。”鲛族女孩歪了歪头：“再过去好远好远的地方倒是塞壬们的王国，难道他是想找塞壬吗，我们是不是应该帮他指指路啊。”
　　“唔、或许你可以试试看？”鲛族女性随着她的样子歪了歪头调笑到：“你都在意他这么久了这十年几乎天天游过来看他，我觉得他怎么都该给你这个面子理睬一下你的吧。”
　　“真是的母亲，我才不是专程过来的呢，只是在散步路上经过、经·过！”小鲛族加重音强调自己的意愿：“看他这么专注的样子，难道母亲就没觉得很奇怪很好奇吗，如果没有的话母亲明明就不会让我过来了。”
　　“你这孩子。”鲛族女性无奈的笑笑：“好奇、吗……或许是有吧，但那个人的世界并非我们的世界，尚且年幼的你也就罢了，我还是不要过多触及那个人的世界比较好。”
　　一般而言，孩子总是不愿意听到大人说自己是孩子的，小鲛族也是如此，首要的注意力就放在了反驳“自己已经不是孩子”了上面。而正在这对母女因为这小小的矛盾而愉快辩论的时候，勾起这个话题的人物却突然动了。
　　“——！”
　　“母亲？母亲？你怎么了？”小鲛族后知后觉的看到呆住的鲛族女性，又顺着她的视线回头看到那边空无一人的礁石，忍不住大叫起来：“母亲！那个人不见了！”
　　“我知道…我看见了……”鲛族女性眨眨眼，带着丝困惑、又有些释然的回答到：“他应该是离开了，好吧，那我们也走吧。”
　　“他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走了啊，真没劲。”小鲛族叽叽喳喳的说着：“母亲，我们明天还来看看吧！我一定要知道他究竟在这里干什么！”
　　母亲温柔得说了声“好”，不过她回想起刚才的那抹笑容，却已然明白那人这次的“离开”应该就是永远的“离开”，这段不算短暂却也不长的怪事大约只能成为永远的谜团被埋葬在海中了。

　　调戏完毕鲛族母女之后，莱昂施施然飞到了附近的一处山岩，并不意外的看见已经有人在那里等着了。
　　“好久不见，你的事情办好了？”他张口就问。
　　“办好了。没想到竟然花了这么长时间，为‘过去的自己’传信还真是一件颇叫人为难的事情啊，说句实话我可记不清每一张找到的纸条上面究竟都写着哪几个字。”将来的时间神好像很苦恼似的：“一不注意就在这里呆了十几年，别的不说，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安可要比我想象中痛苦多了。”
　　莱昂完全没有对罗赫和安妮雅的感情都多深这件事产生半点打探的欲望，吸引了他注意力的是另一个词：“字条？你说什么字条？”
　　“哦，那个啊，你看我现在好不容易成为时间之神了，不好好利用、应该是不好好使用自己的力量那不是太浪费了吗？所以我就想了点方法传讯给五千年后过去的自己，也是让自己和大家能少走点弯路么。”罗赫并没意识到他刚才是在讲述他干了件比高考作弊更加严重的事情，语气十分轻松。
　　莱昂也是无语了：“你这是……难道当初你那么肯定雷佐的叹息在蒂阿曼蒂那，还说我去的话对方一定会交给我就是因为字条的关系？”
　　“不要表现的这么不可置信，其实我的所作所为就和你与恩斐雷亚进行约定的概念差不多。”罗赫神秘的一笑，又露出了点正在思考的模样：“至于雷佐叹息，很可惜我们至今不知他究竟在何处。我觉得奇怪的是，明明我们不会再有机会回到这个时间点，为何却花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他。”
　　塞壬后裔闻言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这人刚才还说自己这么长时间都拿去写了什么字条，其实根本就是在满位面到处找雷佐叹息吧。也不知道他刻意隐瞒自己一个人在背地里偷偷干是有什么打算，要不是自己运气好看样子指不定就得再被利用一次了。
　　这么想着，莱昂就从空间袋中拿出了一个镶嵌着白色坠石的耳套：“你说雷佐叹息？它在我手上，前段时间海边上捡到的。”
　　罗赫：“……”
　　“好。”新晋时间神浑不在意的笑笑，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那你快去蒂阿曼蒂那吧，最好能留个画像在那里，五千年后、或者是之前？总之下次再去取的时候也顺利点。”
　　罗赫不清楚他是用什么方法锁定莱昂·拉米瑞兹这个人，让鲛族女王弥帆陛下心甘情愿把雷佐叹息交给他的。不过莱昂本人当然很清楚自己根本用不着费什么劲，反正世界上有可能接触到这东西的男性塞壬后裔也只有他一个而已，血统这东西装不来。
　　能成功掰回一局，很少会被这么堵得慌的莱昂不免有些暗爽，倒让他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疑问来：“对了罗赫，问你一件事。一直觉得我过去帮你做的那些并不足以你回报我这么多，冰封战役的时候为封上所有时空缝隙你花去的混沌力应该到现在都没有恢复完全吧，我这是应该认为自己赚到了？”
　　罗赫的眼神一闪，仿佛和他心灵相通似的那副眼镜就挡住了他的心灵之窗：“是吗？大概是这样吧。不过你还是错了，实际上得利的应该是我。”这真不像他会说的话，罗赫绝对是个被天大好处砸到脑袋上也不会跑出去告诉多嘴的人，今天不知道抽什么风了竟然自爆心机。
　　“或许你认为我是为了回报你当初才会选择这么做，但不管怎么说，这片大陆终究是我的大陆、是安的大陆、是古龙的大陆、也是我们所有终南智慧生物的大陆。如果任由它此刻就被巫魔任性毁掉，那么我亲爱的安将再也无法来到这个世界上，这对我而言又有什么值得庆幸的呢。”
　　——所以你就是在借着帮我的名义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莱昂又开始郁闷，感觉自己好像被耍了，也不知道罗赫是不是在报复刚才雷佐叹息的仇。不过说句实话，最初的时候大家都以为罗赫这个人是个超级冷血份子反社会人格，没想到越接触越发觉事实上他对终南大陆的感情相当深。可能也正是这种爱之深责之切的心情吧，才导致曾有一度罗赫铲除爱尼莎的政治集团的意愿会如此强烈，不得不说这似乎又是另一种形式的大爱了。
　　“所以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情？”人心情一差就不想说话，如今其他的同伴都不在身边，莱昂更加没有对着罗赫虚与委蛇的必要，开启了一种“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的模式。
　　“本来是有事的，现在没有了。”罗赫看了眼莱昂手上的雷佐叹息：“我等你事情处理好，我们差不多就能回去了。”
　　“回去？你怎么知道我们能回去了？”这下莱昂就奇了。
　　十年前他们刚碰头解决完恩斐雷亚那岔子麻烦，在去消灭其他空间裂缝的路上罗赫就把破冰战役在他昏迷之后发生的种种事情全都一五一十说了，包括最后他们两个是怎么被扔到五千年前的原因——罗赫本来就有时间系的天赋，虽然没向那个方向发展但是对时间魔法颇有了解，现在更是神阶的时间系法师了，没道理库库丽都能猜出来的事情他会猜不到。
　　但当时他摆明了说时间穿越很困难，而且跨度这么长的时间、传送了两个神阶更是几乎于奇迹的小概率事件，又不是大家约好的等你发个信号那边就一拉保险绳把你拽回去，罗赫是怎么知道他们留在这里的时间差不多了的。
　　“不是知道。”罗赫用余光瞥莱昂：“我只说我们来到这里是小概率事件需要凑齐很多条件才能达成，没说过离开的时候也有这么麻烦吧。时间穿越想来是向后简单向前困难的，别忘了我现在才是时间之神。”
　　莱昂：“……”
　　“我没忘。”继承了风系古龙原力的新一代风龙渐渐在他面无表情的嘴角挂上了一丝诡异的笑容：“记得清楚的很呢，清·楚·的·很。”
　　“那最好了。”
　　灰发神灵抬抬下巴示意：“——所以、走吧？”